《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12、第十一章 神之罚

　　……
　　“克洛诺斯的长子，你是弑父者。”
　　“我承担我的罪名，就如承担世界。”
　　……
　　路尼的长鞭带着冥王哈迪斯冲过结界的时候一道雷光罩了过来。
　　“哈迪斯！”
　　冥王好像听到他的侄女的叫声，但不肯定，他的意识在片刻间一片昏聩。等到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
　　这个地方？
　　光秃秃的石壁上刻满了某种闪着浅淡光芒的文字。冥王记得这个地方，奥林匹斯山关押罪犯的地方。
　　嘴角绽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宙斯的行动还真是迅速。
　　金属质地的门外传来了声音，仔细听听只有一个人，那就不是会带着卫队前来的宙斯了。那么是谁呢？
　　他还没有开始猜测门就打开了，站在那里的是脸色异常难看的智慧女神。
　　“帕拉斯？”她怎么回奥林匹斯山了？这种时候她该留在圣域。
　　“这是怎么回事？”智慧女神严肃的神情表示她很不满，“为什么父亲会来圣域？为什么他要攻击你？”她一开始甚至还以为是错认为提丰跟在他们身后而出手的父亲误伤了哈迪斯，但接下来父亲的表现说明不是这么一回事。
　　“帕拉斯，我的女儿，我必须立刻带走哈迪斯，他现在比提丰更危险。”皱着眉的宙斯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带走了哈迪斯。女神在迅速安排好一切后也赶回了奥林匹斯，到了这里她才知道宙斯把哈迪斯关进了囚犯的房间。这个房间四周布满了结界，能够让关在里面的神灵或妖魔无法发挥任何力量。
　　“这是一种惩罚。”哈迪斯在石床上坐着，丝毫没有一点囚犯该有的慌张或不满，“帕拉斯，你不该过问这个问题。”
　　“可是父亲要处决你！”雅典娜女神喊叫出来，“你不能——”
　　“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去死？”冥王的声线足以让智慧女神冷静下来，“听着。帕拉斯，这是我和宙斯之间的事，我不能把你牵扯进去。”
　　“可是为什么？”智慧女神定定地看着冥王深潭般的眼睛，她要知道为什么。
　　冥王对着那双坚定的眼睛，颇感无奈地皱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好吧，帕拉斯，我会告诉你的，但我要从头说起。”
　　雅典娜女神点点头，不管故事有多长她都要知道。
　　“你应该知道我和宙斯的父亲的所作所为。”冥王的双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些难受，谁说起曾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吞进腹中都不会舒服的，“我们的父亲克洛诺斯执掌的是时间的创造力和破坏力。然而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在我被他吞入腹中后才发现的，在他的力量中间隐藏着卡厄斯，或许是在父亲的一次动用力量中无意把它纳入了腹中。总而言之，我在父亲的腹中用尽一切力量才让自己不被卡厄斯侵蚀同化。女孩们有母亲瑞亚的守护不会遭到卡厄斯的侵吞，但是我和波塞冬却不得不面对这个危险。那个时候只以为避开了就可以，但在后来我才知道那力量从父亲那里过渡到了我这里。那太危险，足以毁灭我们世界的力量，它对宙斯的威胁太大了。”所以宙斯会想处决他，用永恒的封印将他和卡厄斯埋葬在世界的尽头。
　　“可是波塞冬并没有受到侵袭。”雅典娜从来没有在海皇的身上感受到卡厄斯的存在，冥王的黑暗力量或许可以隐藏那虚无，但是海皇的力量肯定不能够掩饰得谁都不知道的。
　　冥王绞着手指眨眨眼睛没有回答。
　　雅典娜突然明白了，“是你替波塞冬阻止了卡厄斯的侵袭，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从克洛诺斯身上转到了你身上，你和它过于接近了。”
　　“或许你说得对，帕拉斯。”冥王很安静，“但那对于现在来说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宙斯说要处决哈迪斯，要永远封印他的灵魂，还探究过去有什么意义。
　　雅典娜女神的肩膀抖动了一下，看了看坐在石床上不动的哈迪斯，转身离开。
　　门关上后有一个身影在冥王面前清晰起来。
　　奥林匹斯的众神之王，光辉荣耀的克洛诺斯的幼子，拥有雷霆之力的宙斯就在略显得阴暗的牢房里出现了。
　　“我得感谢你，哈迪斯哥哥。”他的声音就好像不是在叫囚犯而是在叫他亲爱的兄长，“要不是你的陶偶波塞冬这个家伙就得死到被提丰统治的冥界去了。”
　　对宙斯的出现毫不感到惊讶的冥王依旧在石床上安静地绞着他的手指，好似只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而他就是那个幕后的操纵者。
　　宙斯耸耸肩膀，“我也没有想到提丰的爪子这么快就伸到海界去。我现在不得不承认在当年的失败后提丰吸取了教训，他正在用最节约的方法消灭他的敌人，而不是当年正大光明地决战。要不是你事先想到了这点制作了生命陶偶，让那些偶人替代一次本体的死亡，波塞冬这次就惨了。”陶偶只能给予一次机会，一次避免死亡的机会。这就是为什么在进入圣域之前冥王的力量就消耗了很大部分，他必须用自身的力量保证幻化出替代的能力。
　　“那说明他的智力增加了。”冥王似乎在说着理所当然的评语，“你不能指望所有敌人都像波塞冬那样过了几千年经历了几百次失败都不会学到任何东西。”
　　“……”宙斯很想说这评价真是一语中的，但是他最终没有说话，只是摊开手让自己的雷电在掌心现形，“很抱歉，哥哥，我恐怕不得不这么做。我改造了这间房间，它能禁锢你的力量……”
　　宙斯威力巨大的武器就在眼前，随时都会劈到他的身上。冥王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好像只是单纯地在好奇那些光亮。
　　“宙斯，我听帕拉斯说——”海皇的声音在门边戛然而止，“你在干什么宙斯！？”
　　或许他们兄弟间充满了太多的争斗和权力纷争，但是有一点海皇一直是坚持的，他们之间不能缺少任何一环，就算是相互之间牵制也好相互憎恶也好，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力量都不能从世界上消失。他坚信这个世界的平衡是需要他们来维持的。但现在他都听到了什么，帕拉斯居然说宙斯要处决哈迪斯，他还以为是在开玩笑，可是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符合帕拉斯的说法，他的弟弟，奥林匹斯的众神之王要处决他们的兄长。
　　“我在干什么？”宙斯反问的声音比他更大，“哈迪斯继承了父亲留下来的卡厄斯，我只能这么做！”
　　“什么？”波塞冬愣住了，转头看向他的兄长，但是哈迪斯没有看他，他只是专注于自己的手指。
　　宙斯不想再浪费时间，手中的雷电闪动着化作一道巨大的光束向哈迪斯袭了过去，冥土之王现在已经失去所有抵抗的能力，眼看着就要在宙斯的闪电中灰飞烟灭。
　　然而波塞冬的三叉戟挡住了这次攻击。
　　宙斯恨恨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波塞冬也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