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的诗篇》不言羽

10、第九章 记忆之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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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洛诺斯的长子，你曾经记得多少过去？”
　　“我所遗忘的远比我记得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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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马匹拖拽着黑色的马车，在一片混沌的烟雾中穿梭。望出去压根就看不到马车踏着的路面，他们就好像是在迷雾中行驶着。马车里的乘客并不多，冥王，雅典娜还有处女座的圣斗士沙加。冥府第一代职判官路尼正坐在车夫的位子上。在很早以前哈迪斯陛下前往奥林匹斯山的时候都是达拿都斯帮忙赶车的，不过在发生了某次战神的座驾把冥王的马车彻底撞碎之后哈迪斯就没怎么乘马车去奥林匹斯了。
　　“这辆马车本来就是用冥界的气息来建造的，所以不会让他们察觉。”冥王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其实这里和他在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安静了很多，没有亡灵的冥府就好像一片虚无的空旷之地。
　　“还是安静一点好。”他这般下评语，“要不就这样好了”。临时冥府设在圣域的虚空间里算了。
　　沙加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身边的女神似乎是黑线了一下。
　　“哈迪斯，我知道你讨厌热闹，不过这样一来冥府不就都要处在临时状态了吗？”她可不想自己的战士有冥斗士做邻居。
　　“……”想想拉达曼迪斯和所有冥斗士的不满，冥王陛下很认真地放弃了他想要从亡灵的聚集处把家搬走的想法。
　　“倒是帕加索斯的灵魂会在哪里哈迪斯你能感应到吗？”他们也不能在整个冥界里瞎转。
　　“大概在塔尔塔罗斯吧。”冥王打了个哈欠，真困，最近睡不醒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雅典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她这个大伯的性格如何了，真正到了这种时候还真是让她这个做侄女的颇有在照顾晚辈的感觉。问题是要真的是晚辈就好了，这还是个说也说不得讲也不能讲的主。
　　“是因为当时的那一剑的关系。”冥王突然开始解释起在冥界的那场战争，“估计是雷鸣剑的关系让帕加索斯的灵魂滞留在冥界。”其他的人都没有直接被他的武器刺中过，这种后果就是即便天马座的身体返回了人间，灵魂也会在冥府游荡。而这之后由于提丰的醒来导致冥府的剧烈变化，修普诺斯也仅能按照原计划释放灵魂，像帕加索斯那种例外根本无法顾及。
　　“你能张开结界吧？”冥王考虑到全盘的计划，这里到底是他待了很久的老家，当然是他来安排比较好，就好像圣域里的事情还是由女神来做主比较好一样。
　　“记得我给你信号你就立刻张开结界。只有笼罩上你的力量你们才能从冥府回到人间。”就好像那个时候一样，“防御的事情就交给沙加。马车的走向就交给路尼。”简单来说就是女神领路，沙加防御，路尼赶马车。
　　“那么你呢？哈迪斯？”
　　“我负责算账。”冥王的脸色相当阴沉，他和提丰并没有在那一场著名的战争中直面争斗，在事后他也就是从别人的嘴里听闻了那场妖魔之父和宙斯的战斗。过程可谓曲折离奇，让他都有点不怎么相信这真的发生过。在他的观念里他和宙斯的恩怨自己并不需要插手，但是胆敢占据他的冥府，还想去拿珀尔塞芙涅的记忆就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外了。
　　马车穿过伊利西亚，这里现在已经没有绽开的花朵了，一切都笼罩在寂静中，让沙加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安静的感觉。黑色的岩壁在面前开启，即便冥府现在临时变更了主人，这片拥有亘古记忆的土地还是能分辨出来者。
　　这真的是只有在最可怕的噩梦中才能出现的情景，翻腾着的岩浆就在脚下，要不是有雅典娜的结界保护着他们是无法踏足这片只有被监禁者才能达到的地方的。冥王毫不在乎地踏在岩浆上，沙加能看到他黑色的长袍就垂落在红色的火焰里面一点也没有被点着的样子。
　　在前进的时候能明显地感觉到阻碍，冥王的手从眼前划过，细微的力量冲突在弥漫着毒气的空中出现。
　　“你们还是待在这里等我吧。”哈迪斯觉得自己一个还行动方便点，再带上向来和他敌对的雅典娜和沙加他很难保证不被对方发现。
　　“小心。”女神也想到了，朝他点点头。
　　冥王只穿了那件简单的长袍，连他的雷鸣剑都没有带上就走进了迷雾当中。沙加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无担心地向女神发问，“雅典娜女神，哈迪斯的情况……”
　　“很不好。”女神的脸上也满是阴霾，“就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虚弱到这种地步。”
　　走在路上的冥王感觉也很不好，弥漫在周围的力量本该是属于宙斯的束缚之力，除了他以外没有多少神会跑到这里看望他们的手下败将。他记得自己没有见过提丰的本体，那位被盖亚称为怪胎的提丰向来沉眠在混沌当中——
　　他没有机会再想下去，就在地狱中央的那棵白杨树下，他看到了一个自神话时代就见过的身影。
　　“哈迪斯。”那个声音在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白杨树的半边都被烤焦了，然而另半边却在这个时候焕发出崭新的生命力，在那枝头上绽开了两朵花朵，一朵白色，一朵金色。
　　“你还记得这里吗？”名为提利斯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就好像是见到老朋友，“那次你认输倒是很快。”
　　冥王的眼睛眯了眯。他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记呢，他生命中难得的几次败北。宙斯的力量能把提丰束缚在塔尔塔罗斯，但却无视这家伙在地狱深处翻江倒海，冲动的死神达拿都斯冲下地狱，却无奈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同妖魔之父抗衡，从提丰的血液里生出的诸多怪物包围了他，让赶过来的冥王不得不停下自己的战斗。
　　“让他走。”冥王的剑脱手掷入岩浆中，放弃武器意味着认输，死神在边上看得眼睛都要冒火了，却被身边赶过来的兄长狠狠抱住。
　　“不要再让陛下为难了！达拿都斯！”修普诺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才把自己弟弟从地狱最深处拖走。提丰无法离开地狱最深处，可那不能阻止他扣留冥王。
　　修普诺斯记得他尽全力维持冥府的正常的同时为无法获得岩壁那边的任何消息而从内心里发冷。每次看到地狱的面貌他都在安慰自己，冥府没有问题，那么就是说在被隔绝的那一边他们的君主也没有危险。
　　过了多长时间呢？修普诺斯在神殿里突然看到了陷入沉睡的冥王陛下。任他再怎么呼唤也无法让他醒来。
　　那之后，就是冥府长达千年的噩梦。
　　修普诺斯无法得知墙那边发生了什么，冥王陛下的灵魂有的时候会出现，有的时候清醒有的时候迷糊，就好似是被什么操纵了一样。
　　地狱的最深处，冥王哈迪斯看着他的对手，还有他身后帕加索斯的魂魄和珀尔塞芙涅的记忆不发一言。时间好像在这里凝固，就连永不停歇的岩浆也被固定在一个形态里。
　　某种危险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