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双标的顾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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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我说你那四年干嘛什么东西都寄双份。”
林娇娇叹口气：“那多一份原来是给人双桥准备的。”
话音刚落，顾长守就收回了视线，男人从大衣内衬摸出一封信纸，递给对面的人。
“你的信。”
窗外反射的灯火跃上侧边的黑发，男人半边脸都藏在阴影里。
顾长守噙着点笑： “我没扔。”
林娇娇怔愣地看着微微泛黄的粉色封皮，缓缓接过，嗫嚅着问：“你骗我？”
顾长守避开不答，只望向她：“来接你的路上顺手带的。”
林娇娇轻轻拂过信的边缘，在葳蕤的灯火照映中，岁月的绒毛也似乎依稀可见。
“你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她的模样看似镇静，嘴唇却微微发颤。
少年时期的情书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身边，一隔数年，信封上那股清淡的奶糖味儿仿佛依旧笼罩着少女曾经滚烫的情意。
骤然面对这封情书，就好像看到了当年在香樟树下的自己。
那时的林娇娇，天真热情，有着少年人独有的单纯无畏。
她曾以为自己可以拥抱星星，却忽略了看似触手可及的星辰，每一颗都隔着光年的距离。
如今的林娇娇才逐渐明白，从自己交付出这份感情的开始，就应当做好负债累累的准备。
她的眼眸浸着点湿意，顾长守却是一幅体贴模样。
林娇娇略有点窘迫：“你真的很无耻啊。”
“逗我这么多年，好玩吗？”
林娇娇无暇顾及口红，忍着失声的冲动，咬住唇。
半晌，林娇娇从包里也掏出一份信帖来。
那帖子一片绛红，款式素雅，只外壳上有镂空雕的一个囍字，右侧边角还吊着个红绳同心结的穗子。
顾长守微愣，接过那份请帖。
“我要结婚了，”林娇娇眼里的湿气更重，“跟一个很好的人。”
尽管手里的请帖并不算重，顾长守却无端觉得累手。
他猛然惊觉：那个曾经跟在他和双桥身后的少女，也终于要牵起陌生人的手了。
明明是交通发达的现在，顾长守却觉得，有些时候，人终将要面临离别。
“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
林娇娇松开唇，浅浅笑着。
那一瞬间，顾长守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少女面上的潮红。
这封迟到多年的情书，终究不能再代替主人开口。
而当年的种种情深，不过是难以启齿的梦呓，说给了不相干的人听。
在彼此心知肚明的长久沉默后，顾长守的手机无端震动，严城气急败坏的声音钻了出来。
“老顾！快来接你家孩子！我撑不住了！”
“快去快去。”
林娇娇只催他。
顾长守看向林娇娇，一时半会儿，竟也说不出恭喜，只好起身，披上大衣向外走。
在踏出隔间步榻的那一瞬间，林娇娇特有的嗓音响起。
“长守哥，加油啊。”
顾长守好似明白她未尽的话，点点头，转身就扎进那傍晚的风雪里去了。
“女士，刚刚那位先生已经......”
服务员小妹探头，却发现隔间里的客人正趴在桌上。
整个静谧的房间里，间或还夹杂着一点压抑不住的抽泣。
服务员小妹看着埋首的那位客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她翻过门上‘勿扰’的挂牌，体贴地给那位客人留下了一点私人空间。
年轻的女孩虽然有点担忧，但并不介意为那位客人加一点无伤大雅的班。
那头顾长守接完电话出门之后，坐不住的严城就竭尽所能地怂恿杜双桥别宅在家里。
“你哥不知道要耽搁多久，我们先自己玩去。”
杜双桥有点犹豫： “我哥还没吃蛋糕呢。”
严城囫囵哄人：“小祖宗，这么大还惦记蛋糕呢？你哥他不爱那个。”
杜双桥腹诽：这人还说是最关心他哥的朋友，连他哥爱吃石榴千层都不知道。
也够粗心的。
不过，顾长守忙起来确实摸不准时间，更何况，他自己也有点好奇严城说的‘好地方’。
“可以去，但要给我哥说一声。”
杜双桥想了想，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我怕他担心。”
“你发你发，等咱顾爸爸同意就去。”
发完消息，两个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明明是两个年纪不算小的人，却依旧像两个等待长辈发话的小朋友，眼巴巴地盯着手机消息页面。
叮——
“去吧，到时候接你。”
得到回复后，杜双桥和严城两个人跳起来击了一掌，瞬间精神起来，快快乐乐地溜出了门。
严城说的好地方，是城北新开的一家酒吧，明明是一家酒吧，名字却挺奇怪。
这酒吧的名字，是那种泡吧人士看一眼完全不会有欲望走进去的怪名。
杜双桥跟着严城七拐八绕，终于在城北大街背后的那条小街上看到了这酒吧的‘庐山真面貌’。
黑黝黝的小街里只有酒吧铭牌还亮着一盏灯，那灯光颜色既不算上灯红、也靠不上酒绿，反倒是透着点淡淡的黄。
名字也是正称那稳重的黄色：七碗生风。
七碗生风，一杯忘世。
杜双桥静静看着这酒吧名，只觉得有趣：明明是个放荡形肆的地方，却偏偏追求清高。
“我也是那天迷路找到这儿的，小双桥，这地儿不错吧。”
杜双桥点点头： “进去了才知道。”
两人施力推开门，一眼就瞧见四五个阶梯下的橡木吧台，略带点弧度的吧台配着同色系的实木酒柜坐落在整个屋子的左边。
杜双桥扫一眼就知道店主懂行。
底柜和上柜加起来大约将近2米，为了方便bartender取酒调制，吧台和酒柜之间大概有0.9米的活动空间，酒柜每一格的高度都在30厘米以上。
酒柜每一层的灯带都藏于下方打在各式基酒瓶身，台面宽敞，整洁不杂乱，方便爱坐吧台的客人。
这是很标准的酒吧设计，店里的灯光也偏黯淡，固定间隔的墙壁上装着小功率的昏黄壁灯。
酒吧里还没有顾客，吧台后站着一位年轻的bartender，正低头用布巾擦拭着雪克壶。
青年看着年纪并不大，蓬松的卷发耷在脑门，头顶中央的光线被他挡住，投下一片雾蒙蒙的阴影。
听见推门的响动声后，青年抬起头，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您好。”
杜双桥笑了起来，眼神很亮，淡黄的灯光洒在他的眼睑带出一片水光潋滟，像是找到什么宝藏似的，杜双桥走向了青年。
“你好，我想要一杯Martini。”
青年有点惊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杜双桥一眼，轻轻点头。
“稍等。”
严城有点震惊，担忧地劝：“小双桥，40%左右的酒精烈度，你确定？”
杜双桥还是眯着笑，那笑容又甜又乖，怎么瞧也不像是个爱喝烈酒的人。
“当然。”
唯一的顾客肯定地回答了朋友。
严城被杜双桥一哽，也知道拦不住人，只叮嘱道：“小双桥，你还是悠着点，顾爸爸生气我俩可就惨了。”
杜双桥瞥严城一眼，叹口气：“你怎么这么怕我哥？”
冷白透明的Martini被青年调酒师送到顾客面前，杜双桥用手指捻起串成签的橄榄，破天慌地安慰人。
“你放心。”
严城有点无奈，反问道：“我也很好奇，你知不知道，老顾到底对你有多双标？”
杜双桥冲严城呲呲牙，眼尾上扬：“那可能……像是对亲弟弟那样……没底线吧？”
杜双桥这句话倒不算是吹牛：他曾经，也算是上过顾家户口本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双标的顾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