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恋爱脑的男德班班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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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感到羞涩似的，周云闭上嘴巴不再开口，毕竟之前那一长串已经用尽全力。
顾长守愣了两秒，耐心地听完了助理的豪言壮语，又或者是胡言乱语。
虽然对方看起来着实像是胡闹，但顾长守却极其认真。
他停下搅茶的手，坐直身体。
“不论是告白与被告白，人都是平等的，所以对我不用称呼敬语。”
周云使劲点头：“好。”
“虽然我们共事了十年，但你看到有关我的优点并非一定真实。”
顾长守顿了顿，成年人常常理智的过于冷酷，他也不愿意给出什么错误信息。
“极有可能是你的自我幻想导致了选择倾向。”
“比如，我虽然还算得体，但酒品不行。”
“虽然称得上大度，但也并非圣人。”
“诸如此种，就不再赘述了。”
顾长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把自己面前的几张银行卡推回给助理。
“你的条件很好，我不适合，存款还请收好。”
“我也并非颜控，自认长得一般，承蒙厚爱。”
“你也不需要妄自菲薄，情感里双方没有绝对的参差。”
“另外家养老龟，不适合与鼠类共同生活。”
“至于其它，个人隐私，不方便告知，请谅解。”
“综上所言。”
顾长守提高声音，沉稳的如同进行会议报告一般冷静，得体疏离且毫不隐瞒。
“我并不愿意接受你的表白。”
顾长守说完后，空气都沉默了几分。
周云的颅腔温度依旧超着标，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啊’了一声。
“我并不愿……”
这句话还没说完，一团黑影向顾长守袭了过来。
这个熟悉的助理大概是艺高人胆大，直冲着老板的嘴角而去。
顾长守惊得后仰，避开对方的迎面势头，随即用手挡住了嘴角。
周云探过身、撑着茶桌，动作算不得多慢，嘴唇也只碰到了顾长守的掌心。
喝了酒又沾了烫茶的唇瓣有着别样的温度，周云轻轻地触了触，尝试着伸出舌。
这是一个成年人都懂得的暗示。
顾长守见势立马起身撤开手，拎着周云的衣领，把人摁在了椅子上。
“周云，够了。”
周云如梦初醒般停住动作，整个人都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自己刚刚都干了什么？
强、强.吻上司？
妄图啵、啵上司的嘴？
顾长守抽了张抽纸捏在手心，看了一眼助理。
“失败的结果并不是胡作非为的借口。”
“早点休息，愿你今后觅得良人。”
说完这句话的顾长守干脆离开了包厢，徒留周云一个人消化着今晚的种种冲击。
自家老板走得干净，处理得近乎完美，周云没法不猜测顾长守是否已经面对过太多这样的情形。
即便是这种难堪的境况，顾长守依旧保留了双方最大程度的体面。
然而正是如此，他拒绝的越是鲜明，疏离的越是明显，人类本性中的劣根却愈发蠢蠢欲动。
血液还在迅速飞奔，脑子犹如一团浆糊，身体被可耻的激素和冲动又或者是神经错觉所掌控，刺激得指尖都在发麻。
可就连那张擦手的纸巾，顾长守也没有当着当事人的面使用。
周云捂着脸，近乎无奈地感慨。
顾长守回到房间反锁上门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如此直白的追求者了。
毕竟最近这些年，他的年纪慢慢不再属于寻找伴侣的合适范围区间，冲着自己来的追求者已经减少许多。
刚刚的对话虽然并不长久，但却像打了一仗一样劳累。
诚然，周云是位优秀的追求者，但他早已被驯服。
就好像小王子花费时间在他那朵玫瑰花上，那朵玫瑰就变得极其重要。
而他花费三十年在双桥身上，双桥就变得同样重要。
这并非自我感动，或是计算成本得失后的［最优选项］，而是顾长守所选择的责任。
即便他是被驯服的那位，也应该履行［自己自愿被驯服］这个选择的独一无二性。
月色恰好时才能找到夜空中的星星，不然只能是月明星稀。
也许大多数人都会喜欢如水如玉的白月，但顾长守反而偏爱那些会自己发亮的星星。
幸运地是，他很早就已经找到了自己属意的那颗星星。
如今在这过胜月色的海城夜色里，顾长守无可抑制地思念起来：
他想自己的星星了。
杜双桥正复习着手语翻译笔记。
胡桃木的书桌靠着窗边，米白色的窗帘拉开半边，月色清辉透过缝隙打在台灯上。
这个台灯灯罩很巧，正好是石榴形的。
好像是杜双桥刚进大学那年，他哥不知道从哪淘来的。
这是个老式台灯，开关是旋钮式，亮度调节全靠人手。
现下想起来：
顾长守送杜双桥的时候，杜双桥的态度，有点认真，也有点含糊。
顾长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18岁那年的生日送了个这么老派的东西给杜双桥。
而在大学收到包裹时，恰好还被孟一佳给看到了。
那女人笑得直眯了眼，点了点杜双桥肩膀。
“哟，是谁送了我们小王子这个。”
“可真有心，这石榴可配你了。”
杜双桥被调侃得有点羞，带着些微难堪。
“是我哥他......”
孟一佳还是一贯的敏感，她认真地打量了台灯一番，对杜双桥点头表示认可。
“你哥很有眼光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送的很好、也很用心。”
有些东西在少年人眼里总是容易不合时宜。
但翻过年头去瞧，往往那些不合时宜的东西极可能才是最宝贵的。
当年杜双桥或许还不明白，但如今已经能够坦然接受。
“也不知道是从哪费力气淘来的......”
至那之后，杜双桥反倒从这石榴灯得了趣，喜欢摆弄起这古董灯了。
杜双桥回想着，扭了半格开关，调高了灯光的亮度。
正看的入神，桌上手机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在海城出差的顾长守。
已经快两点了，他哥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杜双桥疑惑着摁了接通键。
“喂，” 杜双桥放下手中的水笔，“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
“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顾长守缓了几秒才慢慢开口。
“差点被一只大鱼给叼走了。”
顾长守说得平淡且正经，全然看不出半点慌张。
杜双桥扬起嘴角，顺着这人的话往下接。
“啊～那还真是危险。”
“嗯，是的。”
顾长守好像感受到了杜双桥的打趣，也不敷衍，细听好像还带点认真的正经。
“那鱼有多大？能一口吞下你吗？”
杜双桥佯装好奇。
“在海里长了十年那么大，” 顾长守思考了一下，“差点就一口吞。”
“嚯——”
杜双桥在本子上画下了好大一条鱼。
“那可真厉害，幸好你没事。”
顾长守听着杜双桥的捧场，耳朵发软，还有点微燥的烫意。
杜双桥这人接话，有趣又不扫人兴。
明明两人的话题幼稚的荒谬，顾长守却依旧觉得妥帖。
他好像总能在杜双桥那儿找到点舒服的东西。
漫长岁月没有磨损星星的颜色，反而让他更加钟情于那颗星星。
如果可以，顾长守最旖丽的愿望：无非是想和杜双桥老来仍可相伴。
他也只奢求与杜双桥慢慢变老。
唯有呆在这个人身边，那些岁月时间的霜刀寒枪，才值得忍受与体会。
顾长守看着杜双桥长大。
杜双桥会陪着顾长守变老。
别的年轻人自会有更年轻、更适合的别人去配。
只会因为杜双桥的一个动作雀跃欢喜。
只会因为杜双桥的一个暗示喜欢上刺骨雪天。
只会因为杜双桥的一句玩笑厌烦起无辜雨天。
而这都是被驯服的有趣之处。
这世间万物本没有那么可爱，唯有杜双桥。
也只因为杜双桥，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才能显得如此多情。
即便这颗星星很远，远的看不清回应，也能轻易使顾长守为他牵挂。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好了，还没睡吧？”
顾长守把电话移到左手，站直了靠着的身体。
“快睡吧，都两点了。”
杜双桥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我猜的。”
顾长守顿了顿但莫名有点笃定。
“我在这方面一直都很准。”
他开了个无声大雅的小玩笑。
杜双桥笑出声，扭灭了石榴台灯，云城月夜的微风吹起了点布帘，帘子荡漾在水色里显得柔软而多情。
“好的，顾爸爸。”
杜双桥笑得开怀，清辉映了半张脸颊，眼尾盛着点多情月色。
可惜这些只给月亮和那晚风瞧了去，杜双桥掩上窗，离开桌边。
“我睡了，你也快休息吧。”
挂断电话的最后一秒，顾长守似乎说的漫不经意。
“今晚云城的月色很美。”
“愿你有个好梦，晚安。”
“你也是，晚安。”
道过晚安的夜晚总是比寻常夜晚更加柔软。
这一夜的云城美梦口袋里，一定又多了两份并不一样的美梦。
但那水色清辉，被晚风拂过，也算有了相似的含义。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周云醒来的时候还发着晕。
等抬起手表一看，才发现已经错过了航班。
也顾不得多余的尴尬情绪，匆忙收拾好就去敲顾董的门。
毕竟这是他自己的本职工作，周云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长久没反应的房门惹得人心慌，助理脑子里不受控地飘过各种猜想。
他也不敢直接打电话，先去酒店前台问了消息。
“先生是问1205房的住客吗？”
前台的工作人员有点疑惑。
“1205房的先生昨晚11点就办理了退房信息。”
这位丸子头的工作人员还特意又看了一遍记录手册。
“是的，那位先生已经退了房……”
“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
周云有点挫败，但也无法埋怨任何人。
顾董这事可真是办的干净又利落，周云恼得挠乱了刘海，只能缩在客房沙发上连连感慨。
“我是该庆幸明天放假不用上班吗？”
助理先生难得的想要逃避。
第二天中午，仍在海城的周助理收到了人事部的新通知。
看到消息上的人力资源管理几个大字，周云实在没办法不心惊肉跳。
毕竟自己干了那样的蠢事，这种结果也不是不能接受。
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建设之后，周云摁着心脏，点开了短信。
[ 周云先生，恭喜您！
因过去出色的工作表现及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经董事会讨论, 同意委派您前往海城担任顾氏海城分公司的总经理一职。
希望您可以在未来的工作中继续发扬您的优秀品格，并引领海城分公司迈向新的台阶。
之前的工作请根据附件文件进行交接，并完成相关手续，有问题可以及时联系我部。
再次恭喜您，向您表达衷心的祝贺。]
周云有点懵，不敢置信地连看了几遍邮件。
名字没错，公司邮件没错，地址没错。
‘经董事会讨论’几个大字闯进视野，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周云已经明白了这次升职的主导人。
在发生过那种事情之后，这次升职究竟是因为什么，周云有点猜测却并不确定。
他抖着手，大着胆，发送了一条消息。
[这次升职是你应得的，没有任何其他原因，无需多想。
祝工作顺利，生活愉快。]
顾长守的消息回得很快，简短有力。
从这一刻，周云才恍然发觉，自己也许一直都离顾长守很远。
甚至可能——也许从来都没有靠近过。
就好像天边的月亮：
看起来似乎并不遥远，但实际却相隔了光年的距离。
窗外的太阳正渐渐落下山头，橘红色的流光染了一片一片的云。
天空的墨蓝被那道紫红隔开，下方的灯逐渐亮了起来，混着金色的白光照在周云的眼底，余晖正无声地落幕。
海城酒店的位置很好，房间面西的落地窗，可以目接整个日暮地平线。
这是个很美的日落，周云竟格外地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恋爱脑的男德班班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