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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二十、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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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我浑身一惊,同时感到怀里的寻个身体也轻轻的抽搐了一下。
“晓东你是不是听得见声音的?”我的声音蓦地响起,自己听了都吓人。
看晓东迷惘地看着我,他知道我说话了,但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把这句话打在手机上让他看。
[声音一直都是能听到一点的。只不过反正也听不清,我就没跟你说。]
[我前面是不是出声了?]他问我,满怀期待。因为前面那是一个短促的音节,他知道自己下意识做了这么个动作也听见了,却总是不肯定的。
我特兴奋,告诉他我听到了。然后又加了一句,[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我也听到过你发出声音。]
他窘了,背过身去。
我把手环到他身前,不休不饶地打字给他看。
[后侧体位。]
我就感到他臀部肌肉一阵发紧。
然后他又把身子转了回来,抱着我的腰把我们贴得很紧,一只不安的腿还从我的两腿间穿过。他把我抱得死死的,一点也不能动弹。
我嘴里念叨两句睡觉睡觉,然后又想还好开了空调要不然得热死,意识就开始迷糊起来。
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一早我就收拾了东西拉着晓东去找夏沔。
夏沔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在W城,两室一厅。学校的宿舍是住不了几天的,不如趁早搬过来占他一个房间。而且,的确有点想他了。
敲了很久的门都不见有人来开门,晓东在一旁比了个出门的手势,然后挑了挑眉。我笑笑,继续不懈地敲。
终于,听到拖鞋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
一开门,一个人影就扑了上来抱住我。夏沔的头发窝糟糟的,衣服也没穿好,只套了一半,还挂了一只袖子在外面。
他大叫着:“路桩,你回来啦~抱抱!”
我无奈地把他从我身上剥下来,就发现身旁的晓东一直木着脸。
这是吃醋了么?
我拉过晓东,对夏沔说:“这就是晓东。”然后我冲晓东无奈地一耸肩,意思是没办法,他这人就这样。
晓东没看我,径自对夏沔露出一个很腼腆的笑容。
屋里很干净。夏沔懒归懒,但屋子还是会收的,而且他还会把脏的东西也收得整整齐齐的,等实在看不下去了再来一块儿洗。
以前我住在这儿的时候就对他这种怪癖好嗤之以鼻。不过,因为我自己用完东西就乱放,还得他来给我收整齐,也不好意思说他什么。
我接过晓东手里的东西,冲夏沔嚷嚷:“给我挪个房间出来。”
那边厢夏沔已经围着晓东打转,一句“就原来那间,你自己去理”给我打发了。
一切如故。我看着这个房间有些怅然,但到底在怅然什么我自己也记不清了。我跟夏沔之间的过去,我已渐渐忘记。
等我整理完走出房间的时候,夏沔正和晓东聊天,两人拿着手机凑在一块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夏沔,别给我在晓东面前嚼舌就好。
夏沔先发觉我出来了,招手让我过去。
“怎么样,还是我魅力大吧。”我一屁股坐在晓东身边,把他往身上一揽,十分长得意地冲夏沔炫耀。这家伙老是跟我开玩笑说我抢了他看上的。
“晓东比照片上长得还好啊,我亏大了我。”
“那是。”
我这才发现晓东脸烧得通红,就用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然后问夏沔:“你跟我老婆说什么了啊,他脸红成这样?”
“没什么啊,我就说他长得精致。”夏沔一脸打死不承认的样子,看来他是料到晓东害羞得不会和我坦白了。
我本想像以前一样上去严刑逼供的,但一想今非昔比,晓东在这儿,还是不要做什么暧昧的事情让他误解,只得作罢。
我说要带晓东去看医生,自然是三个人一起去了。
果然,晓东的聋哑只要化解开心理障碍就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且,晓东已经时不时的能发出一些单音节的调来,再配合治疗,能重新开口说话就很快了。
听医生这么说,我当时真想亲亲他,不过碍着医生在场,我只是紧紧抱住了他,而且还不敢抱久了。
晓东神情淡淡的,没有太多喜悦。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他又不高兴了?
果真晚饭晓东就只吃了几口就不动筷子了。我说该不会是病了吧,一边用手去摸他额头,凉凉的没什么不对。反倒是晓东跟触了他痛脚一样,抬手一拍,把我的手给打掉了。我痛得很,因为也没外人,就嘴里呼着气嚷着,还一边使劲甩手。
夏沔问他,他才露一个虚弱的笑,捂了自己肚子,眉毛一皱,摆了个苦脸。我肚子疼,吃不下饭。
夏沔一愣,然后就冲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真叫一个奸诈。
从晚饭一直到回去,晓东都没怎么理我。我说肚子疼要不要去买点药,夏沔那应该没药的。他看完这句话,脸一黑,继续不理我。夏沔也说,不要紧的,先回去再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兴许就是冷风吹多了。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两个人,一定有什么在瞒着我。
九月晚上的风,突然变得凉起来了。嗖地一下,吹得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二十一)
晓东抢在我先头睡了。
等我上床的时候他还没睡着,把身子往床沿挤了挤。
老婆摆明了生气了啊。没办法,硬着头皮,上。
我猛地扑到了床上,把晓东压在身下。好像是我力道没控制好,把他给压疼了,于是我就被他不耐烦地推开。
[怎么了,生气了?]
不搭理人。
[还是说知道自己有恢复的可能高兴的傻了?]
像苍蝇一样被挥开,失去了在他枕边的机会。
我也闷气了。拉了灯,把自己狠狠地摔到床上,住床的另一侧躺着。爱理不理你。
可怎么也睡不着,也不敢翻身,怕晓东知道我没睡。心理烦得很。
终究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来发现我已经滚到了床的中央,晓东还是窝在他的床侧边,背着我。
看了他背影一会儿,我无奈地抓着头发去卫生间。
今天我要开始实习了,没空跟他耗,晚上回来再说。
顾自理了东西,整好衣服正打算出门,我瞅了一眼我那房里,晓东还睡着,就给他带了房门。
我走进了夏沔的房间,这小子正团在他的被子里睡得香着呢。我拍拍他脸,咕哝一声,咋巴了下嘴,继续睡。
我很习惯性的去掀他的被子,一边喊:“夏沔你给我醒来!”
如愿的,他很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啊?你这么早就出门了啊?”
“晓东在家里,你帮我照顾下他。”
“嗯,知道。”他伸手拉了拉被子,因为房里空调开得大,他是裸睡的,觉得有些凉。
“你昨天跟晓东说什么了你?”我继续扭他脸。真是的,怎么能让他睡过去呢,我还有事问他。
“我说,你有没有干过路桩啊。”
“然后呢?”
“没了啊,你不是就来了么。”
“他昨晚一晚上没理我。”
“哦?”这鬼东西就来了精神,“那你不是独守空闺?”
“跟你说正经的呢。”
“大不了就是他觉得你偏心,让我干不让他干。”
“什么,你跟他说这个了?”
“嗯。”
“你个白痴!”
怎么说呢,我从来没跟晓东说过我和夏沔曾经有过一段。潜意识里,这是我自己的回忆,连晓东我都不想让他知道。
而夏沔,是唯一一个上过我的人。我心甘情愿让他上。
大学里我有一段特迷惘的日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纠结于人生的意义,我对我的未来充满了不可知的恐惧。
那个时候,也是我性关系最混乱的时候。我需要性发泄,让我筋疲力尽,没有精力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我永远也想不通的事情。
可那个时候,我唯一没有碰的人就是夏沔。我觉得他开朗,几乎是我人生当中有光线的一部分的主旋律。虽说是哥们,可他有他自己的路,是个明白的人,不可能一天到晚陪在我身边。他是我呆在阴暗的地方,所憧憬的那么一个方向,我舍不得碰。
终于有一次,他很火大地找到我。找到已经一周没去上过课也没回过寝室的我。
他知道我玩419。几乎每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无论好坏,我都会跟他说,所以他知道。
可他从来没有劝过我,他总是很相信我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他总是相信我能为我自己的每一步负责。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该改点坏毛病了,我就跟他说,可他总是回答我说,没啊,我觉得你自己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的。我做什么都是挺好的。
所以后来我自己想,那时候放纵自己是不是为了让他出手来制止我。
他制止我了,真的,他就那么怒气冲冲地把我带走,带回他家。就是现在这所房子。
那个晚上我见到他时早已喝醉,我控制不住自己。哭着闹着要他抱我。
然而也就这么一次。他只抱我一次。
后来我们无数次的性,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入过。因为他是个M,而我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每次他都不能真正地享受,我们的□□是不完满的。
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隔三差五出去满足满足,有些时候都不瞒着我。
后来他就说我们还是分吧。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太好受的。
是的,我是一个有情感洁癖的人。
分了,可我们在彼此心中还是地位不等同于其他人的存在。
我有些头疼地站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得走了。
临走前我又瞅了一眼晓东的房门。
那门,居然还留着一条缝。
我靠近了从门缝里看去,晓东还是原先的姿势,躺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