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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二二、二三 ...

  •   (二十二)

      我知道,晓东肯定起来过了。因为我前面给他带门的时候清清楚楚听到了门锁“喀嗒”一声锁上了。

      那么,晓东肯定是看到了。

      看到了我坐在夏沔的床沿,夏沔赤裸着身子,矇眬着眼睛。

      不管怎么样,还是晚上再说吧。就这样,我出了门。

      我一边想着我要怎么跟晓东说一边去掏钥匙,门就开了。里面探出晓东的脑袋来。

      他冲我笑笑,然后给我拿了鞋。我有些受宠若惊。

      难道是夏沔跟他解释了?我也只能这么想。

      一整个晚上,晓东殷勤地不得了。

      我问夏沔,是不是给我做了好事。他一耸眉,摆摆手。

      我冲凉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拉开了一小条缝,晓东侧身进来。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满脸绯红。他低下头去,但我总觉得他在瞅我某样东西。

      我正打算关了水出去,晓东猛然之间就扑到了我身上,勾得紧紧的。那花洒里的水,片刻之间把他浇个湿透。

      他狠狠地吻我,咬我,直到扑头盖脸下来的水让他无法呼吸,这才把我往墙上一推,顺着水流的方向一路吻过去。

      我难以自禁地抱住他的头,哆嗦着。因为他的头埋在我的跨下。我知道他在干什么,那件让他灵魂深处都恐惧到颤抖起来的事情。

      我一把把他拉起,搂在怀里吻着。他安静地闭上了眼,顺从地让我吻落在他的额头,他的眉心他的鼻他的嘴。

      那一刹那,我以为,他的灵魂已远去。

      我抱着晓东出来的时候,夏沔嘴里啧啧两声,冲我比了比中指。我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晓东搂在我脖子的手就蓦然间收紧了,硌得我很难受。

      我忙着去扯他的手,不防他人就扑通一下掉到了地上。

      两行泪水就从他的鼻翼处滑了下来。

      我赶紧一手支了他腋下,一手穿过他腿窝,再次把他抱起,回了房。还不忘用脚把门带上。

      [晓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夏沔那都已经过去了。]

      [你今天早上还溜他房里去了。]

      [我那是托他照顾你。]

      晓东一脸不信的样子,也是,让他看到夏沔光着身子和我说话的样子,这可信度是有点低。

      [夏沔他有裸睡的习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啊。]

      [晓东,好了,你知道我的,我爱的是你。夏沔他只是我哥们。]

      我细碎的吻绵绵密密地落在晓东身上,边吻口里含糊地说着,“晓东,我爱你。”也许我说多了,他就可以辨别出来我在说什么。我真的这么以为。

      渐渐地他停止了挣扎,身子软着让我上了他。

      这个过程中,我一直都在舔他的眼角,舔那里不时流出来的泪水。

      完事后,我有点累,摊在床上,松松地搂了晓东在怀里,不想动弹。

      晓东犹自睁着他的眼睛,里面已不再有泪。

      他问我,[陆庄,你让我上你一次好不好?]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嚷了出来:“不可能!”连带着身体都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神经质,我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没想过夏沔以外的人干我的情形。我也不防备有人这么问我,所以看见晓东打出这行字的时候我作出了激烈的反应。

      可是我那时光没留意,晓东他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地把我的名字打了出来。后来我也知道了,那是唯一的一次,晓东唯一的一次“叫”我的名字。

      那天,晓东跟我说,你就答应一下我会死么,我没真想上你,如果你答应了我也就作罢了。那是晓东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晓东恢复听力和说话能力的时候。

      我知道自己反应过大,晓东虽然没听见,但猜也猜到我大抵说的是不同意。看他一脸受伤的样子,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

      我自觉没脸,也不敢再死皮赖脸地搂他讨好他。就一边闷躺着。

      过了一阵,晓东又问。[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

      我盯着那屏幕看了很久,想了很多。搬出去住肯定是没这么方便的,一时间也找不到租房,而且经济上也是一大批开销,晓东还要治病;可是我要是说不搬,晓东就要崩溃了,看样子,他是死都不相信我和夏沔。想到这里,我又很想抽自己个嘴巴,要是前面爽快地答应他了有多好,我又不是没被上过。可时机已过,我总不能腆颜说,晓东,上我吧。即使说了,味道也变了。

      于是,我就打了七个字,[好明天去找房子]。

      (二十三)

      第二天,夏沔居然也起得很早,三个人坐在桌面前啃面包。

      我跟夏沔说了要另找房子租。

      我正跟他解释说省得打扰他另寻新欢,他伸手把一杯牛奶推到我面前,叫我不用多说,他都知道。

      “兄弟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把另一杯牛奶递给晓东。

      三天后,我们搬出了夏沔的家。

      我要实习,晓东也要每天去接受治疗,大家都很忙。

      每天早晨我出门前都要跟晓东说一句我爱你。

      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三个音节组成一个单位,真的,说得多了,即使听不清,晓东也能明白。

      到后来,我一说,晓东他就会给我一个轻柔的吻。他真的听懂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知道晓东听不见也要说的原因是我不可能断了跟夏沔的关系。不是情人还是兄弟。就想着怎么着也要补偿一下晓东,就天天跟他说我爱你。也许仅是为了自己心中好受一点吧。

      我跟夏沔还是经常通电话的,但是不敢打得时间太长。怕晓东从电话的长短来判断出我在和谁说电话。

      而自从搬出了夏沔的家,晓东也就不跟我闹了。日子好像恢复了在家那段时光的平静。

      晓东在医生那儿做治疗,认识了一位做泥人的老师傅。因为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乐意学这些手艺,老师傅们手艺传不出去,自己又一天天老去,泥人这种传统工艺,懂的人越来越少了。晓东挺感兴趣,老师傅也高兴,就收了他当徒弟。

      我在实习单位也很顺当,就盼毕业了能直接进去。

      这是属于生活的眷顾。

      我把晓东的事跟夏沔说了,电话里聊得特开心。夏沔说,什么时候来我这儿聚聚,想你了。

      我一想,的确,时间过得很快,都一个月了。在同城都一个月不见是有些说不过去。我主要是心有顾忌,怕晓东知道了不高兴。但夏沔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推,就约了时间。

      挂了电话我才察觉到晓东回来了,在厨房里张罗着晚饭。

      我们单独住出来后,几乎都是晓东做饭。他做了十几年的饭,手艺确实是不错的。

      我摸到厨房,从背后抱住他,一下子就给提起来了。

      他挂在我身上一个劲儿的扑腾,我不放,他便拳打脚踢起来。那个狠劲儿啊,简直是想谋杀亲夫。

      我耐不住疼,只好把他放下,让他继续给我做饭。一边就嘀咕着,使那么大劲儿干什么。

      那边厢,我不知道的是,又一行泪,从晓东脸上滑下来了。原来那天是他听力隐约恢复的日子,他一路小跑着回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事儿,可一进家门就听见我的电话了。再不清楚,他还是听见了。

      我跟夏沔说的是,那我一下班就过去。因为我怕约了双休日的时间瞒不过晓东。

      到了约定日子的那天早上,晓东突然就捂着肚子,整个人团抱成一个球,缩在地上打滚。我被他吓着了,急忙跟单位请了假,打了车带晓东去医院。

      路上的时候晓东好受了些,但一到医院又剧烈地疼起来。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几乎都要咬破。我看他难受,就用拇指扣开了他的牙关,塞在里面,示意他咬着。晓东真个不含糊,一口咬住,牙齿咬合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我真后悔,那是手指啊,又没多少肉,一下子就能咬到骨头,而且还十指连心。我连抽晓东几嘴巴让他松口的念头都生出来了。好在,我以为我指骨要断掉的时候晓东松口了,继续咬着自己的嘴唇。

      我的拇指上,一圈血印子。

      医生问他哪里难受怎么个难受他都摇头,我跟医生解释说他是聋哑人,然后要了纸和笔递给晓东。

      他就僵着不动。

      医生给他闹到没办法,用手揉了揉他肚子,然后跟我说,带他去拍个片吧。

      晓东的胃里有一枚小小的铁钉。两厘米长。医生说要住院观察,然后再把铁钉取出来。

      我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不是为晓东动手术的事。而是,这个铁钉是怎么跑到晓东胃里去的问题。

      昨天晚上,我看着他吞了颗胶囊下去,两厘米左右长短的胶囊。我以为他有点小感冒,但现在想起来不是那么一回事。他根本就是把铁钉放在了胶囊里面吞下去的。

      我看着他,他惨白惨白的脸上居然有笑意。

      我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他很可怕。

      他选的是今天,今天是我打算跟夏沔聚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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