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103、混乱

　　吴明明听话地打开窗子钻了进来，他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一看便知是遇到了挫折。
　　“你还没休息啊……”他有些不好意思，在曾文华面前也懒得表演了。
　　“嗯哼。”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跑遍了监狱、看守所、警察局、民意院……我发现自己这点儿本事根本没办法救出修女。小曾，我除了你再也没有别的朋友，你愿意帮我吗？”
　　“所以你是没办法了，才想到找我的吗？”曾文华无奈地说着。
　　吴明明蹲在窗户旁边的地上，这一夜的受挫让他十分苦恼。他一点儿都不想到楚云歌的地方来，但是曾文华偏偏住在这里。为了安娜，他也必须来。
　　“我们不是一路人……”他垂头丧气地说道。
　　这个人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曾文华苦笑道：“难道你根本没把我当成朋友？”
　　“你认识的都是楚云歌、诺曼医生这样的世家子弟，我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偷。”
　　“那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听见这个有些没头没尾的问题，吴明明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你长得好，等级也高，还有这么多身份高贵的朋友，想来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至少不是我这种人能比的。”
　　曾文华却反问他：“你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什么身份吗？”
　　吴明明愣了愣：“……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被遗弃在帝都孤儿院是吴明明的幸运。
　　他的父母似乎对他有所亏欠，所以也写明了他的身世。包括他的名字，也是亲生父母给他留下的东西。
　　吴明明的父亲是帝都某个小家族的少爷，他的母亲甚至不是什么情妇，而是那位少爷的妻子。如果他出生时的等级是A级，他也能在富足的环境中长大。
　　不过吴明明对这件事早已不再介怀，因为太常见了。
　　“你比我要幸运，至少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曾文华说道。
　　吴明明疑惑道：“怎么会？你和我……”
　　“没错，我也是被人遗弃的。只不过我没有你那么幸运，我既没有名字，也不知来处，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却又死在我现在的这个年纪。”
　　“24岁……”
　　吴明明想起了曾文华的那些资料，这个男人的性命就这样永远停留在了24岁。
　　“你不是S级吗？”他想不明白。
　　“我出生时也只是D级。”
　　吴明明睁大双眼：“所以你也是女医生说的那种半特种人？”
　　“我不知道，我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地方特殊。按照阿姐的说法，未成年前突破等级之时有可能触发到特种阶段，但我没有。”
　　曾文华脑海中有着十几年的记忆，他很确定自己在18岁那年并没有达到爱雪所描述的那种状态。
　　“你真的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吗？”曾文华笑着问道。
　　吴明明也知道自己的别扭，他看似性格活泼，实际上内心敏感自卑。蹲了半天也蹲累了，他干脆脱了鞋爬上了曾文华的床。
　　“我蛮喜欢你的，虽然你也是满身贵气……不过和你相处并没有压力。可我受不了楚云歌和爱雪·诺曼那样的人。他们看起来好像很随和，但骨子里还是带着一丝贵族的傲慢。”
　　吴明明趴在床上和曾文华闲聊着，就好像这是他自己家似的。
　　曾文华苦笑道：“你的感觉并没有错，但他们生来如此，带着一些傲气在所难免。”
　　“反正我不喜欢他们，我只想找你帮忙。”
　　曾文华认真地告诉他：“我不是真的万能，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想要救下安娜修女，只靠我们两个人几乎没有可能。”
　　“你是不是已经有办法了？”
　　“楚云歌和阿姐在南洲都颇有影响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通过暴力手段救人。”
　　吴明明认真听着，手心紧紧攒起。
　　“警察既然抓了人，总是要给安娜和伊恩定罪的。一边让楚云歌在南洲政府中为他们斡旋，一边让爱雪号召百姓抗议，先保证他们的安全。”
　　“难道他们会有危险？”
　　“你知不知道每年不明不白死在监狱里的人有多少？”曾文华反问他。
　　吴明明脸色煞白：“我……我不知道。”
　　“所以这件事一定要让更多人知道，而且绝不能是警察给的那个版本。他们想要借着伊恩的事情败坏飞鼯的名声，我们就反过来利用他们的心理让全联盟的人都知道伊恩和飞鼯。”
　　“等到了那个时候，究竟谁是飞鼯便不重要了。”曾文华说道。
　　“我明白了……但是……”吴明明有些犹豫。
　　曾文华说道：“但是什么？”
　　吴明明皱眉道：“万一楚云歌和你的阿姐他们都失败了呢？”
　　曾文华眼神坚定地看着吴明明，从怀中取出为他定制的戒指，珍重地塞到男人干枯的手心。
　　“还有你和我。”
　　……
　　一大早，陆警官就接到了南洲公安总局的通知。南洲联盟政府已经向全社会发布了通知，确认大盗飞鼯的犯罪事实，以及宣布其落网的消息。
　　虽然他们心知肚明，那个伊恩绝不可能是飞鼯，但这根本不重要。
　　就算飞鼯那个讨厌鬼再跑出来，只要说他是假的就行。那家伙偷东西也就算了，煽动民心才是他们最忌讳的。
　　为了坐实了飞鼯的杀人行径，他们这次还特别拜托了联盟信息部的张部长。
　　张嗣答应配合他们，在域网散布伊恩当街杀人的视频。这类血腥暴力的内容最容易被快速传播，飞鼯残暴嗜血的印象很快便会深入人心。
　　“放心吧领导！我这里没啥问题。”
　　陆警官和领导通着话，语气中不免有些得意。在处理飞鼯这件事上他得了首功，领导也许诺了之后的升迁。
　　“那小子我们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我已经和布朗典狱长打过招呼了……放心放心！他们下手都有分寸的，验伤都看不出来！诶，明白了！领导再见！”
　　陆警官带着满脸笑容结束了通话，似乎已经看见了职位和奖金正在向他招手。
　　此刻他的抽屉里也藏了不少好东西，大多是威廉姆斯家族的那些人送来的。
　　那些人不但没有因为亨利的死为难他，反倒是因为这件事欣喜若狂。表面上给警察局送来了不少礼品，感谢陆警官快速出警抓捕了凶手。
　　但提到礼物，陆警官就有些不爽了。
　　末流贵族们为了继承亨利的财产，大多数的打点都送入了民意院，进入了城主的口袋。
　　虽说城主的权利式微，但也只是相对的。亨利一死，压制着城主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土地的事情只有民意院有权处理。
　　陆警官十分嫉妒走了狗屎运的巴利特，但他也没有办法。虽然巴利特的能力尚不及自己，但他毕竟有着城主的身份。
　　关于亨利的财产，陆警官也很心动。可他知道自己没办法下手掺合，悄摸摸收点儿礼也算可以了。现在也不知道那些个威廉姆斯家的人分地怎么样了。谁能成为圣卡洛斯最大的地主？谁又能得到亨利的豪宅？
　　说不定得等自己升到总局之后，才能有结果吧？陆警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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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卡洛斯警察局局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小刘没等陆警官应话就急忙开门走了进来。
　　“老大！不好了！街上聚集了好多人在游行抗议！”小刘刚从外面回来，警服还有些乱。
　　“你说什么？都是哪些人在闹事？”陆警官猛的站起身来，急忙问道。
　　“不……不知道啊！城……城里的百姓，城外的农民，中学的学生……好像什么人都有！”
　　陆警官头皮发麻，不好的预感冲上心头。他感觉到自己的升迁之路可能没办法顺利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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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每个秋日的清晨，对原本的人们来说，本该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学生们该去上学，农户们开始秋收，开店做生意的百姓们也该按部就班过着重复的日子。
　　可今天的圣卡洛斯却完全变了样。
　　大批的人聚集在圣卡洛斯的街道上，教堂的广场上也是人满为患。城市的停摆让一切陷入了混乱，可对他们来说，似乎也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达到目的。
　　警察局外也聚集了不少的人。
　　陆警官偷偷从楼上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瞬间被吓得魂不守舍。楼底下的人似乎发现了他，一个男子伸手向上一指，周围的人的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我去！”陆警官赶忙把窗帘拉上，退回到屋内。
　　“老大，你快想个办法啊！”小刘在一旁急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谁知道这群屁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昨天不都还好好的吗？”
　　小刘回忆道：“我们昨天抓了几个捣乱分子后，确实震慑了很多人……对了老大！会不会是因为今天早上的那则通报啊！”
　　陆警官疑惑道：“通报能有什么问题？都已经坐实了两名罪犯的罪责，一切应该很顺利才对啊！”
　　难道继续抓人吗？
　　法不责众的道理陆警官是懂的，外面聚集的人已经多到无法处理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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