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绳子的用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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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羽歆是被噩梦吓醒的。
好不容易当一次C位，她开开心心站在台上跳舞，正冲着镜头比心，那镜头突然就变成了箭头，笔直对着她的眼睛飞过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付羽歆感觉双眼酸涩，眼泪无法控制地充盈眼眶，好像真的有东西戳进去过一样。
她坐起来，让眼泪流淌出来，眨了几次眼，眼睛稍微舒服一些后，在床头挥了一下手。
感应灯适时亮起来，先是微弱的小夜灯的亮度，随后逐渐明亮到白天室内的程度。
这是一间单人宿舍，主题曲评级A等的奖励之一。
除了单间外，A等级的另一个奖励就很莫名其妙了。
那是一根细绳，比线粗一点，比常规意义上的绳索又细一点，灰白色，应该是某种塑料材质，很轻。
因为有很多人的治疗占时太长，主题曲的评级结果宣布得毫无排面，不少人等得昏昏欲睡，最后耷拉着眼皮提着“奖品”被分拨到不同等级的宿舍区。
不过这次分级确实没有什么出乎意料之处，完全可以根据治疗时长粗暴划分。
付羽歆曾经试图和同等级的鸦灵交流一下细绳的用途，鸦灵只是期待地看着她等答案，完全没有说些什么的意思。
她也问过小悠，小悠还是有问必答的。
但小悠有的时候善解人意，有的时候就很……人工智障……
“绳子是人类最早使用的工具之一哟~”
“可以用来捆扎、束缚，可以结绳记事、占卜，还可以上吊哦！”
？？？
就一本正经地回答一些废话，付羽歆以此类推，怀疑小悠说的训练计划是把她往健身房一丢，或者放打架视频让她照着学习。
她也想过从其他等级的奖励得到启发，但……B等级是每人一双不同颜色的筷子，C等级是不同造型的杯子，D等级是花色各异的发夹……除了同级的种类一样以外，毫无规律可言。可能还是人数最多的F级最为轻松，毕竟什么都没有，无需思考，放假就轻松放假了。
小悠在结束前，用说悄悄话的语气但仍然传导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接下来你们有一个月准备期，备战第一轮公演。关键词，远古，原始，战争。”
大部分选手听到“战争”两个字后都松了一口气，这代表节目恢复到熟悉的领域——大逃杀——无非是披上一个叫做“公演”的背景皮。
只有付羽歆一无所知，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做个选秀现场秒变战场的噩梦。
没有信息摄入仅靠思考显然不会有进展。
付羽歆洗漱完，换掉发放的睡衣，套上训练服离开宿舍，身后跟着充电完毕的直播球。
放假期间，选手可以自由决定开播时间和内容。
F等级大通铺宿舍里，司冰冰正在劝吴茵一起去“升级”一下身体或者基因。
“你主题曲故意出错的吧？现在脸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不如和我一起换个方向努力？”
司冰冰是从C等级溜过来的，吴茵居然会被分到F班，她和付羽歆当时都非常震惊。
吴茵在主题曲考核中孤注一掷，冒着丧命的危险，利用规则惩罚毁掉了自己整容失败的脸，最后成功借助医疗舱恢复如初。
单从长相上来说，司冰冰可以理解吴茵这种选择。
吴茵原本的脸就是时下的大众脸，固然因为年轻显得青春可爱，放到综艺选秀里就变得过于平淡，毕竟选手们十个有八个进行过不同手段的容貌、身材调整，整容手术可以说是最经济、风险最小的手段之一。
司冰冰自己也整过容，知道容貌对提升自信有多大的作用，也知道失败的整容会有多可怕。她最开始选择吴茵，多多少少有从这个失败案例里找优越感的意思。
毕竟这个节目的选手，就是要不择手段地引人注目并且活下去。
吴茵低着头，留给司冰冰一个布满发茬的后脑勺。医疗舱修复了坏掉的组织和皮肤，头发就只能慢慢长了。
“没有用的。”
司冰冰看吴茵垂头丧气的样子其实觉得挺没劲的，但语气仍然温和有耐心：
“努力确实不一定有用，但是不努力就一定没用！我们现在还有希望，第一轮淘汰都还没开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
吴茵抬头看了她一眼，神情麻木：“结果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吗？又不是没看过节目，除非有剧本，逆风翻盘只会在剧本里。”
“那……至少要活到投票环节啊！”司冰冰顿了一下，强调，“而且基因改良剂可以赌一赌运气，如果真的开发出不错的基因进化型，剧本就来了呀！”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配吗？”吴茵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三个字像喃喃自语。
“那换义体怎么样？我看林珑导师的全金属小指就很好，平时不碍事，需要的时候又很有用，健康人换了也不亏。”
林珑曾经在节目里展示过那根神奇小拇指的用法，生死关头弹出去的美甲戳进了敌人的眼珠，那沿着流线型美甲超疏水表面滴落一串血珠的画面特写是那届PD101的名场面之一。
吴茵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说：“你有钱吗？基因改良剂，义体移植，都是要自费的。”
节目组提供的免费服务止于在岛上吃喝玩乐的基础项目，其他都是需要选手自己出钱的。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氪金可以保命。
“可以贷款呀！”司冰冰连忙从随身小包里摸出一张名片，“你进节目前没收到吗？这个。”
吴茵盯着那广告名片辨认，上面并没有写明白贷款限额利息等具体信息，只含糊地印着一句广告语“你的梦想我来偿”以及一个网址。她确实见到过，不过一般来说这种广告不是收到就丢的么？
“去试试吧，要是成功活下来，还钱还不简单？要是失败，死都死了，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司冰冰怂恿着。
吴茵犹豫地接过名片。她曾经也想过贷款，大医院的整容项目花费颇多，还需要阶段性进行，但未成年人贷款必须有监护人同意，当时监护人无论如何都不答应贷款，并告诉她许多因为贷款沦落到负债自杀的例子。所以她才不慎进了一家“小医院”……
负债自杀和她在节目里死掉好像没有太大区别。
司冰冰见她终于有了动摇，立即拉起她往门口移动，边走边说：“今天才第一天，我们先去看看，也许会碰到别的选手也在做呢！”
确实很有可能，F班的大通铺只有吴茵睡醒了还留在宿舍里发呆，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出门去了。
司冰冰说服吴茵后就换了话题，聊起了她们C等级宿舍的事情。
“我没想到居然和秦千一个宿舍，她带了一帮人一大早就开直播出去了，好像是要去环岛旅游。你进节目前有在岛上玩一下吗？”
吴茵摇头。
“海璜岛据说是CQ集团出资建设的全人工岛，全岛都是为这届PD节目服务的，真是财大气粗。不过节目结束后就会开放成旅游景点，到时候投资肯定全赚回来了。啊真羡慕那些有后台的，根本不担心节目的事，只要轻轻松松给观众直播吸粉就行。”
嘴里说着羡慕，司冰冰心里倒没有那么羡慕，她更羡慕的是A等级的那几个人。
A等级也许不是武力值上最高的，也许不是最符合当下审美的，也许节目后期环节并不能维持开场的优势，但在第一轮淘汰前得到最高等级评分，就注定会有一批初始关注者，一群粉丝预备役。何况节目流程理论上是保密的，付羽歆能拿到双A，极有可能比秦千背景更深。
起始差距已经拉开，所以司冰冰没去找付羽歆继续试图抱大腿，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们就不用想吸粉的事了，先确保能在战争里活下来。”
二人刷节目组发放的身份卡坐上环岛轻轨，前往节目组合作海璜岛医疗中心，基因改良剂的出售和义体选购、移植手术都在那里进行，可以说是节目组的“贴心服务”之一。
练习室里，付羽歆正在做运动前的热身，但她感觉浑身乏力，明明是刚起床没多久，却还是犯困。
小悠的全息投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付羽歆身后，一脸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付羽歆耳边就响起了小悠迷惑的声音：
“你流血了……这是月经吗？”
付羽歆吃了一惊，寻思着确实很像月经前期乏力犯困的感觉，转身对着镜子一看，果然裤子后面隐约有血渍渗出。
“啊啊啊啊啊提前了怎么办？”她着急的点在于，“行李没有了，棉条和护垫这里有地方买吗？”
小悠也没有办法：“这里没有生理期卫生用品提供。这些东西现在只有保护区才有需求。本届选手里有一个保护区来的，也许她会带一些备用。我帮你问问。”
付羽歆听得更着急了：“都忘了我钱也没了，现在是有钱也没地方买？保护区是在哪？为什么这里没需求？人类已经进化到不来月经了？天啊那我大概是需要进保护区的原始人吧……”她一着急就很容易思维发散，算是一种转移注意力缓解焦虑的本能。
“她说没有。”小悠的效率很高，转瞬已经得到了答案，顺便还戳醒了因为付羽歆没开直播而放心躺平的实习制作人凌珰：“付羽歆来月经，请及时赶来援助！”
凌珰正摊在休息室里上网刷论坛，小悠戳的非常“大力”，让她脑壳都麻了一下，直接掉线登出了。骂骂咧咧地拽掉了脑机接线，凌珰嘀咕着“放假第一天就找事”忽然醒过神一拍自己的前额：“月经？！她是保护区出来的？哦不对，保护区不可能没有身份证，难道真是出逃实验体？”
琢磨了三秒钟无果，凌珰带上了节目工作人员身份卡和出行装备，跟着小悠的指示箭头跑出门。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绳子的用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