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下)》多情追惜

9、有惊无险 去路无悔

　　上官燕面对着气绝的明日，心，只是痛，痛得快要窒息，那是一种与见到长风背叛自己时不一样的痛，以前的痛还有愤怒，如今的痛只剩绝望，愤怒还有目标，而那种绝望后的空虚却让人失了方向。手可以握紧，可手中却永远是空的，那握紧还有什么意义？惟有泪，无声地落下……
　　“姐姐，姐姐。”小三子拉扯着上官燕的衣角，又指指明日，“他，他没死，你看。”
　　明日的手指在动，眼珠在转，他是在努力醒来。
　　“明日……”当目光再次与明日的眼神相交的一瞬，上官燕喜极而泣，她这时才真正发现，失去了明日目光的注视，自己竟是那样的孤独无依，那双清澈而深邃的眼睛里，始终有着自己的影子，那儿有自己向往已久的安宁，但是……
　　“我怎么了？”明日清澈的目光闪过一丝困惑。
　　“你刚才吓死我……我们了。”上官燕抹抹眼泪，扶起明日。
　　“你没死就好！”小三子又哭又笑地猛然搂住明日的脖子，“明日哥哥，你不能死的。”
　　我死了？明日脑际一惊：刚才只是觉得气闷得窒息，身上有些冷罢了，难道……可是为什么我又没死呢，“腐叶毒”也并不容易解，莫非……明日攥紧了右手，他能感觉到掌心那针孔的存在。
　　“我没事了。”明日心思急转，心下已渐了然，便微笑着安慰哭成泪人儿似的两人，“我刚才只是晕了。”
　　“可是，可是那毒……”小三子不无担忧地嘀咕。
　　明日调息了一阵，自觉已无大碍，方才得意地捋着发丝笑道：“我可是不死不救赛华佗。”上官燕也不由得一笑，但转念之间心中又是一悲：眼前的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才华傲世的赛华佗么？当初的他是多么高傲自负，哪怕是衣着、饮食都是讲究了再讲究的，可是如今呢？风餐露宿，衣衫单薄……
　　“你没事就好。”上官燕收了收感情，正色道，她正想站起来，腹中却隐隐作痛。
　　“孩子快出世了。”明日把过脉，“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儿。”
　　“哎等等！”小三子突然情绪激动地拉住明日，“你喜欢燕姐姐吗？你会娶她吗？”
　　上官燕尴尬地红了脸，明日忙责道：“小三子，别胡说，我们只是朋友。”
　　“那你对她……”
　　“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明日很顺口地接了过来，他也不知这究竟是真心还是自欺。
　　“那，那你呢？”小三子回头殷切地等待上官燕的回答，“你喜欢明日哥哥吗？”
　　上官燕勉强一笑：“小三子，干吗问这些？你还小，不懂的……”
　　“我只想知道你会喜欢明日哥哥吗！”小三子显得很焦急，提高声调。
　　“呵，我们，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永远。”
　　“我们上路吧。”
　　“不要！”小三子冲过去挡住两人的去路，“你们不可以去，我们走回路吧，去四方城？”
　　“来不及了。”明日轻轻推开小三子的手。
　　“不要啊！”小三子扑通一声跪在明日面前，“这路是主人要我领你们去的，可你们不能去啊。”
　　明日扶起小三子：“你肯讲实话了？”
　　“我不能说。”小三子抽泣着低下头，“但是你们真的不能去。”
　　“我不去，你怎么向你主人交代？”
　　“我不管！”小三子抬起头，坚定地望着明日，“只有你肯牺牲自己救我，我不要你有事。”小三子又企求似的对上官燕道：“燕姐姐，如果你不喜欢明日哥哥，就不要让他走这条路。”
　　“究竟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回事，我们已经没得选了。”明日坦然微笑，“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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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越来越稀疏，不远处，炊烟袅袅——是个村庄。
　　眼前有块界碑。
　　“眷属村？”上官燕轻轻念着上面的字，“好怪的名字。”
　　“我们走吧。”明日没有理睬背后小三子拉住他的手。
　　也许，他真的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