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下)》多情追惜

8、小豆重生 前嫌尽释

　　虽然有路，可路却越走越窄，枯枝败叶渐渐掩盖了小路，这似乎是条死路。小三子偷眼望望明日和上官燕淡然的表情，心中不安，一不留神，“嘶”的一声，钩破了衣裳，明日不经心地一瞥，却大吃一惊：小三子的手臂上竟然有三颗连缀的痣，难道……
　　“小三子，你过来，我帮你补补。”休息的时候，上官燕招呼小三子过去，替他补衣裳。小三子乖乖地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官燕看。
　　“怎么了？”上官燕抬头温和地问道，不曾想到以冷艳著称的“女神龙”补衣时可以这样的温柔娴静。
　　“没什么，感觉像我娘。”小三子摸着后脑勺嘻嘻一笑。
　　上官燕脸一阵绯红，又笑道：“对了，你离家这么久，你娘该担心了吧？”
　　“我，我没见过我娘。”小三子哭丧着脸，“也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上官燕爱怜地抚着小三子，默不作声。
　　明日一人走了开去，眉头紧锁：小三子应该就是宇文前辈失散十年的孙子，那么抱走他的人就是派他来的人，可是……
　　“小三子，小三子！”上官燕急促的喊声打断了明日——小三子痛苦万状地倒在上官燕怀里。明日立刻上前替小三子把了脉，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怎么样？”上官燕惴惴地开口。
　　“他中毒了。”
　　“啊？”上官燕轻呼一声。
　　“他的毒是十年前的，应该是为了救他才用的，可是，毒性很强，很难除根，虽然救得了一时，但是……除非……”
　　“你有办法？”上官燕见明日沉默，心下一沉，冷言道：“你不会救他的。”
　　明日看了眼冷若冰霜的上官燕，她的冷言冷语像针一般刺在明日心上，他明白，上官燕还在怪他不救小碗儿的事。明日无奈地暗自叹息，背转身，走了出去。
　　“姐姐，别怪他，其实……”小三子望望明日落寞的背影，“他对你真的很好。”
　　“别说了。”上官燕何曾不知明日对她的好，每每想起便觉得今生唯一所欠的就是明日，可现在的明日似乎有些变了。
　　“他为你找吃的就很不容易，那么高的树，他又没有武功……”
　　“什么？他没有武功？”上官燕细细回想明日近日所为，难道明日武功全失了？
　　“对啊，姐姐看不出来吗？”
　　上官燕一阵心痛：是自己疏忽明日了。一直都怪他不救小碗儿，却不曾留意明日的身体，他不是不救，只是救不了，他心中一定更痛。可自己不但不体谅他，还处处讥讽，他……
　　“他不会怪你的。”小三子眨着眼睛像是看透了上官燕的心思。
　　明日正在这时回来了，迎着上官燕歉疚的目光，明日知道，她一切都明白了。
　　“我不要你救！不要！”小三子看见明日手里的药材突然大叫起来。
　　“我救的不是你！我救的是小碗儿的哥哥。”
　　上官燕和小三子都呆住了，不明白地望着明日。
　　“小碗儿有个孪生的哥哥，十年前被人抱走了，生死不明。”明日瞥了一眼小三子疑惑的眼神，又道，“宇文前辈说过，他孙子手臂上有三颗连缀的痣。小三子，那个孩子就是你。”
　　“我……”
　　“这是你妹妹小碗儿特别喜欢的。”明日将一颗珍藏的红豆递给小三子，“我会救你的。”
　　“不，即使这样，我也不要你救！我……”小三子话未说完已被明日打晕了。
　　“你……”上官燕不解地望着明日。
　　“那是十年前的血案，不必多提，只是，抱走小三子的人应该不简单。”明日不由得想起贾老二说到这里时的欲言又止，“你日后要多加小心。”
　　“你……”上官燕惴惴不安，明日的话怎么像是遗言？
　　“不要，不要，会死的，会死的……”小三子呓语着。
　　“什么？谁会死？你醒醒啊！”上官燕摇晃着小三子：难道明日……
　　“可以了，把小三子交给我。”
　　“你想怎么救他？”
　　“他中的是血蛊，只要用血就可以了。”
　　“多少？”
　　“不多，一盅。”明日淡定地回答，抱过小三子，将他唤醒。
　　“不要，我不要你救！你会死的！”
　　“来不及了。”
　　“你已经吃了？”小三子吃惊地望着明日，“那毒解不了的……”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啊！”上官燕情绪快要失控了，她的担心难道会成真？
　　“血蛊的毒必须用血来解的，而施救人的血中必须含有‘腐叶毒’，那是千百年来腐叶积蓄的毒，一旦……必死无疑啊！”小三子已经泣不成声。
　　“明日你……”
　　“呵，我救不了小碗儿，但一定要救她哥哥呀。”明日微笑着，温和却让人心碎。
　　“不！”上官燕的叫喊阻止不了明日，明日的血已经灌进了小三子的嘴里。
　　小三子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明日却跌倒在地。
　　“你为什么救我？我带的路……”
　　“不要说了，不管你怎样带路，快点带上官燕出去，孩子快要出世了，替我照顾她们。”
　　“明日，为什么，为什么！你真的要我欠你一辈子吗？”上官燕泪如雨下，“我一直都错怪你了，你对我……”
　　“找到司马兄，与他和好吧，孩子需要父亲。”
　　上官燕狠狠地点点头，泪水成珠似串地滴落，沾湿了明日的脸庞。
　　“与你相遇，今生无……”明日的手从半空中垂了下来，他还不曾为上官燕拭去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