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泥情如梦(下)》多情追惜

5、再陷困境 舍生取义

　　“我们现在离开？”
　　明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小碗儿进来才温和地笑道：“小碗儿，跟我们一起下山好吗？”
　　“好啊，太好了！”小碗儿很是兴奋，“可是爷爷……”
　　“他已经同意了。”
　　明日等人正要离开，贾老二突然从前门进来，“往后面走，暂时去南界山避一避。”
　　“爷爷，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会想你的。”
　　“小碗儿乖，先和大哥哥一起走，听话。”小碗儿仍然恋恋不舍。
　　“我们很快会回来的。”上官燕安慰道。
　　“是啊，我还要给你治眼睛嘛。”明日勉强笑着附和，便拉着小碗儿离开。
　　杀手果然很快从四方城的方向上了山，围住了茅屋：“老头，快把人交出来！”
　　“什么人啊？”
　　“少装蒜！你这破屋周围的机关可让我们费了一阵工夫啊，难不成是抓畜生用的？”
　　“就是抓畜生用的呀，效果还不错，很费工夫的。”
　　“你敢骂我？不想活了！”
　　“不好了！欧阳明日跑了，在那儿！”
　　“还不快追！”
　　“休想！先过了我这关再说。”贾老二挺身拦住杀手。
　　“上！”杀手与贾老二打在了一起，无奈贾老二不过是个只懂医卜的人，那三脚猫的防身术根本抵挡不了。
　　再说明日这一边。
　　“爷爷！”小碗儿虽然看不见，但听觉和感觉却异常灵敏，她拼命挣脱明日抓着她的手，“我要回去！放开我！”
　　“小碗儿，快走！别胡闹！”
　　“大哥哥！我不能离开爷爷。”小碗儿哭着喊道，“我不要治眼睛了，我只要和爷爷在一起！”小碗儿猛然甩开明日的手，朝茅屋跑去。
　　“小碗儿！”上官燕伸手去拦，却慢了一步，“快救她啊！”
　　“走！”明日望了一眼远去的小碗儿，狠心地拉住了上官燕。
　　“啊——”惨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小碗儿！再回首，后面已是火光冲天！
　　“明日，救他们啊！”
　　明日无言地望望身后，又看了眼身怀六甲的上官燕，他的手颤抖了，却依然死死地拉住上官燕，绝望地冲上官燕喊道：“走！”
　　“可是，他们……”
　　“走啊！”明日用尽力气命令道，他觉得心里好虚、好累，他不能再回头，他无颜面对，其实他倒是希望自己投入那一片火中，只是一个信念不容许他这么做——他不能松开上官燕的手。明日跌跌撞撞地跑了很久，眼前已是一片黑暗、一片金星的交替……突然一个趔趄，是上官燕用力甩开了自己的手，明日忙扶住身旁的树木才稳住了脚步，眼前的上官燕却是一脸怒容。
　　“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
　　明日无言相对，心却是一阵一阵的刺痛：宇文前辈、小碗儿，一幕幕、一句句，所有的一切都足以令明日窒息般的难过。树皮簌簌地落在荒草丛生的地上，树干上留下几道红印……
　　“前面有个山洞，去歇会儿吧。”良久，明日才吐出一句话。上官燕却仍是呆立不动，两人便相对从早立到晚，不发一言。到了傍晚，天竟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打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敲醒了明日，他折了一段树枝，挡在上官燕的头上，自己却站在了雨中，一绺发丝垂了下来，雨水顺势滴落。
　　上官燕瞥了眼明日，挥手挡开了树枝，朝山洞走去。明日紧随其后。
　　山洞里倒有些干柴与干草，显然有人来过，这倒方便了明日他们，身在野外，点火是必不可少的。无奈明日从来不曾生过火，有些笨拙地摆弄着柴火，好一会儿才冒出点火星，一阵风吹来，却化成了缕缕青烟。
　　“我来吧。”上官燕接过明日手中的打火石，不一会儿就生起了火。
　　“那你先休息吧。”明日见上官燕一切都还安妥，便出了山洞，靠着洞口坐了下来。上官燕张了张口，又咽下了挽留的话，呆呆地坐着烤火，再无言语。
　　雨已经停了，透过树叶的间隙，可见闪闪烁烁的星空，石岩上还不时滴下水来，地也湿漉漉的。明日抱着双臂，头靠着石壁，望着苍穹出神：昨夜，也是这样的星空，然而星辰却已陨落。师父啊，宇文前辈为了当年的约定，牺牲了自己，可是，我却违背了你们的约定，我，我居然害死了小碗儿。明日苦笑着：弄月、易山、师父、师伯、父亲还有现在的宇文前辈、小碗儿，因我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也许，最该死的人是我？明日悲伤地望着自己的双手，似乎那儿就沾满了亲人的鲜血，明日抚了抚右手手心的那一点针孔：也许，我很快会再见你们的。这样想着，明日心中竟感到一阵轻松，忽又回头瞧见上官燕的身影：无论如何，我得先确保上官燕母子平安。明日无言地微笑了，轻轻合上眼睛。
　　一股暖暖的气息传了过来，明日睁开双目，一抬头，正迎上上官燕那期待的目光，心，一抽。
　　“你有苦衷？”
　　明日游离的目光被黑暗吞噬了。
　　上官燕追问：“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你以前……”
　　“我欧阳明日做事，从来没有理由。”明日突然冷下脸来，“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你……”上官燕又是恼怒又是失望，转身进了山洞：明日，是你变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