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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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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半月,这日听得街上喧闹异常,着了那小二来问,那小二道:“通吏部的刘大人不知犯了什么事,皇上下了旨,要九族问狱,现下正满大街地拿人呢!”
仙道暗道:“通吏部尚书乃是太子党一派,主管京城警备,和合零部果然沉不住气了,他此番一动作,便是将小菅内应抽了去,到时专心对外,这么一来,便是要与小菅撕破脸了。”当下也不等入夜,拿了兵符入宫,走不得几步,便见前面一老头,穿着紫色官袍,正是那户部尚书柳云龙,遥遥便见他进了御书房,仙道跟了上去,便听他在里面高声唱道:“微臣柳尚龙,见过皇上万岁万万岁!”
仙道心头别的一跳:“是了,我道他半点武功不会,那日怎么能察觉到我在房内,原来他名字叫做柳尚龙,和合零部却几次三番,故意叫他做柳云龙,原来他们是这般通了声气。”
想到此处,不由怒气勃发,伸手推门,里面和合与柳尚书俱是吃了一惊,和合喝道:“快来人!”登时有几十名侍卫冲了出来,将院子团团围住,过不多时,四方屋顶上出现一排排弓箭手,手执弓箭,支支箭头都对准了仙道。
和合零部大是得意,道:“任你本事再高,也逃不过我这天罗地网,这番叫你插翅难逃。”
仙道也不答话,手中扣了一把银针,以漫天花雨手法撒出,屋顶上之人顿时倒下一大片,余下不几名弓箭手大吃一惊,搭箭射他,给他抽出长剑,将来箭尽数拨飞,又是一把银针洒出,屋顶上再无一名活人。和合面色铁青,又气又怕。
仙道将怀中兵符掏出,在他眼前一晃,道:“你看这是什么?”
和合一看,吃了一惊,道:“这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
仙道冷冷道:“你叫他们退下再说话。”
和合零部挥挥手,众侍卫退出房外,和合往椅上一坐,道:“你有什么目的?”他见仙道拿出兵符,便知他不为取自己性命,反倒放下心来。
仙道道:“我有什么目的,你心中最清楚不过。”
和合零部道:“你不是朝廷命官,就算拿了兵符,也是无用,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却是打错了算盘。”
仙道道:“我拿它自然是无用,不过我哪天一高兴,便拿它送了人,说不定便还给了那小菅宏,他在京中滞留已久,自然知道你已容不下他,到时兵符一到手,你猜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和合零部心中一惊,随即冷笑,道:“我这便着人拿了小菅,我宫中守卫虽拦你不住,总归能挡上一挡,等你逃得出宫,那小菅早已给我拿下了大狱。”
仙道道:“你最好多派些人手出去,将小菅同党一网打尽,叫他们一个不得逃脱,若是少拿了一人,叫我知道了,只怕你便有些麻烦。”
和合心中一沉,小菅一党在朝中势力极大,他当初既立和合纵为太子,自然是支持和合纵的人越多越好,是以从未加以拘束,其党羽在朝堂上枝枝蔓蔓,不知有多少,若说要一朝之间肃清,那是万万不能,到时若将他们拿到兵符,只怕有一场好仗要打,边关守卫二十万大军,皇宫禁卫军再连上金陵城备,也不过区区三万余人,其中还不知有多少是小菅心腹,若是斗将起来,自己定是只输不赢。
他左思右想,终于咬牙道:“好,你若能叫小枫亲口说出要与你一起,我便答应不再为难你二人。”见仙道冷冷望着自己,又道:“也不拿你们身边的人来威胁于你们,不过若是他自己不愿与你在一起,那我可不管。”他心中始终存了一丝希望,只盼流川记得自己所立誓言,到时就算自己不为难他们,流川怕应了誓,也不会再回仙道身边。
仙道听得和合如此一说,便知多半有鬼,道:“他要不要与我在一起,那是我们的事,这个不劳你操心,你只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和合道:“他若真喜欢你,你又怕些什么?我言尽于此,你便是拿了兵符要挟,我也不会让步,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话说到这里,已是决无转圜的可能。
仙道见他势必不肯退让,心道:“只要他不来罗唣,小枫势必不会离了我去,总之先将他摆平了再说。”当下道:“好!小枫他现在对我避而不见,你现立一张通告,分发全国各地,就说我意图行刺,被你拿下了,不日问斩。他见了这告示,必定前来营救我。”
和合心中又嫉又恨,自知流川若见了那告示,定会赶来与流川会面,有心不写,但给仙道一把明晃晃的剑逼着,也不得不写,心道:“即便他赶来救你,见你没事,念及他所发毒誓,也要再离你而去。”如此一想,心中方好过了些。
顷刻间一篇告示一挥而就,仙道看着他盖上大印,着了人去发放,拱了拱手,大步走出。门外守卫未撤,见他出来,跃跃欲上,和合在房中道:“让他去!”众人听后不敢再拦,眼睁睁看他走出。
随后几日,金陵城闹成一片,禁军齐出,废太子改立和合纵,于别馆将废太子党羽小菅宏拿获,即日问斩,捕获大小官员近百人,一时之间,金陵城内,人人自危。
仙道在客店中呆了三四日,估计告示已发往全国各地,虽知流川一时之间赶不来,仍是忍不住夜夜去皇宫打探消息,苦守了七八日,终于等到了流川。
流川听他将其中缘由一一道来,虽未亲身经历,仍感惊心动魄,听得他几次三番入宫冒险,他厌恶和合已极,却为了自己不惜放下身段,与和合谈判,不由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心道:“他对我情深意重,我可当真比不上他。”
仙道道:“小枫,此中经过你已得知,和合他以后再也不会为难你我极师伯、师父等人,你可愿与我一同归去?”问完直直盯着流川,眼睛眨也不眨。
流川见他一问出口竟屏住了呼吸,显是紧张已极,不由笑道:“我自然愿意。”此话一出,仙道大喜过望,忍不住凑过头去,在他脸上香得一香。
和合在旁看到,又急又嫉,道:“小枫,你忘了你发的誓吗?你舍得教他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仙道一听大惊,道:“你……你好卑鄙!竟逼着他立此重誓!”对流川道:“小枫!你这誓言不是你真心所发,作不得数的!即便是真的,我宁愿日后应了誓,也不要与你再分开!”他又急又慌,生怕流川再飘然离去。
流川见他惶急无措,轻轻握住他手,道:“你放心,我说再也不离开你,便决不会再舍了你去。即使要应誓,我必也陪你一起来应。”
仙道听了,又惊又喜,道:“好,咱们这便走吧!”他此刻与流川重逢,又得他亲口保证,不由心情大好,也不再计较和合方才口出挑拨之事。
和合见两人转身欲离开,慌道:“且慢!”
仙道沉声道:“你还要做甚?”
和合道:“兵符呢?我既遵守约定,放你二人离开,你兵符可要还我。”
仙道哈哈一笑,道:“兵符我已交给儿子,你自己找他要去罢!”
和合大怒,道:“你怎的不守约定?!”
仙道道:“我当初只说解了你心头大患,可没有说好一定要将兵符交到你手里,你若想要,自管去找你儿子,他若孝顺,定会还你,如若不然,你不妨再废了他,再另立一名太子。只是你儿子就只两个,若要再立,还得现生,我劝你还是将就将就算了。”
他至到此时,方才出了一口恶气,不由大感痛快,大笑声中,携了流川头也不回地出宫去。
和合知晓自己上当,又急又怒,又想自己两名儿子,一个要逼宫弑父,一个勾结外人,夺取兵权,急火攻心,“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仙流二人急奔出宫,一脱离险地,便即紧紧拥于一处,也不知抱了多久,仙道听得流川胸膛心跳渐渐平缓下来,方才松了双臂,凝望流川,但笑不语。
流川给他瞧得心慌,心中正暗道不好,已被他铺天盖地地吻了过来,吻了良机,直到他快喘不上气来,仙道方才放开了他,与他并肩而坐,互道别来情景。
流川将两人分开之后所经之事细细讲来,仙道本来一直对和合发现秘道之事耿耿于怀,待到此时,方才知晓原因;待到听到泽北欲行不轨,心头大惊,听流川说废了泽北武功,又大呼痛快;待到听得流川重回师门,更是心头大慰,道:“师父一向喜欢跟师伯比高低,他见师伯重收你为徒,定要也重收了我回去,不然叫旁人说一句 ‘心胸不如安西宽阔’,他可要怄死了,咱们此番也算因祸得福。”
流川直说到朝曦初上,方才将别后情景述完,道:“师父还在客店之中,咱们赶紧回去,不然他们起来发现我不见,找到宫里去,那可麻烦。”
两人回到客店,走到门口,便见三井匆匆忙忙地下楼,一见二人,大喜过望,道:“仙道,你没事?那可太好了,咱们早上收了那战贴,又不见了流川,正待去寻你,你们可就回来了,这可太好了!”他这番说得颠三倒四,仙流二人正听得摸不着头脑,安西、藤真等人听得动静,奔了出来,见到仙流,不由都是欢呼一声。
安西道:“咱们先回房再说。”当下众人回房坐定,仙道少不得又将昨日宫中所说之话,再重头讲过一遍,此间经历波折重重,他妙语如珠,讲起来更觉跌宕起伏,险象环生,直将安西等人听得挢舌不下。
仙道将其间种种一一讲完,道:“三井,你方才说收到战贴,是怎么回事?”
藤真自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道:“你们看。”仙流一看,见上面写着:“今夜子时,城东十里坡,携教中弟子,敬候流川公子一行大驾。”再看信尾落款,竟然写着“山王教教主泽北平也拜上”。
两人一见,不由都是又惊又喜,流川道:“泽北平也来了中原,那再好不过,我家门血案,今日终可水落石出了。”
仙道道:“他定是恼你废了泽北容治武功,要为他儿子报仇。”
流川废了泽北武功之事,藤真、花形、三井等人俱是第一次听到,不由齐声道:“什么?你废了泽北的武功?”
流川点点头,泽北对他意图不轨,他自不便说出,只说泽北暗行偷袭,被他识破,反拿了他,正巧碰上南烈、岸本,便废了泽北武功,将他丢给二人。说到此处,想起南岸在庙中的对话,偷眼打量藤真、花形,见藤真面无表情,眉毛也不挑一根,花形听到南烈的名字后,却是身子大震,双目之中,直欲喷出火来。
众人皆知今夜有一场恶斗,吃过饭后,都在房中养精蓄锐。将至子时,安西、流川、仙道、藤真、花形、三井、宫城一行出了客店,径直奔往城东十里坡。
月光下但见早有几人站在坡顶相候,当先站了一人,约莫五十上下年纪,面貌清癯,唇边蓄了一圈短须,想来便是那山王教教主泽北平也,在他身后,依左向右,依次站着河田、南烈、岸本,最右边一人,手拄双杖,竟是那久未露面北野治之。
藤真一见北野治之、南烈、岸本三人,饶是他涵养再好,也不禁红了双眼。
泽北平也目光如电,在安西等人身上缓缓扫过一圈,目光定在流川身上,道:“这位可是流川枫少侠?”
流川道:“正是,足下可是泽北教主?”
泽北平也哼一声,道:“是你杀死了我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