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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完结 ...

  •   流川一愣,道:“泽北荣治死了?”
      泽北冷笑不语,流川看他那架势,分明认定是自己杀了泽北荣治,心中不由有气,暗道:“慢说泽北不是我杀的,便当真是我杀的,也是他理亏在先。我要杀他,原也杀得。”索性也不加解释,道:“泽北教主,在下也有一事求教,九年前,我流川府一家血案,可是你所为?”
      泽北冷然道:“不错,你爷爷背信弃义,私吞武功秘籍,害死我教中长辈,原就该死,可惜我寻到他时,他已死去多年,我只好杀了你全家,以祭奠我教前辈,流川趵得以终老,当真是便宜了他。”
      流川气血上涌,喝道:“我爷爷为了他,不惜与兄长反目,你竟污他私吞秘籍!若他真得了秘籍,我父母又何至于轻易为你们所杀?!”
      泽北冷笑道:“或许你父母自知资质不够,方才不练。那秘籍分明被你带走,否则你年纪轻轻,又怎能杀了我那孩儿?哼,我当年派了两名教众去你家寻那秘籍,也不知你爹爹怎生花言巧语,竟骗得我一名女弟子动了心,偷偷将你带走,也算你运气不错,竟将田冈那老匹夫救了去,不然你焉有命在?”
      他本来一心以为那武功秘籍必在流川府中,他爱武成痴,对那秘籍势在必得,不料事有巧合,安西竟然收了流川为弟子,又宣布金盆洗手,他想若流川当真带了秘籍在身上,安西得此奇书,定然不会退隐江湖,这才明白自己多半是搞错了,其后几年间他也曾派上偷偷去湘北查看,只觉流川所学武功,亦无不同,这才彻底死心,改由靖安王府入手调查,岂料几日前南烈、岸本竟带回泽北荣治的尸首,禀明是为流川所杀。他心中又怒又悔,认定流川、安西藏起了秘籍,自己一时不察,竟为他们所骗,一怒之下,带了北野等人入关,一为报仇,二为夺经。
      流川怒火填膺,喝道:“今日我便要为我父母报仇。”说话间抽出长剑,便要动手。
      泽北冷笑道:“动手便动手,怕你不成?山王教众弟子听着,我要为我那孩儿报仇,此番乃是我个人私怨,你们都不得插手!”
      他心思机敏,认定了流川怀揣秘籍入湘北派,心想一个流川就已经这么厉害,安西本就有几十年功力,再加上秘籍上的武功,那还了得?是以说了前面那一番话,要挤兑得安西不得插手。
      果然听流川道:“没错,此乃个人私怨,我也不用别人来帮!”说完长剑一挺,便向泽北刺去,泽北的兵器是一对银钩,抽了出来,与他斗与一处。
      藤真向北野道:“北野先生,咱们的恩怨也该了一了了吧?”
      北野怪笑一声,道:“正是!”手中铁杖一挥,呼地一声,道:“小子,来吧!”
      便见藤真自怀中掏出一样事物来,那东西瞧来像是女子所用面纱,但远比寻常面纱要厚上许多,里面鼓囊囊的也不知塞了什么东西,两边各系了两根长绳,藤真将那面纱系在脸上,遮住了口鼻,北野皱眉道:“小子,你搞什么鬼名堂?我可不怕你!”右手铁杖呼地一声响,向藤真当头击落,藤真侧身避过,与他斗与一处。
      花形亦从怀中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面纱来,遮住了头脸,他恨南烈至极,话也不讲一句,挥剑与他斗将起来。
      安西、仙道、三井、宫城、河田、岸本站在一侧,凝神观战。
      北野武功远较藤真为高,当年在湘山上,他不过寥寥数招,便将藤真的师父击死在掌下,藤真虽悟性极好,终究年轻,武功比之当年山田,还要差上一截,好在北野半年练功突然岔气,下半身瘫痪,他苦修良久,总算冲开了腿部穴道,但终究跛了两腿,他本来的兵器乃是一枚铁杖,索性便又打造了一根,既做支撑,又做兵器。终究新换不久,于这双杖之法不甚熟练,如此藤真才不致马上落败,饶是如此,也给他那威猛沉重的杖法逼得喘不过气来。
      过不多时,北野右边铁杖一横,呼地一声,向藤真当胸扫来,藤真见他来势汹汹,不敢硬接,向后便撤,勉强避开他这一击,待到站定,只觉胸中气血翻涌,说不出的难受,倏忽间见北野左杖又击来,他避闪不及,肩头登时给戳出一个小洞,鲜血喷将出来,所幸北野左手杖法尚不熟练,力道使得不足,不然他这一条胳膊便要当场废了。北野一招得手,精神大振,左右铁杖连挥连扫,狂风暴雨般向藤真击来,过不多时,藤真腿上又中他一杖,纵使他避得快,只给那杖尾扫到,也自痛得他不轻。
      辗转拆了数十招,北野双杖齐挥,左杖一势老,右杖马上跟上,简直是毫无破绽,直无破解之法,藤真心中正暗暗焦燥,见他又是一杖击来,藤真避过之后,那杖顺着下落之势支地,北野上前一步,另一支铁杖又挥了过来。藤真心中一动:“是了!他双腿不能动,左杖击出,右杖必然要支地,待到右杖再挥,须得等左杖支地了方才行,我怎么如此之笨,到现在才瞧出来?”
      他既想通此节,便知破法。待到北野右杖击过,左手杖再击来,向旁一闪,北野铁杖顺着击来之势,便要落于地下,将落未落之击,藤真忽然矮身扫他右杖,北野吃了一惊,左手铁杖想要回招,已是有心无力,他此刻全身力道都集中左手,但全身重量单只靠右杖支撑,给藤真一扫,登时向前扑去,藤真回手一剑,透心穿过,北野惨叫一声,眼见是不活了。
      岸本在旁看到,大惊失措,怒吼一声,便要冲上前去拼命,南烈武功原较花形为低,只是心思却远比他机敏,加之花形重伤初愈,是以两人斗了半天,不分胜负,此刻他见恩师被害,心中大恸,一个闪神间,被花形瞅准时机,刺了一剑,他吃痛之下,又惊又怒,双袖鼓荡,一蓬毒粉直扑花形面部,两人此刻距离极近,花形待要闪躲,已来不及,向后便倒。
      南烈见一招得手,大喜过望,抢上前去察看,忽觉咽喉已凉,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抵在下巴上,却是那应中毒倒地的花形。原来藤真心思细腻,上次花形中毒之后,他便想南岸毒术厉害,防不胜防,将来若是再碰上了,定然吃亏不少,是以在栖霞山上疗伤之时,便与木暮一起研究那毒药,想研制出一味可解百毒的药丸来,只是这等药物研制不易,就算真想得出方子,若要研制成功,也不知待到何时。
      他灵机一动,拿布缝了面罩,也不管是什么药草,但凡可解毒排毒的,都缝在其中,心想即便不能避毒,里面药草繁多,说不定碰巧有一样便可减轻毒性,此番初一上阵,竟然当真管用,莫说是南烈又疑又怒,便是花形自己,也觉又惊又喜。花形一招得手,正欲刺下去,却听仙道道:“花形,你先住手,我有话问他。”当即凝剑不发。
      泽北见两名部下一死一败,心中又惊又怒,他与流川翻翻滚滚已拆了近百招,流川却丝毫不见败势,自知两人若拆不得一两千招,只怕难分胜负,心中更加认定了流川必是练了那秘籍上的功夫,可恨他当年一个小小孩童,竟在自己面前瞒天过海,若是自己机警一点,早已夺了那秘籍来,即便找不到那秘籍,当时便一剑将他杀了,也好过叫他活到现在,泽北容治也不致为他所杀。
      想到此处,不由又悔又怒,见久攻不下,更是大感焦燥,须知高手过招,最忌心浮气燥,一个不察,给流川抽空在胸上划过一剑,虽他闪避及时,只划了轻轻一道剑痕,却叫他更加沉不住气,出招越来越乱,过不多时,流川长剑直挺,“扑”地一声,插入了他左肩,他身子一幌,拍的一声,长剑应声折断,剩下半截留在肩中,他也不去拔,怒吼一声,揉身向流川扑来。流川向侧闪过,扔了断剑,十指箕张,抓他背心,他回身反拍,双掌击出,忽觉掌心一凉,却是流川抽了短剑出来,真刺他手心,那短剑乃是大内之物,锋利异常,登时穿掌而过,他痛呼一声,奋力将掌拔出,鲜血淋淋而下,滴得身前地上都是。
      他手掌受重创,已无力再发招,勉强又与流川拆了十几招,心窝一凉,低头去看,见那短剑端端正正插在心口上,他似不信自己竟当真为流川所杀,瞪大了双眼,去看流川,眼中光芒渐渐黯淡,身体向后一倒,就此死去。
      这边岸本已为藤真拍了一掌,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眼见是不活了。山王教五人,三死一败,只余一个河田,他瞧来粗笨,却极是狡黠,眼见已方败势已定,竟然不顾教中义气,趁众人激斗之时,脚底抹油,溜乎矣哉。山王教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勉强支撑了几年,教中之人纷纷作鸟兽散,一代大教,就此没落,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仙道走至南烈面前,道:“泽北、深津是不是你杀的?”他听流川说话,明明是废了泽北功夫后交给南岸二人,泽北平也却一口咬定泽北容治为流川所杀,他思来想去,只怕此事与南岸二人脱不了关系。
      果然南烈昂然道:“不错,泽北、深津仗着位高艺强,平时对我师徒多有冒犯,我既知泽北武功失却,如此大好良机,我怎能放过?深津他武功虽高,脑子却不大好使,我略使小计,便即得手,只怕他到死,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仙道大感奇怪,问道:“你杀了他二人,怎么还有胆子回山王?”
      须知山王教武功路数与中原大大相左,即便泽北平也一时为他俩言语所蔽,日后静下心来,定能发现其中破绽,到时南岸二人万万逃脱不掉,他二人杀了泽北之后,不是远远逃开,反倒自己送回山王教,于性命安全全然不顾,当真好不稀奇。
      南烈闭口不答,双目却紧紧盯着藤真,心道:“我千辛万苦,甘犯大险,但只为了再见你一面,这番心意,你可明白?”
      他心中始终对藤真念念不忘,知道藤真与流川交好,索性把事情推到流川头上,泽北平也必会来找流川报仇,到时藤真必然出面相帮流川,只待泽北平也杀了流川,再擒藤真,到时自己便可趁机带了藤真逃走。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未算到泽北平也竟会败在流川剑下,自己师父竟也为藤真所杀,心中又是懊悔,又是沮丧,暗叹一声:“罢了!罢了!”
      花形见南烈目光灼灼,紧紧盯着藤真,又气又怒,长剑一挺,穿喉而过,南烈喉咙喷血,登时了账。
      众人经此一番恶斗,已是天色微亮,四顾之下,但见鲜血满地,不由皆是暗暗心惊。此番虽将来敌尽数杀光,但流川、藤真、花形也自受了不小的伤。藤真吃了北野几杖,伤得尤为严重,当下众人返回客店,包裹伤口,运功疗伤,在客店逗留了十几日,这日皆感伤势大好,便收拾了包裹,去往客店柜台,正欲退店回山,门帘一扫,进来一老一少,仔细一看,却是田冈、越野。
      众人一相见,俱是大喜过望,当下牵了马匹,一路行,一路叙话,这才知田冈听说仙道陷落皇宫,便带了越野赶至金陵,想设法营救,岂料两人在金陵逗留许久,皇宫也不知摸进了多少次,却没发现仙道半点踪迹,擒了宫中小太监来问,也问不到什么消息。蒙头摸索了十几日,半点头绪也寻不着,反倒打草惊蛇,惹了官兵去所住客店拿人,田冈二人抢了出去,想再另寻一处客店安顿下来,无巧不巧,便正碰上了安西等人。
      仙道知师父挂心自己安危,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欣喜,一路上加意讨好,初时田冈还板着脸不加理会,后来得知流川已重回师门,又被仙道哄得开心,他本来于礼数极为看重,死也不肯同意仙流之事,但之前只道仙道性命有忧,此刻失而复得,内心实是欣喜,于此事便也不再坚持。待到后来,言谈之间,已于先前无异,便似从未将仙道赶出师门一般,等至回到陵南,众师兄弟见仙道重又回来,俱是又惊又喜,又见田冈装糊涂,众人心意一致,也乐得不问。
      仙流二人各自在山上将养了七、八日,相思愁苦,皆辞了师父下山,说是再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安西、田冈自然知晓两人心思,虽对尚有心结,却也不再逼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作不知,放了两人出山。两人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惩恶除奸,偶尔回山与三派师兄弟相聚,当真乐也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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