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缺氧》宋冬

34、第 34 章

　　“萱，这条裙子好不好看？”我拿起那条灰裙子。
　　萱摇摇头指着那件蓝色的：“这件好看。”
　　我也觉得这件好看，可是某人并不喜欢这件。“那第二好看的是那件？”我问。
　　萱拿出一件粉红色的短袖：“这件最好看。”
　　我眨眨眼端详了好久才记起来我是什么时候买的它了？噢——是嫂子给我买了由于是粉色导致我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点嫌弃，现在看来——还是嫌弃。但至少比之前好些，我至少现在可以接受并且穿一穿。
　　“那就这件吧。”我说。
　　萱笑了起来：“我也想要粉红色的衣服，粉红色好好看。”
　　“那你和你爸爸妈妈说呀。”
　　“妈妈不给我买粉红色的，说我会弄脏。”
　　“那等你不会弄脏的时候你就可以穿粉红色的衣服啦。”
　　“那我什么时候才会不弄脏衣服啊。”
　　“不知道欸。”
　　“姑姑你长大了给我买好不好。”
　　“好啊，等我赚钱了就给你买。”
　　“耶，我最爱姑姑了。”
　　我笑弯了眼：“明天阿姨过来玩你期不期待啊？”
　　“期待，姑姑你期待吗？”
　　“期待啊。”
　　这天晚上我许是有点兴奋，到了一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次日一早就被闹钟闹醒来提醒我该起床跑步了，我手一摁——关掉。
　　萱被我的闹钟吵了醒来，迷瞪了一双眼：“姑姑，阿姨是不是来了啊。”
　　“还没有。”我闭着眼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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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萱，我散步去不？”
　　“去，姑姑，阿姨什么时候来啊。”
　　话音刚落，郁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接通，她的声音传了过来：“起床了吗？”
　　“起床了。”
　　“我跑完步就搭车去找你。”
　　“好，萱今天醒来了我和她散步。”
　　“好。”
　　萱凑了过来：“是阿姨吗。”
　　“是。”
　　萱立马清醒阿姨阿姨的叫个不停：“阿姨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跑完步就过来。”
　　“那我今天也跑步，我是不是跑完步回家就可以见到你了。”
　　“差不多，你可能还要再等半个小时。”
　　“哦哦，那阿姨你快点啊。”
　　“好。”
　　“萱，快点刷牙。”我催促。
　　萱口中包着水点头，咕噜咕噜的吐掉洗掉牙刷：“我刷好了。”
　　“夏林好，起床了？”爸爸下楼的声音响起。
　　“起来了。”我扬声回答。
　　“去跑步？”爸爸走到门口。
　　“去，萱也起来了。”
　　“好，饭给热着的。”
　　“好，你现在就出去吗？”
　　“嗯。”
　　“今天去什么地方？”
　　“水桥。”
　　“哦哦，好。”
　　“嗯。”
　　爸爸又蹬蹬蹬的下了楼，不一会儿三轮车发动的声音响起。
　　爸爸出去了。
　　“走吧，我们去散步。”
　　萱穿好鞋子笑得就跟一朵向日葵一样。
　　走到半山腰准备下山的时候手机震动，哭姐发来了信息：【我回家了，收拾一下就过来。】
　　【好。】
　　“姑姑，阿姨快来了吗？”
　　“快了。”我蹲下来擦擦她的汗，“你这么喜欢阿姨吗？”
　　萱怯生生的点头：“嗯。”
　　我扬起笑：“要不要休息一下？“
　　“要。“
　　我们找到一处亭子把水递给她：“萱喝水不？“
　　“姑姑你不要叫我萱，”萱接过水小口喝了起来，“你要叫我侄女。”
　　“为什么？”
　　“因为我叫你姑姑啊。”
　　“哦——好，侄女。”
　　“不行不行，你要叫我亲爱的侄女。”
　　“为什么，你又不叫我亲爱的姑姑。”
　　“我叫你亲爱的姑姑啊。”
　　“那我就叫你亲爱的侄女。”
　　“好。”
　　我们牵着手慢慢的往回走……
　　“亲爱的姑姑，亲爱的阿姨什么时候来啊。”
　　“我们走回家因该就差不多。”
　　“好啊，那我们去车站等亲爱的阿姨吧。”
　　“好啊，”我顿了顿取笑她，“你怎么这么喜欢阿姨啊。”
　　“因为阿姨是你的好朋友啊。”萱笑。
　　“这样啊。”
　　“奶奶说过姑姑一回家就要去车站接她，所以姑姑的朋友一过来我也要去车站接她。”
　　我扯出笑：“那你以后一回家我也去车站接你。”
　　“好啊。”
　　我们在车站等了三两分钟郁乙就过来了，她的头发被风吹散，抬头看见我们时脸上全是惊讶：“在这儿等我？”
　　“是啊。”我笑着。
　　郁乙笑微弯着腰向萱打招呼：“你好哇。”
　　“阿姨好。”萱怯生生的笑，看见真人略微有点羞涩。
　　“你吃了早饭吗？”我问。
　　“路上买了包子吃。”郁乙走到萱的身边，“萱要跟我牵手吗？”
　　萱伸出手，郁乙满脸笑意：“你们吃了早餐吗？”
　　“还没有，等下回去吃。”
　　“好。”
　　路过超市的时候我们去超市买了一点零食，萱非要抢着拿，我便分了一点给她。我偷偷的问郁乙：“你有没有想我？”
　　“有。”
　　这天我们陪着萱看了大半天的动画片，我时不时的问萱：“懒羊羊怎么又被灰太狼抓走了啊。”
　　“光头强好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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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看得正认真，不是很想搭理我。我笑了笑忽的记起之前我看电视时面对我妈抛出来的问题也是这么敷衍的模样。
　　中午我们吃了点零食便躺在床上午睡，萱原本躺在中间我给她挪到边上去了。郁乙揉着我的脑袋直说我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啊。”我说。
　　轰轰轰——
　　爸爸的三轮车声音。
　　我爬起床郁乙也跟着坐了起来：“不睡了吗？”
　　“嗯，我爸回来了。”
　　“那我跟你下去？”
　　“你陪着萱吧，我怕她等下起来看不见我们会哭。”
　　“好。”
　　卷门拉动的声音，爸爸大喊我的名字，我大声回应。我泡好茶端出去：“萱在楼上睡着了。”
　　“哦，中午吃了东西吗？”
　　“吃了零食。今天我朋友过来了，现在在楼上和萱在午睡。”
　　“嗯。”
　　“今天生意还好吗？”
　　“不怎么好。”
　　“哦，早上的饭吃完了，我先去淘米。”
　　“好。”
　　我淘好米便又复上楼了。
　　半个多小时后爸爸叫我们下去吃饭萱这才悠悠转醒。她揉眼睛：“爷爷回来了啊。”
　　“是的，下去吃饭吧。”
　　“我还不饿。”
　　“不饿也吃点饭。”
　　“哦——”萱迷迷瞪瞪的下床。
　　郁乙牵着萱下楼梯。
　　“爷爷。”
　　“诶，醒来了啊。”爸爸露出笑容。
　　“嗯嗯。”
　　郁乙站在旁边叫了声叔叔好，爸爸点头：“吃饭吧。”
　　“等下我去拿货。”
　　“好。”
　　爸爸吃完饭休息了一下便开着三轮车又出去了。我问她：“你今天回去吗？”
　　“嗯……回去。”我背对着她在洗碗没有看见她戏谑的神情。
　　“啊——”我停下动作，“不可以睡一晚上吗？”
　　她装的可真像那么一回事：“我没带换洗的衣服。”
　　“我有啊。”
　　“那我就……明天回去吧。”她笑着凑近我，浑身环绕着青草的气味。
　　晚上我找了一件睡裙给她穿，她穿着有点短我只好又找了一条牛仔短裤给她穿上。十点半了，萱还是很兴奋缠着我俩给她讲故事，我讲了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却被她狠狠的嫌弃。
　　“我之前听过，我不要听这个。”
　　“那我就只有这么几个故事啊。”
　　萱转了个身：“阿姨，你给我讲几个故事好不好？”
　　“好。”
　　“从前在一个星球上有一个小王子，他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和小麦的颜色一样。”
　　“是地球吗？”
　　“不是，是另一个小星球。”
　　“然后呢？”
　　“然后，小王子的星球上长出来一朵玫瑰，他从来没有见过玫瑰......”
　　说来惭愧，我听着听着也睡着了。
　　早上被闹钟叫醒赫然发现郁乙就这我身后那一点点的空隙侧睡在我身边，我拨开她的头发：“跑步去吗？”
　　“去。”
　　我们轻手轻脚的起床，郁乙小声问我：“不要叫萱吗？”
　　“让她睡一会儿，她应该能睡到七点多。”
　　“好。”
　　我们跑步回来出了一身的汗，萱则还在床上睡得可香了。
　　我央求着郁乙又在我们这儿睡了一晚上：“哭姐，明天再回去好不好？”
　　“阿姨阿姨，明天再回去吧。”萱也扯着郁乙的袖子。
　　真是姑姑的好侄女。
　　毕竟郁乙在的这两天萱也捞了不少好处，有人陪着玩又有零食吃，生活过得也是有姿有色。
　　送郁乙去车站的那条萱还红了眼睛，我为了哄她花了十几块钱给她买了个微波炉小玩具，付钱的时候我简直心疼死了，不就是里面有几颗糖吗怎么这么贵。
　　萱抬着脑袋问我：“哭姐是什么意思啊。”
　　“啊？”我没听清。
　　“哭姐是什么意思啊。”
　　“哭姐？”我脑袋有点没反应过来。
　　“对啊，昨天我听见你叫阿姨哭姐，哭姐是阿姨的名字吗？”
　　我忍俊不禁：“不是，这是阿姨的......昵称。”
　　“昵称是什么意思。”
　　“昵称就是……别人怎么称呼你的啊。”
　　“哦哦——那我有昵称吗？”
　　“有啊。”
　　萱眨巴着眼睛。
　　“萱啊，这就是你的昵称啊。”
　　“啊——”萱拖长着音。
　　“怎么了，不喜欢吗。”
　　“没有月亮的那么好听，你叫我星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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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雪满和我接视频邀我出去玩，我以萱一个人在家的由头给拒绝了，她张张嘴巴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我便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
　　嫂子和哥哥回来过一趟，偷偷又给我塞了点钱，我拒绝未果收下了。哥哥看起来有些疲惫肤色有点儿蜡红许是晒的。他们待了两天便又出去了，萱也被接了出去。
　　田巧那个不争气的在群里告诉我们她又和好了，我简直生气得不行。气呼呼的跟郁乙吐槽，郁乙告诉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自己心里明白的。我迟疑着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她抿着唇犹豫着问我：我是不是太冷漠了？
　　嗯？为什么这么问。
　　我怕我说这些话让你觉得我太冷漠了。
　　这就是你啊。
　　她笑：是啊，这就是我。好好，你说人要是真的能像风一样自由就好了。
　　我望着她闪耀着的耳钉：你永远是自由的啊。你不知道我好羡慕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并且坚定不移的去做，你还会好多好多我不会的东西，这样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是很好。
　　郁乙，你要越来越优秀，过得潇洒自在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会永远在你后面追赶你的。
　　永远吗？
　　永远，不过前提是你得在我前面而且不要离我太远不然我赶不上。
　　那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