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缺氧》宋冬

21、第 21 章

　　雪满的脑袋裹得活像土耳其跳旋转舞的舞者，阿姨叫她坐到转椅上把头发散了下来狠狠的搓了两把：“剪到哪儿？”
　　雪满比划了一个下巴的长度：“到这儿吧？”
　　阿姨：“不长点吗。”
　　“不了。”雪满说。
　　“行，那阿姨给你剪了，你千万别后悔。”
　　雪满咬咬牙：“好。”
　　我放下手机听着她们聊天，郁乙的手机却从未打开过。
　　阿姨坐着她的旋转小圆凳转了一个圈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欸，美女你也是来剪头发的吗？”
　　郁乙摇头：“不是，洗头发。”
　　“那你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了的。”
　　“好。”
　　剪完头发雪满照着镜子瘪着一张嘴，阿姨说：“还好咧，你头发顺剪出来好看。”
　　雪满给了钱：“谢谢阿姨。”
　　“不用谢。”
　　“美女，去里面洗头吧。”
　　“好。”郁乙应。
　　我对着郁乙摆手：“拜拜。”
　　“拜拜。”
　　出了门雪满缩着脖子摸了摸她的头发：“是不是很丑啊。”
　　“没有啊。”王兰兰认真瞅道。
　　“好好，真的吗？”
　　“不丑咧，只是有点不习惯。”
　　“我也有点不习惯，脖子真的是凉飕飕的。”雪满扯了扯衣领，冷风灌过来。
　　“你要围巾不，我把围巾给你。”我问。
　　“你不围吗？”雪满诧异。
　　“你不是冷吗，借你。”
　　“那你呢。”
　　“我把头发散下来就是了。”
　　雪满笑了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我把围巾一圈圈的解下来：“嗯呢。”
　　雪满接过，问：“你什么时候和郁乙这么熟了啊，刚刚我看你们有在聊天欸。”
　　我默了默避重就轻：“她的画架就在我旁边。”
　　“难怪，”雪满说，“我觉得她画的画好好看。”
　　“是的。”

　　我们寝室因为讲话又被扣了一分，李老师很生气把我和陶园叫道了办公室：“寝室里是哪些人在讲话！”
　　陶园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桌子上的扣分条。
　　李老师苦口婆心起来：“你身为寝室长应该以身作则，现在还要包庇？”
　　陶园闭紧嘴巴。
　　“快放假了我也不想搞得你们回去还不快活这次我也就不罚你们了，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下次你要是还包庇的话连着你一起罚。”
　　陶园点点头。
　　李老师转向我：“你也是，身为班长你也要起到作用。”
　　我点头：“好。”
　　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
　　李老师摆摆手我们如小鸡仔一般的走出去，我还没走到门口就被李老师叫住了：“夏林好。”
　　我转过头一脸懵逼，李老师开口：“叫郁乙来一趟办公室。”
　　“好。”
　　陶园在门口等我。
　　“妈耶，刚刚吓死我了。“
　　“怎么了，她叫你干什么啊？“
　　“她叫我喊郁乙去办公室，但是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
　　“我也被吓了一跳。”
　　“嗯呢。”
　　“上个星期五讲话的是谁啊？那学生会怎么不提醒的。”
　　“不知道，上个星期五，根本就不记得了。”
　　“我也忘记了。”
　　“嗯嗯。”
　　“那天是不是兰兰睡在雪满的床上啊。”
　　“不记得了。”
　　“条子上有写几点钟的吗？”
　　“好像没有。”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我走到教室先去找郁乙结果没看见，我又去厕所找了一圈同样的没看见往画室瞟了一眼只见她正抱着速写板在上头涂涂画画呢，我隔得远没有看清在门口叫了一声：“郁乙，班主任叫你。”
　　郁乙没理。
　　“郁乙？”我走了进去停在她身旁。
　　“嗯？”她抬头看了过来，我看见了一团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画的是什么只见她下一秒立马把画给覆盖住动作十分迅猛，我略微有一丝尴尬笑道：“班主任找你。”
　　“哦哦，”她把画遮得严严实实的压在柜子里，“谢谢。”
　　“不用谢。”我停留在原地。
　　郁乙打开画室门手指停留在开关上眼神询问着我：你不出来吗。
　　我快步走过去犹豫着开口：“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看你的画啊。”
　　她点点头，回答的很明白：“嗯，是不太喜欢。”
　　我搅动着手指头：“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看你的画，不过我刚刚其实没有看清楚的，我只看见了一团黑。”
　　她啪的一声把灯关掉：“走吧。”
　　“嗯……”
　　这样搞得我实在是很迷糊。
　　回到座位上雪满问我干什么去了，我晃了晃茶壶：“到办公室去的，我们寝室又扣分了。”
　　“啊——为什么啊。”
　　“讲话。”我说。
　　“讲话？我们昨天好像挺安静的啊。”
　　“不是昨天是前天的。”
　　“上个星期五的？”雪满摸了摸脑袋瓜，“上个星期五讲了话吗？”
　　“我不记得了。”
　　“我也是。”
　　“随便吧，反正就要放假了。”
　　“嗯呢。”

　　下晚自习我正清理着我的桌子，打开书包想带点书到寝室里去却赫然发现书包里有一支冻疮膏，我拿出来瞧了瞧包装也撕开了的，只是还没有使用。
　　我拿着冻疮膏问了一圈都说不是她们的，林木劝我自己用了，可是我仍觉得不太好。回到寝室我又问了一圈隔壁寝室的也问了，她们都回答不是她们的。
　　田巧取笑我：“可能是你哪个暗恋者给你的呢？”
　　我嘴角抽搐：“不会吧。”
　　“可能哦。”田巧眨眼，“也可能是你那个前男友送的。”
　　“不会吧，都分手了。”
　　“可能哦，你们不也是还在联系吗？”
　　“虽然在联系……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可能他对你余情未了。”
　　“不至于吧。”毕竟我提分手的理由很绝
　　“可能哦。”又是这句。
　　我把冻疮膏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不会真的是吧。”
　　可是我冻疮很小啊，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啊。
　　雪满对我说：“好好，你别纠结了，出现在你包里你就用呗。”
　　我摇摇头。
　　“这还没开封，肯定没有毒。”
　　我忍俊不禁：“我倒也不是怕它有毒啦，我只是用的话感觉怪怪的。”
　　“有什么怪的，都出现在你包里了。”
　　陶园附和：“是啊，可能是你之前买的然后自己忘记了。”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不记得之前自己买过冻疮膏。
　　“好好，你用也没事，反正可能真的是你之前买的。”王莲梦说。
　　我点点头，心中却是认真考虑了田巧的说法，可能真的是于哥送的？
　　次日我还真的去找了于哥问：“你是不是给我买了冻疮膏啊？”
　　“嗯？”他惊讶连连否认，“没有啊。”
　　“那好吧。”
　　田巧笑我，哪有人会这么承认的啊。我挠了挠脑袋，好像也是这样。这个星期五田巧和她男朋友吵了一架，我和雪满王兰兰进到寝室时就听见她在对吉吉和王莲梦发泄：“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居然不理我我都说了这个星期我们去看电影，上个星期就说好了的，结果他说一句不去了就不去了，半句解释也不给，烦死了。”
　　雪满眨眨眼睛问：“这是怎么了？”
　　我和王兰兰摇头。
　　“麻烦让一下。”
　　“哦哦——”王兰兰懵懵的让路，李敏面无表情的走过。
　　看来王兰兰任重道远啊。
　　雪满走到田巧旁边靠在床杆上：“怎么了？”
　　“吵架了。”吉吉笑道。
　　对我们这些单身狗来说看着情侣吵架确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也笑：“这回是因为什么？”
　　“他上个星期答应了我的又做不到，不去连个理由都不告诉我，他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田巧生气的发出了三连叹。
　　雪满笑：“可能他是学校补课呢？”
　　“学校补课和我说一声不行吗，我难不成还会不答应？”
　　吉吉和王莲梦相劝了好久田巧才收住怒火冒出一句名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最后那支冻疮膏我也没有用放在讲台上安了灰。

　　这个周末我没有出去玩，毕竟下个星期四就要考试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生活费快没了。我在寝室躺了个大半天才悠哉游哉的到教室去做作业，做到六点多的样子才回到寝室，考试那天我们安班级排名依次坐着，我坐在座位上搓了搓手——快冻僵了。这张课桌很新，上面没有乱七八糟的刻字非主流语言，课桌里也十分整齐——课本和练习册分别码放中间留出来的过道放上一瓶墨水和几支笔，下面一层书肚便是试卷和一本速写本。外头下了点小雪，我听着李老师在上头讲话：“语文考试的时间是两个半小时，中间除特殊情况不可以上厕所。”
　　考完第一堂我立马扯着雪满和王兰兰去了厕所，可我们还是去晚了一点，厕所人满为患。王兰兰问我们作业写的是什么题目，雪满说：友谊吧。王兰兰的脑袋转向我：好好，你呢？
　　“我？好像是亲情。”
　　“你呢？”雪满问。
　　“友谊。”王兰兰灿烂的笑着。
　　我们上完厕所嘻笑着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教室四处聚集着一堆人在那儿讨论题目。雪满也想跟我讨论被我拒绝了——这种东西搞不好就会很伤心的。
　　我喝了一小口水生怕等下考数学的时候我又想上厕所，第一声铃响起提醒我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走过去时郁乙还在那儿喝水，我把东西放到她桌子上。她喝完水立马就起身了，我坐了下来——原来这位置是郁乙的。
　　考数学的时候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是碰到最后两道大题我还是卡住了，迫于无奈我只得放弃去检查前面的题目，除开几道不会做的，和答案不确定的我的估分是八十分。
　　考英语时我看着满卷的字母脑袋直犯迷糊，一边抖腿一边尽力的做英语，鬼知道我为了英语分数考高点都做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网上说憋尿的话选择题正确率会高些，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灌了大半杯水。
　　于是现在我真的……快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