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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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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身为矿工能够为我们开采矿石而死在矿场，和士兵战死沙场又有什么区别呢？”有人似是不解的问，随即便得到了他人的赞同，“对啊，这个国家、这个岛屿可都是属于我们的，你们生活在我们的土地上，为我们工作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能够生活在这个岛屿，难道不就是对你们最大的恩赐了么？”
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窃私语，被华服包裹住的身躯之上是模糊扭曲了的面容，每一张脸孔都似乎不尽相同，却又带着如出一辙的傲慢。
就仿佛此刻在宫殿门口站立着的矿工们不是和他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类，而是活该被践踏利用、连最后一滴血液都要榨得一干二净的卑贱牲畜。
“……还真是傲慢无礼的发言啊。”脸上缠绕绷带的青年感慨，对于他们这样的想法他并不意外，但矿工们却无法忍受。
轻蔑的姿态、如看待蚊虫一样的厌恶神情，有情绪激动的矿工被深深刺痛，怒火中烧间一下就冲进人群之中，抓住某一道视线来源就开始进行殴打。
“喂，你在做什么！离我远点……痛！别打了！”被抓住的男人拼命挣扎，但细皮嫩肉的贵族少爷又怎么可能敌得过整日劳作而锻炼出浑身肌肉的矿工。
他被打得惨叫连连，眼睛不住地向着南随启和詹理斯所在的方向使劲张望，“快来救我！你们不是海军吗，赶紧把这该死的贱民杀了……呃！”
有顾及到南随启的矿工想要上前制止，这时候如果因为冲动而招惹一个实力强大的敌人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克莱尔、不，应该说是目前使用了克莱尔这个名字的多拉格，这个神秘又值得信赖的男人曾在名为库赞的海军加入他们的行动前和他们细细讲过相关的利害，尤其是关于海军的不确定因素。
飞白斩南随启和库赞无疑是实力强大的海军将领，如果他们出手站在王室贵族一方，那么多拉格和他们共同制定的行动就很有可能会失败，所以必须要促使海军方面的态度趋于中立。
“海军如果没有接到世界政府的要求是不会轻易干涉国家内政的。”之前有人提出过国诞日时海军还没离开的假设，多拉格也对此做出回应，“只要我们不对国王军队展开屠杀，或者对在场的贵族下重手，他们就不会出手。”
——所以不要动手。
抱着这样的想法，哪怕心里怒火腾腾燃起，也有矿工为了顾全大局打算上前制止。
“不需要。”脸上缠绕绷带的青年出声，想要做出动作的矿工闻言顿住脚步。青年对他摇了摇头，“就让他发泄一下吧，他们也确实需要受到教训。”
“别弄死就好。”
左右不过一顿毒打罢了，这些和岛上民众们所经受过的苦难、流淌下的血汗、埋藏于矿场下的尸骨相比，又算得上什么呢？
即使是在海军立场不明的情况下，他也不认为听完那番话而暴起出手的矿工会有什么不对，更何况……
“别忘了帮我们拖住海军的是谁。”多拉格提醒他，哪怕库赞在帮助他们前就明令表示过那是他个人自发的行为，与立场无关，但那同样暗示了南随启的态度。
想起那天由库赞转交递送的信件，多拉格的视线又落到场内白发蓝眼的女性身上，“这是一场由科内几亚湾王国平民因王室贵族的剥削统治而引起的革命，属于国家内政，我想这并不属于海军管辖的范围。”
“是的。”南随启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听到她的话，立刻就有贵族心里凉了半截。
“不过如果做得太过分就不一定了。”南随启挑眉，说出的话和懒散闲适的表情却是截然相反残暴，“像是出现当场分尸啊、活剐啊之类事情，那我还是会管一管的。”
换种说法就是除了这些其他的她都不管。
“我们倒也不至于做到那种程度。”青年笑了笑，两人也没再说话，而他们的对话一结束，正在被矿工殴打的贵族少爷的惨叫声就格外引人注意。
“噗——”
鲜血从贵族少爷的嘴里一下子喷了出来，在空置的石板上格外显眼，矿工青筋暴起的拳头一下一下地砸进□□，从来没受过什么苦头的贵族少爷终于被打得痛晕过去，一时间整个厅堂里只有拳拳到肉发出的沉闷声响。
“够了。”有其他的矿工上前制止，“再打下去他就死了，留着他还有用。”
矿工忿忿收手，他甩了甩自己拳头上的血液，回到同伴的队伍之前还往他的脸上吐了口唾沫，“便宜他了。”
像是被他的行为镇住了一样，整个宫殿里的贵族们都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人群悄然向着场上仅有的两个海军聚集，没人敢再说些什么，生怕下一个遭殃的人就是自己。
92.
一片沉静之中，红色的烟花在夜空中“咻——”地一声炸响。
就像是什么信号一样，宫殿的外围又出现了繁杂的人群跑动声。围堵在门口将外面景色遮挡住的矿工们开始向厅堂内靠近。
大门外的景象也因此能够被看得一清二楚。
到处都是人，各种各样的人。
有失去了一条小腿、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的老者，有紧紧抱住怀中婴儿、一身素衣的母亲，有衣衫褴褛、牵着瘦小弟妹、身材瘦得可怕的少年、有一直剧烈咳嗽着的男人……
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民众，在矿工们退开的一瞬间，目光都落到宫殿内的王室贵族、以及同样穿着礼服混迹于其中的神父修女身上。
像是屹立在岛屿上将森林和荒地隔开的城墙，宫殿的大门界限清晰地将人分成两类：一小部分是珠光宝气的贵族，一大部分是挣扎求存的平民。
门外的人静静地看着门内的人，看着他们不住躲闪的眼神。
“爸爸妈妈，就是因为他们所以才会死掉的吗？”被哥哥牵着手的小女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内的人，被她盯得毛骨悚然的妇人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脖颈上硕大的红宝石吊坠在灯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爸爸死掉的那个矿场里，听说有很多漂亮的红宝石。”她拉了拉瘦弱少年的手，“那些红宝石是不是就长那样呢？”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养活我们的孩子，而没日没夜地开采矿石，我的丈夫就不会死去。”抱着婴儿的女人看着宫殿内被穿在身上、镶嵌着珠宝的华服，眼里一片失神，“可是为什么，明明他都那么努力了，赚到的钱还是不够呢？”
“我的腿是在一次开采矿石中失去的……”失去了一条小腿的老者呢喃。
“咳！因为长时间待在矿场，咳咳咳！”男人努力平复自己的气息，“好多人都，咳咳！咳咳咳……”
有贵族在他们的视线下忍不住接连向后退去。
“走吧。”靠近贵族人群的矿工用枪对准了他们的脑袋，“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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