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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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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三日后，科内几亚湾王国国诞日。
天色已暗，夜幕降临，而身为科内几亚湾王国首都兼第一港口城市的基尔夫却仍灯火通明，出现在大街上的马车做工华丽、多如繁星，如涌动的星河般地向恢弘的国王宫殿汇集。
穿着华丽礼服的男男女女一个接一个地从马车上走下，陆陆续续地进入由数位士兵所把守的大门。
“这里一辆马车的造价就抵得上我们一年的工资了吧。”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人不甘地说道。
脸上有着疤痕的矿工飞快的看了一眼宫殿的大门后就收回了探出的脑袋，回想着刚刚自己看到的、镶嵌着金银珠宝的马车，心里越发愤恨，“不，都不需要一辆马车，只要马车上一颗打磨完毕的宝石就够了。”
明明是最经常和宝石接触的矿工，他们赚到的钱却也是最少的，有时甚至辛苦一整天赚到的钱都不能填饱自己的肚子。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们就必须要辛苦劳累，而王室贵族和神父修女们就能够高高在上收揽他们开采出来的宝石、拿走他们辛苦挣得的钱财呢？
“这就是我们必须进行反抗的原因。”说话的青年大半的脸上都缠绕着绷带，他的手中拿着一张手绘的图纸，“我们要在今晚拿下参加宴会的所有人。”
“他们掌握了这个国家珠宝的销售渠道，就是掌握了这个国家的命脉。”为了避免自己的同伴因为愤怒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又一次进行了强调，“岛上的一切物资都是依托珠宝的销售转换为贝利，然后用贝利进行购买的，
一旦失去了销售渠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我们要做的是把销售渠道从他们那里夺走，而不仅仅是暴动，明白吗？”
“我知道的，克莱尔。”脸上有着疤痕的矿工闷声回答，这些话早在和其他人商讨决定这次作战时就强调过，他也知道对方是特地说给他听的。
被称为克莱尔的青年将图纸摊开，上面是宫殿的大致分布情况。再一次向周围的人确认了一遍作战计划后，围在他身边的另外七八个矿工也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那么，行动开始。”
89.
由大块大块通体全白的石料建成的宫殿之中，浅金、淡金的灯影自造型精美的灯盏中折射，将广阔的宫殿映照得金碧辉煌。
杯光斛影间，裙裾摆动，香衣鬓影，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相互走动交谈。
有人将红酒杯矜持的执在手中，轻摇晃荡，不时啄饮一下，巧笑嫣然；有人西服妥帖，举止得体，谈笑间不经意透露身价底蕴；也有人团扇精致小巧，遮掩面庞，眼眸环顾四周……
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立于厅堂边缘的，一身深蓝色西装的白发女性。
并没有做出多么精心的打扮，一头白发随意披散开来，深蓝色的西装和场上其他人身上镶嵌珠宝的华服相比也显得朴素，但对方刚一出现在场中，凛冽的身姿做派便轻易表明了她的身份。
“和另一位比起来，这才应当是理想中海军英才的模样啊。”有妇人在远处窃窃私语，低声与同来的亲属交谈，“这个年纪的少将……若是能与其结交，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类似的场景在厅堂的各处上演，在南随启一进入就迎上前去与之交谈的王后不用去仔细去听也大概能猜到他们在议论些什么。
“飞白斩少将看来非常地受大家的欢迎啊。”她遮脸轻笑，折扇面上的蕾丝花边在灯光下折射出莹润的光泽，“若不是我来得及时，宫殿里过来的人都能把你围个水泄不通。”
“都是大家谬赞。”南随启轻轻颔首，眉眼轻挑，对王后的调笑不以为意。
“你还是太谦虚了。”一袭迆地长裙的王后眉眼微弯，“听闻你一直奋战在最前线，与海贼们奋力搏杀，加入海军也不过一年，不仅升任少将还促成了海军巡察科的成立，少年英才也不过如此。”
“王后所言极是，飞白斩少将切莫妄自菲薄。”同样身着礼服的海军准将詹理斯走上前来搭话，“即使是放眼整个海军本部能够在这种年龄、做到这样成就的人都屈指可数。”
“看，詹理斯准将也是这么认为的。”王后点到为止的结束了话题，略有些惊讶地扫视着詹理斯的衣着，“您今年怎么……”
“詹理斯准将的穿着有什么不对吗？”南随启顺着王后的话接着往下询问，眼神不露痕迹地从两人的脸上扫过，她自然听得出王后的言下之意。
礼服着装与以往不同，不就意味今年因为她的到来而改变了吗，变得没以往那么奢侈。
“不过是换了一种风格罢了。”知道王后在故意内涵他的詹理斯面上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巧妙地转换了概念。
“是吗。”精致华美的折扇展开后遮挡住下半张脸，王后也没再追问，而是将新的话题又绕回南随启身上，“虽然不管穿成怎样对你的美貌和气度都不会有所损耗，但我还是希望像你这样的英才能够得到适当的点缀。”
“我的库藏中正好有一对蓝宝石袖扣，倒适合你身上的这身西装。”王后眼眸含笑，“反正我也用不到它，放在仓库里也只是吃灰，不如送给你，还能借机向海军内部宣传一下我们国家出产的珠宝。”
“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也就不便再推脱。”南随启勾起嘴角，轻易便接下了王后的好意。
王后显然对她的顺从感到很是满意，对南随启的态度也变得更加热络。
南随启面上和王后、詹理斯谈笑风生，心里却在估量着王室和詹理斯间的关系。单是从借用礼服一事来敲打对方，就足以看出王室对詹理斯感到不满。
也许是嫌詹理斯的胃口太大了，又或是想直接攀上她的势力，不管怎么说两方的合作都已经出现了裂痕。
90.
“砰！”
“砰砰砰！”
连续的几声枪响让让整个宫殿都显得有些混乱，外面不断传来的打斗声也让原本还在谈笑风生的众人陷入慌乱。
“喂，不会吧，这是什么情况？”
“那倒是矿工们又产生暴动了？”
众人低声着窃窃私语，目光不住地往场内的国王和王后看去，“怎么会在这种日子里……”
“这里可是王宫啊！”
“诸位放心！”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披着厚重的深红色披风的国王用黄金制成的权杖在地板敲了敲，“在国诞日的这一天，宫殿外面汇聚了国王军队的全部兵力，不可能有人能够闯入……”
“轰——”
紧闭的宫殿大门被一下轰开，巨大的声响震得人心头一怔，强烈的风席卷而入的瞬间，就有人因站立不稳而摔倒，女性的裙摆和男性的风衣下摆全都在剧烈飞舞，连头上打理得整齐的发冠也被吹得四散开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宫殿内响起。
“大家放心，我们无意伤害你们的性命。”脸上缠绕绷带的青年从门口缓缓走进，他的身后是一大群拿着刀枪、肌肉结实的男人，“他们只是想要夺回他们应有的权利。”
一大群人围堵在正式的宫殿门口，有人透过他们身影间的缝隙向外看去，外面是已经倒了一地的士兵。
“大家不必担心！”王后振袖一挥，在众人神色各异的视线下仍泰然自若地大喊着，“不要忘了飞白斩少将和詹理斯准将也在现场，有他们在，这些暴徒就不可能伤害到我们！”
被挡做挡箭牌了啊。南随启还是那副刚才聊天时风轻云淡的闲散姿态，并不对王后的话做出回应。而詹理斯则是攥了攥拳头，在心中暗骂把他推上风尖浪口的王后，这个该死的臭婆娘。
变成场内焦点其中之一的詹理斯勉强的撑起一抹笑，“大家放心，海军部队很快就会赶来的。”
“赶不来的。”脸上缠绕绷带的青年回话，“我们的同伴会牵制住他们。”
“你们这些该死的暴徒都对他们做了什么！”王后大声呵斥，又转头向厅堂的众人喊道，“别忘了飞白斩少将可是实力强大的剑客，他们是不可能赢过她的！”
“海军新星飞白斩确实实力强大，如果实力不够，来再多的人也是没用。”青年肯定了王后的说法，目光落在南随启身上，默默地打量着她。不少人在观察到他的这番举动和南随启漫不经心的态度后，心里都暗自松了口气。
青年没再多说些什么，反倒是他的同伴因为王后的话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们不是什么暴徒！”
“如果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们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青年身侧的男人大喊，他脸上被尖锐石块划出的伤疤足足贯穿了整个右脸，“你们这些人根本不会去管我们的死活！明知道那块区域有很大的风险，监工知道、士兵知道，只有我们这些必须深入的矿工什么都不知道！”
贯穿右脸的疤痕让他连带着右眼的视力也受到严重损伤，眼珠雾蒙蒙的一片。
“没日没夜地不停劳作，只能勉强维持生存也就算了，你们居然还坑骗、强迫我们进入高危地区开采矿石。”他说话时都在颤抖，“我的那个队伍——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啊！”
“在你们的眼里，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到底算是什么啊！”他嘶吼着，眼泪砸在裂开的伤口上却浑然不觉。
像是被他说的话震住了一样，宫殿一时间陷入沉默，有一旁的同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无声的安抚着他。
“就只是因为这样？”一片静默中不知是谁在开口，“你们为我们而死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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