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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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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出去？”
“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会让你们一直待在这里吗？”有矿工嗤笑，“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管你是王室贵族还是神父修女，都给我老实点，一个接一个排好出去，别想耍什么花招。”
“快走！”
被枪支对准脑袋的贵族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向前走动，哪怕心里暗自把矿工们骂得狗血淋头，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
倒在地板上的男人就是最好的教训。
在矿工们带来的压力下自动聚成一群的贵族们同样也在他们的迫使下一个接一个的排成一条长队，像牛羊一样温顺地被驱赶着前进，在平民们的注目下走出富丽堂皇的宫殿。
他们低着头不愿意去看道路两边的群众。
按往常的情况，这些人根本没资格踏入这片土地，只配在矿区上的荒地上苟延残喘。而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现在却能踩在他们的头上指手画脚。
脚下步履踏足的地面从纯白的大块石板转换到先前铺上的红地毯，原本干净整洁的红地毯肉眼可见的多了很多泥土和污渍、还有很多部位被深色浸染，再向前走去便是一片棕黄的泥土。
排成一队的贵族们蜿蜒成一条曲线，手中抓握着武器的矿工们呵斥着驱赶他们前进。
直至最后一个贵族也走出宫殿，长长的队伍前端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有人如梦初醒般的问：“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长达百年来的剥削压榨，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阴影……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自贵族们出现后就一直骚动着的人群此刻却显得有些沉闷了。长期压迫在脊梁上的重物有朝一日终于被撤走，比起喜悦，更先感受到的茫然。
一切都雾蒙蒙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实感。
即使亲眼见证了贵族们被赶出宫殿，也仍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狂喜过后，明天起来依旧要面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工作、糟糕的环境。
眼前的是现实还是过于真实的梦境？
“大家！”有矿工大声喊了起来，在所有人都看向他后，他大声地、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们自由了！”
我们自由了！
人群中爆出一阵欢腾，眼泪不自觉地从脸上淌下，红透的鼻尖一下一下的发酸，使劲吸气也阻止不了鼻涕的出现，嘴角情不自禁的向后咧开，眼泪模糊了双眼的视线。
“我们自由了！”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各种各样的声音参差不齐的汇集在一起，一次又一次的呐喊，一次又一次的宣告：“我们自由了！”
不必忍受压迫、不必忍受剥削、不必再极力供养骄奢淫逸的无耻之徒，从暗无天日的风沙中脱离，在这个夜晚，他们自由了！
94.
“需要解放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南随启看着欢呼雀跃的人群轻笑，哪怕衣衫褴褛、姿态狼狈，那种发自内心的高昂兴致也极富感染力的让人忍不住为之欣喜。眼波流转间对上青年的视线，“这就是安排他们过来的原因吧。”
“嗯，被你猜到了。”脸上缠绕绷带的青年点头，笑着肯定了她的说法，“不亲眼见证这一刻的话，很多人即使身体自由了，心里也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担惊受怕。”
“如果不是那天库赞过来，我也不敢做出这种安排。”
库赞的到来一方面为他们提供了有力的外援，能够凭借身份和实力压制住当地的海军，另一方面也暗含了南随启的态度，能让他放手去做。
“是吗。”南随启勾起嘴角，看向青年的目光锐利，“那么你在这之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说实话，收到那封信的时候我有一点惊讶。”南随启声音温和，看着青年的眼神中却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我很高兴有人同样为了拯救这个国家的人民而努力，国民进行的自救行为也让我愿意相信他们将来能够生活的更好。”
“但是，在见到你之后，我反倒是开始怀疑你的真实企图了。”
雾蓝色的双眸紧盯着他，南随启沉声道：“你究竟是想要拯救这个国家，还是——得到这个国家。”
他们间的交谈没有避开众人，就在宫殿展开，自然也有一部分留下来的矿工能够听到他们谈话中的内容。
对于南随启的猜想，也不是没有矿工对此提出过疑问。
一个只是偶然间来到这座岛屿的青年为什么会愿意冒着风险替他们奔走呢？
他又不是这个国家的民众，也未曾遭受来自上层的迫害，帮助他们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有了解的深的矿工知道，自称多拉格的青年是在两个多月前来到这个国家的。
那时候因为上层隐瞒矿场具有高危风险，导致整个开采队伍里的矿工只回来一个人的事情在民众范围内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而王室贵族对此不仅没有收敛反而为了获取品质上好的宝石，多次欺骗、强迫矿工进入具有塌陷风险的矿场里工作，忍无可忍的矿工们也因此产生暴动起义。
但没过多久就被镇压了。
无组织、无纪律，只是凭着一腔愤慨而组建成的队伍在训练有素、持有精良武器的军队下溃不成军。
科内几亚湾王国里一直有国王军队中混有海军的传言，但因为大部分人生活在矿场，而海军基地在港口附近，没多少人见过海军的原因，传言也只是传言，没人当真。
但那一次，实力截然不同的两只军队让他们确信了那不是传言。
也就是在那次之后，在他们灰心丧气险些要放弃抗争的时候，多拉格出现、参与到了他们的计划中来，领导他们积蓄力量，并且在前段时间里借用克莱尔的身份在矿场里活动，说服其他同为矿工的伙伴，一直到现在。
真的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只是想要帮助他们反抗吗？
多拉格这个名字又是否真实呢？
这样的疑问三番四次地涌上心头，可对方所做的一切却又切切实实的都是为了他们着想，对多拉格的怀疑和揣测被强压下去，然后又在此刻被点明。
那么，他又会怎样回答呢？有人忍不住仔细往下倾听。
“我想要拯救这个国家，这是毫无疑问的。”青年郑重其事，不只是说给南随启听，这也是他对矿工交付信任的回应，“不管你相不相信，但我对这个国家没有企图，在人民生活走上正轨后我就会离开。”
“他们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而我觉得我有能力帮助他们。”他说得很坦然，“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就只是因为这样？”
“就只是因为这样。”青年面不改色地和南随启直视，“即使换个岛屿、换个国家，我也依旧会这么做。”
他顿了一下，神色坚定地说道：“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够过上理想中的生活，没有剥削、压迫，每个人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自由。”
“……还真是大胆的发言啊。”南随启愣了一下，闷闷地笑了起来，雾蓝的双眸微微眯起，审视着眼前的青年，“那就做出点成绩来，证明给他们看吧。”
“证明你所言非虚。”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末尾有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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