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五章 被呼唤的禁忌之名 ...
-
“勾阵，把你们在出云发生的事完整地告诉我。”
在羽歆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自己的房间后，晴明这才开口询问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勾阵。
勾阵轻喟一声，还是把事情的经过讲诉给了晴明听，包括太阴对羽歆的误会，以及羽歆那类似发病的状态。
“难怪小歆的眼神那么空洞。”
晴明扭头看向窗外。那孩子，被太阴那样说的话，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又会复苏把？这可真是麻烦了呢。
而小怪，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绯色的眼眸在听完勾阵的话后迅速掠过一丝黯淡。
那时候，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昌浩身上，所以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忽然就觉得胸口莫名刺痛。
怎么忍心……那个女孩的寂寞，他看着，他明白。那是和他一样的，必须独自忍受的痛苦。
可是那孩子，明明那样的痛苦了，为何依然笑着接受一切？
是伪装，还是习惯？
翌日傍晚，已经前去拜访过贵船龙神的小怪陪同昌浩一起外出，羽歆当然也跟着一起出门。依然是像以前那样跟在后面，依然像以往那样淡淡地笑着。只是，她也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和以前不同了。
太安静了。
以往总是能听到的争吵声，现在完全没有了。那些昌浩和小怪吵闹的场面，感觉就像从没有过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羽歆偏着头想。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还给了昌浩一个完整的红莲，但是，怎么会和以前相差这么多呢？
她就这样一直想着，和平时一样径自走神。
直到走在她前面的昌浩停下来，她才猛地回过神。眨了眨眼，她看向走在昌浩身侧的小怪。他没有像平常那样抱怨她的走神呢……果然是有什么不同了吗……
在前面的是一个奇怪的僧人，昌浩似乎认识他。不过，羽歆觉得这个僧人的身上有种不祥的气息。
不知为何，她有种重要的东西会被夺走的不祥预感。
“……果然出现了啊，安倍家的小子。本以为时间也差不多了，老家伙也快不行了，是我下手的好时机了呢……”
怪僧的话让羽歆心生不安。
听他这么说，似乎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是昌浩，而且他体内的灵力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恶意。
“昌浩，小心一点，我觉得他有一种很不祥的感觉。”
在怪僧转身逃跑的一刹那，羽歆跟在昌浩身后压低声音说。昌浩用力地点头，用上了暗视之术。
忽然，怪僧停住了脚步，开始念动咒语，手指结印，他手中的锡杖发出零叮的响声。上面的许多的小环剧烈地晃动着，金属间撞击的声音让人十分不舒服。
“羽歆姐，注意这个声音！”
昌浩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靠近羽歆。
这种声音……羽歆怔了一下。
这声音里夹带着巨大的法力，让她想起了狻——穷奇手下的鸟妖。
这时，怪僧的法力扩散开来，狂风卷起羽歆黑色的长发。
“唔……！”
耳膜好痛！羽歆双手掩耳，痛苦地半蹲下身。而她身旁的昌浩也痛苦地捂着耳朵。
周围突然开始发生变化。
“这是……结界！？”
发现周围的景物像是静止了一般，羽歆惊讶地瞪大眼。在她的印象中，能制造出这么大范围的结界的人，大概只有爷爷大人和师父，如果身为道反大神的女儿的风音还活着的话，大概也可以做到。而她自己的话，拼了命应该也可以做到。
这个怪僧竟然拥有能制出这种结界的法力吗……
“——被封印到结界中了？！”
勾阵现出身形，讶异地咂舌。
“……十二神将……哦，难怪，是那老家伙的孙子嘛！”
他的语气还真是让人不爽呢。羽歆眯了眯眼，心里燃起了熊熊的怒火。站在昌浩旁边的小怪忽然全身包裹着绯色的斗气，然后，那个有一段时间没见的伟岸身影映入羽歆的瞳中。
怪僧摘下斗笠，扔了出去。
“原来你也是神将之一。有趣有趣！和大名鼎鼎的安倍晴明的式神对决可是千载难逢啊！”
“你会为你这句话后悔的！”
红莲释放出强烈的神奇，热气使得羽歆的衣摆上下翻动着。
“红莲，退下！”“红莲，不要！”
昌浩和羽歆同时出声制止红莲，红莲转头，金色的眼眸看向他们。昌浩也看了羽歆一眼，往前迈出数步，将羽歆保护在他身后。羽歆盯着昌浩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暖意。
这个孩子——她的弟弟，在用他不算健硕的身子挡在她前面，为了保护她。
怎能不感动。
“对手是人，虽然身份不明但终究是个人！”
昌浩看着红莲，大声地说。
“那么，”红莲的手上生出火焰，“让我来打破这结界！”
“休想！”
怪僧重重地念动咒语，将手中的锡杖高举过头顶。于此同时，怪僧的周围出现了许多的玄兽。
“幻妖！”
昌浩惊呼出声的一瞬间，幻妖们全都扑了过来。羽歆挥剑斩掉首先冲过来的幻妖后，护住昌浩。同时，勾阵和红莲也闪身挡在他们面前。
“十二神将，我说过‘休想’了！”
怪僧念动恶意的咒语的声音响起，羽歆瞪大眼，发现那些幻妖的影子变得黯淡了些，再看到昌浩脸上惊讶的表情，她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个僧人，用法力把幻妖变成要有阴阳眼才看得到的。很明显，这是他用来对付昌浩的办法。
而这时候，昌浩似乎被什么压住，趴俯在地上。
“——混蛋！……”
低哑的咒骂声从旁边传来，羽歆扭过头，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从地底冒出了怪异的藤蔓，上面的利刺扎入了红莲和勾阵的肌肤中。
“什……”
昌浩身上的压力似乎变得更沉重了，身子完全贴在地面，红莲和勾阵似乎也承受着同样的重压，跪倒在地上的膝盖深深陷入到地面中。
“这是怎么回事……”
羽歆不明所以地呢喃。此刻，除了她和那个施展法力的怪僧外，似乎所有在结界中的人和物都正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压力。
“哦？没想到有人可以在我的发力下还能正常活动，真不简单啊。”
怪僧冷笑着，走向羽歆。羽歆愣愣地站着，直到那个怪僧走到她面前，她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你不是普通的人类吧？而且，”怪僧用锡杖指向羽歆的心脏位置，“体内流着不洁的神之血呢。”
“你……！？”
羽歆微瞪大眼，心底传来冰冷的感觉，仿佛被极寒之地的冰雪覆盖一般。
“不过没想到，我的封神术对你居然无效……”
怪僧上下打量了羽歆一番，忽然冷笑一声。
“原来如此，人类与神的后代吗？还真是肮脏的血液呢。”
瞳孔在听到他的话后瞬间放大，那娇小的身影瞬间滑落出怪僧的视线范围，跪倒在地。
“哼，不堪一击！”
怪僧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羽歆，不屑地轻哼。
“你对羽歆姐做了什么……！？”
昌浩愤怒的咬牙，拼尽全力想站起身，却是徒劳，只能愤恨地瞪着怪僧。
“我只是把我看出的事实陈述给她听罢了。”
怪僧的嘴角弯起一道诡异的弧度，身上散发的而已令人不寒而栗。
“安倍家的小子，在管别人之前，先管好你自己吧！”
有什么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
不想听到的。
令人厌恶的话语。
可，即使捂紧双耳，闭紧双目，屏住呼吸，那个声音也还是不断地，不断地回响着，像是要将她的意志全部磨光一般。
那重复着的话语……
“你这个罪孽之子！！”
不……
不要再呼唤那个名字——！
闭嘴吧。
全部都……
全部都给我闭嘴吧！！！
我要——！
就在幻妖扑向昌浩的一瞬间，结界内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神气，一下子冲破了所有人的禁锢。
那是不同于十二神将的，更强大的神气。
“什么……？！”
怪僧用锡杖挡在身前，往后连退数步，惊骇地瞪着缓缓站起身的羽歆。
“就是你吗？”羽歆双目无神地盯着怪僧，“一直呼唤那个名字的人。”
结界内忽然刮起冷冽的风，昌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就连身为火将的红莲也不禁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是你吧？”
羽歆的眼神冷漠得令人心惊，但又空洞的可怕。神气化成的寒风不断袭来，昌浩有些支持不住了。
“呵……呵呵呵呵——真有趣，是在太有趣了。”
诡异的笑声从怪僧口中溢出，他用森冷的目光注视着羽歆，就像盯上猎物的豹。
“没想到你还有有这样的能力，也好，来试试看你的力量强大还是我的法力更甚一筹吧！”
话音未落，怪僧已晃动着手中的锡杖又召唤出数十头幻妖。幻妖们一齐朝羽歆扑来，羽歆只是略微抬头，眼神较之前更为空洞。
只见她黑眸微眯，神气化为风之利刃斩碎了扑向她的幻妖。
“歆……”
红莲愣愣地看着羽歆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呢喃着她的名。
这样的羽歆，他是第一次见到。此刻的她不再是往日里笑着接受一切，包容一切的那个少女，在哪里的到底是谁呢？是真实的她，亦或是……
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寒冷的风没有停歇，反而有愈加剧烈的趋势，昌浩已经被冷地不断发抖了。勾阵走到昌浩身边，想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抵挡一部分寒风，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羽歆和怪僧的战斗依然持续着，风刃也变得越来越凌厉。
就在这时，怪僧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怎么……”
红莲正疑惑时，突然，怪僧的结界被撕裂开来，原本静得没有任何一点声音的结界里终于传出自然界的声音以及怪异的水滴落的声音。
一柄熟悉的银枪划破结界，挑开了怪僧的锡杖。
“六合！玄武！”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五章 被呼唤的禁忌之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