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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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让那老家伙改变了立场，决定将他的宝贝学生交给了你？真的就凭那区区一千磅？”
“亲爱的，你这话可真有趣，区区一千磅——这价格都能买下一栋房子和一座庄园啦。看来一千磅也换不来你为我效忠？”
“亲爱的夫人，请别误会，我一直将为您这样的美人效劳、亲聆謦咳作为我最大的光荣。毕竟您答应过我，不会打亚瑟那孩子的主意。”
“弗朗吉，说起来我真该谢谢你——毕竟一个无所依归的外乡人处理起来总归比那小少爷容易的多。另外，请不要叫我夫人，我的姓是琼斯——二十年来始终就没改过。我相信你很清楚，”她徐徐吐了一口气，“艾米丽。请叫我艾米丽。”
对弗朗西斯来说，艾米丽丝毫没变，她像过去一样固执，倔强，且极度自以为是。然而教士那双漂亮的眼睛毫不为之所动，他只是捧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依旧多情而垂怜地注视着她，“My Lady.”
人人都说貌美富有的艾米丽·琼斯是个傲慢又古怪的女人。琼斯家族虽不算非常显赫，但曾经也是欧洲最富有的羊商之一，祖上早些年用部分财产捐了个伯爵爵位，她的祖母还当过王后的宫廷侍女。直到那个倒霉的晚上，她遇见了弗朗西斯，从此在阴沟翻了船。
艾米丽第一次见到弗朗西斯是在继承了伯爵爵位后的一场宴会。那时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时间正是寒冬，因为恰逢窗外雨雪肆虐，而大堂的熊熊炉焰烧得正旺。她与亲友们围坐筵宴，波诺弗瓦爵士的小儿子——伦敦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则跟着通报的侍从穿堂而过。雪像落花似的在他的斗篷上积了薄薄一层，润湿的蜷曲长发竟让她想到了水漉漉的长毛猫。
“看出来我们的陛下在位多年，连伦敦的猫咪都淋透了！为什么不回法国去呢？Poor tomcat！”她偏过头对旁边的女友说道。
“My Lady，”他却只是笑着行礼，声音呢喃，随后用口型无声地说，“Glamour puss.”
他是在讽刺我！艾米丽愤怒地想，弗朗西斯平静的态度和嘲笑的话语果然激起了她的不满。少女板起脸来，瓷白的肌肤薄薄地染上一层愠怒，本就有些纷乱的金红色头发也肉眼可见地一根根逆立了起来——就像炸毛的猫一样。她一边望着弗朗西斯，灰蓝色眼睛中流露出同样多的惊奇和蔑视，神情却仍旧高傲优雅。
晚宴过后是舞会时间。年轻俊美的男子从乱哄哄的人群中辨出了她，然后向她走来。
“你为什么认得我？”
“我自然什么都知道，”他拿腔拿调地念着她的名字，“是艾米丽，对吗？”
“叫琼斯小姐。”她冷淡地说。
他向她行了一个宫廷式的鞠躬礼，然后飞快地领她进了舞池。他会俯身凑近用法语亲密地跟她讲话，垂落的银棕发丝闹的她痒丝丝的，艾米丽要发怒，他则趁机在她耳后别上一朵盛开的鲜花，搅得她喘不上气。
可怜的姑娘迅速陷入了爱河，她会为他与别的女人调情而感到强烈的嫉妒——尤其是当她知道他和遇到的许多女人都上床时，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死掉了，甚至认为是自己不够漂亮。她也学会像其他贵族女子一样用铅粉敷面、用硫磺和红花花瓣染发，奈何她当时并不知道，那双多情的、温柔盈溢的蓝紫色眼睛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至于艾米丽收养的哥哥的儿子——说实话，阿尔弗雷德其实还算是个有号召力的诙谐小伙子。站在教堂的小舞台上合唱赞美诗时，他常担任领唱者，且往往陶醉其中，卖力到几乎是用喊的，声音清晰且总会高过众人，他相信没有人的风头能超过自己。
他有几个侍从，他们几乎是以一种崇拜的姿态跟随阿尔弗雷德从伯爵府闹到乡下。可以说，他们完全有能力把一切都搞得乱七八糟——所到之处仿佛是全国的鬼魂、精灵和女巫一起开过了大会。
又是阿尔弗雷德和他的那些坏小子们！收拾烂摊子的人们腹诽道。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还真没人敢去告状，毕竟他们都默认了他是自尊极强的琼斯伯爵的继承人。因此当阿尔弗雷德和他的拥趸大呼小叫地涌进弗朗西斯的花园时，没有人会意外。
“怎么了？”弗朗西斯问道。
“我们捉住了一只鸟！”阿尔弗雷德得意地炫耀。
“噢！但是它看起来快死了！”弗朗西斯轻声道，他自然认识这只不幸的鹦鹉，在追求自由前，它曾经属于他。
“准是被你攥死的，你太用力了！”其中一人指责身旁的同伴。
“胡说！明明是你用石头把它打下来的！唉，这笨鸟！”另一人反诘。
“噢，它死了，”女伯爵斜睨了神父一眼，古怪地笑了，“没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扔掉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