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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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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住了一段时日,白槿也在慢慢接受毕千肆。他待她不薄,每一年都会带这她去小镇买漂亮裙子。
白槿第一次叫毕千肆“爹”的时候,是在新年。白槿一说,毕千肆就笑开了花。他想让她再叫一次,白槿却红着脸扭过头去不说了。
毕千肆见状,也不再强求她,而是淡淡的笑了一下,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随后和白沫溪的眼神相撞,两人相视而笑,不知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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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快得如白驹过隙、快得如日月穿梭,一年比一年短,白槿也从一个小家伙长成了大家闺秀。
就是少了点从前的活泼样,多了些温柔和清冷。因为她少时,喜欢一个叫李青捻的人。
那天她和毕文温去街市上散步,再一个湖旁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子拿着一本书正安静的看着,与来来往往的人群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她一眼便注意到了他,拉着毕文温就向他走过去同他说话。
她上前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肩问道:“这位官人在看什么书啊?”
李青捻回过头,和她相视而笑道:“噢,在下看的是《纳兰亭寺》不知小女你是否知晓。”
她在与他对视的时候,心不自觉跳的厉害,浑身发热。她避开了他的问题:“不知官人贵姓?”
他也不是不识相,见她不愿回答,就不再继续追问。
“在下姓李,名青捻,你叫我青昭就好。”
这时毕文温开口了:“这可是公子的字?”
“这位女子聪慧过人,正是我的字。不知两位…”
“毕文温。”
“女子姓白名槿,字宁安。”她说完,毕文温偷偷的笑了一声。
因为白槿平日也总大大咧咧,说话也是粗的很,向来不会说这种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故意这么说,还是心机作祟。
她伸出手道:“那我们便是朋友了。”
李青捻半愣的伸过手握住了她白晳的手。
后来白槿为了他口中的理想型,开始变得文雅,注重礼仪。没过多久,他们在一起了。
只是那时,白槿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幸福要来了,却不曾想过他只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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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在皇宫待的有些无聊,于是就上了街市想见他,只是走到一半,她倏地在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身边还抱着一个女人,歪歪扭扭的走进了妓院。
那时,她还不想相信,执意的要进里面看看。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或许不是他呢?”
“万一呢?”她心想。
直到她踏进妓院,看见了这一生都无法接受的画面。
她气愤的和他和离,然后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日都未出来,连屋外的晚膳都没有动过。
毕文温想劝她都没有机会。
第二天,白槿打开了门,毕文温见她满脸憔悴,眼睛都哭肿了,心疼不已。
“哎你这是干什么?为这么一个男人值得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眼泛泪光抱住了她。
白槿:“文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是我还不够漂亮吗?还是我不够温雅…可我,我已经为他改变了很多了。”
“别哭了啊,你是公主,没有谁会嫌弃你的。我当时看他就不像个正人君子,再说了,你这么漂亮,跟他在一起都是便宜他的了。”
白槿被她逗笑了,松开了她:“文文,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白槿和李青捻算是地下恋,她没有告诉过父母这件事。但不知道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了,传到了毕千肆的耳朵里。
他去找白槿谈话,问她:“宁安啊,你说,是谁?爹去帮你杖毙了他!”
此刻她还不知道事情败露,继续装傻:“爹,没有谁啊?你在说什么啊?”
“宁安,爹知道你不会撒谎的对吧,你就老实跟爹说,爹不会怪罪你。”
白槿见他知道了这件事,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的时候,还哭了。
毕千肆见那小子居然让自己的女儿这么伤心,心里愈加气愤。
“爹…你不必知道是谁了,是我一时见色起意罢了,你也不要在追查下去了,我们没有任何瓜葛了。”
毕千肆见她态度坚决,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宁安啊,爹终于知道你近日为何变得如此甚好了,原来是因为他这个臭小子。
不过你啊,还是太小了,不懂世俗。其实你心悦一个人,不必为他做出任何改变,做你自己,遵循内心才是真的。”
“嗯…我知道了爹。”
“爹,这件事情,可以不告诉娘吗?我不想让她知道…”
毕千肆愣了一下,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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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有一日。白槿听闻宫中奴婢正窃窃私语不知在讲什么,她走上前问:“哎,你们在讲什么呀?”
其中一位道:“奥殿下,是奴婢听说今日顾将军要带着自己的儿子进军营里,便和她议论了番。”
白槿听完后招了招手说道:“哦,那你们走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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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皇宫里,向毕千肆打听。
“父皇。女儿听说今日顾将军的儿子要进军了,可否能告知女儿贵姓?”
毕千肆用八卦的眼神看着她道:“哦?怎么,对人家有意思啊?”
白槿无奈:“父皇——”
“你都没见过他,就想知道了?”
“父皇不说,那女儿也不再强求,女儿告退。”白槿作势要走。
毕千肆:“顾之。”
“嗯?”
“他叫顾之。”
话音刚落,只见她的眼底闪过丝讶异,不过很快就消失。继而笑道:“谢父皇告知。”
她听见这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但又不能百分百确定,现在知道了,她打算逗下他。
她想着,倏忽身边传来人声。
“宛筠,你可是看上了?”
“父皇,你还是多些歇息吧。”说罢就转身离开。
“——嘿?哼,有了情人忘了爹。”他喃喃细语道。
程吟府————
天空升起嘌缪的灰烟,和黑夜融为一体,而底下,一道道红光周围,人们坐在桌前,喝着烈酒谈天论地,热闹甚欢。
陈广前坐在顾冕旁,搂着他的肩道:“哈哈哈,今天!是个特别日子,顾将,你儿子怎么不见人呐?他可是今天的主角!——来,喝!”
顾冕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啊,刚和我喝了一杯酒就倒的不成样子,现在正在府里头躺着呢。”
“哎?不过,顾之这小子怎么会想要参军?”
顾冕垂眸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他娘当年早逝,他一直记在心里,打小就想参军了。
问他理由就说想让自己变得强大点,将来好照顾退休的我。如若将来我死了,他也能有个依靠的地方。”
“孝子贤孙啊,要是我那个儿子也能像顾之这样,我也不至于整日替他操碎了心。”陈广前叹了口气说道。
“广兄,别这么说,子濡他现如今不也当上了大臣,况且他责任心强,将来必成大器。”
陈广前略有些无奈道:“可他现在岁数也不小了,也应早点娶个妾回来啊。”
“哎,广兄,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看顾之不也和子濡差不多大,我也不催他早些娶个妾回来啊,放心吧你就,遇见他们喜欢的就自然顺其自然了。想当年我和我娘子………”
————府内。
炕头上,透明的帘内,顾之辗转反侧,额上冒了密汗,唇色全无。
他忽的坐起身来。
“——娘!”
醒后,他看见了顾冕。
顾冕道:“煜儿,可是又做噩梦了?”
少年的身形略显干瘦,却不像那些瘦骨嶙峋的人。他五官深邃,眉骨硬朗,胸前戴着一个用红绳绑着的蜚玉。
他黯黑的眼眸周围还布着阵阵红血丝,高挺的鼻梁,一身蓝色的锦袍,腰带上却系着一个纹着水仙的风笛。看样子已经有些时日了。
“爹…我梦见娘了。”他的声音颤抖不已,还带着点沙哑说道。
顾冕安慰道:“爹也同样想她。没事的,过去了就好了。”
“你跟我出来一下,让爹看看你现武术如何,再决定你能否上战场。”
“好。”
————两人拿上木剑比试了番,最后木剑抵在了顾之喉间。
“不错,比上次有长进,但上战场。还不行。”
“那爹如何将我安置?”
“爹让你进入宫中,做一名贴身侍卫好好练练。”
“?侍卫?爹,儿臣不愿只当一名侍卫。”
顾冕丝毫不留情道:“那你就别想上战场。”
“那儿臣做谁的贴身——”顾之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顾冕打断道。
“长公主白槿。”
——顾之最终进了宫。
——————
朝廷。
陈子濡“陛下,顾将的儿子顾之来了,是否招他进宫。”
毕千肆有些激动道:“速速招!”
“——是。”
坐在一旁的白槿听闻他要来了也开始端正坐好。
顾之进到朝廷后向皇上请安:“臣参见陛下。”
毕千肆上下打量着他,打量了会,想看见他的脸,这才叫人站起。
顾之站起时,两人四目相对,毕千肆却不由得邹了眉头。
这一举动让顾之显得有些无措,率先避开了眼道:“陛下——”
“停。”毕千肆抬手打断道,然后说:“你就是顾将军的儿子顾之?”
“陛下好眼力。”
毕千肆看向白槿,白槿正认真的盯着顾之看。
毕千肆:“哦对了,顾将军让你来当长公主的贴身侍卫对吧。”
“嗯。”
“那你可要好好保护好长公主才行,光有好身手可不行。还要懂得人情世故啊。”
顾之听得出,他这是话中有话。
“是,陛下。臣将竭力保护公主。”
“宛筠,你带他去宫里看看,让他熟悉会。”
“是。”她看了看他,然后走过去。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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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典宫。
“这便是我的宫殿,顾公子可随便参观。”
顾之有些疑惑:“殿下,可是不记得我了?”
白槿故意装傻充愣道:“啊?顾公子不是顾将的儿子吗?”
顾之神色略显失落道:“是。”
白槿看到他腰间的风笛,不由得笑了。
“这风笛顾公子还留着呐?”
顾之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她没有忘。
“她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