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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   谢殷并未因她的无礼而生气,看着她,背起手,继续道:“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不过你大约是不记得了,毕竟你那时候还太小。”

      其实李昭昭记得。

      那时她还只有三四岁的时候,母亲带她去护国寺上香还愿,回来的马车里母亲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但她却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装睡。

      后来马车行到一半,马夫突然将马车改了道,直至到达一个偏僻的地方。那时母亲还以为遇到了贼人,差点抱着她要跳车,然而马车停下来,跟着便跳上一个年轻的男子,那个人便是谢殷。

      谢殷跳上马车后,看着她的母亲,如久别重逢的故人一般唤了一声“阿茹”。

      然而母亲看见他,原本温雅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盯着他:“谢殷,你竟然还敢来见我?”

      谢殷却仿佛并没有听见她的质问,一直盯着母亲怀里的她:“这孩子长得真像你。”跟着又带着几分希冀的问道:“她会是我们的……”。

      母亲讥讽的冷哼了一声,嘲弄的打断了他剩下没有说出口的话:“你在想什么?”

      她低着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仿佛想要确认孩子有没有醒,然后用双手轻轻的捂住她的耳朵,继而目光冷冷的和谢殷道:“你听清楚,我女儿是六月生人,而且她不到四岁,不是五岁。”

      谢殷脸上尽是失望起来,跟着又听到眼前美好娴雅的女人含着欲掉不掉的眼泪,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道:“谢殷,你负了我,又欺辱了我,你以为我若有了你的孩子,会愿意将他生下来?若有,我也会一碗落胎药,打掉那个该死的孽种。”

      后来母亲还和谢殷说了许多的话,母亲在控诉和诅咒,而谢殷则是静静的听着,最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抱歉的话,但又表示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其实很奇怪,按理说她那时候年纪还太小,未必能记得事情,不该对一件事如此印象深刻的,但是她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谢殷走了之后,她依旧闭着眼睛靠在母亲的怀里,直到听到母亲低声的啜泣,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到她的脸上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轻轻的伸手为母亲抹去了脸上的眼泪。然后母亲低头看着她,最终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母亲哭得如此伤心,也是最后一次。

      其实他们之间,也并不是多么复杂的前尘往事,不过就是秦香莲遇见了陈世美。

      当年尉家与宋夫人的娘家吴家均是乡绅富户,两家亦是世交,尉茹和宋夫人年龄相仿,自小一块儿长大。

      尉家和吴家虽然家中都有小富,但族中无人入仕,为守住家中产业和富贵,因此会资助一些寒门出身但却有读书天分的寒士,为了就是他们他日若是高中,入朝为官之后,能记得曾经的点滴恩情,对他们维护一二。

      宋大人和谢殷读书,分别受尉老爷和吴老爷资助多年。两人在同一个书院念书,是属同窗同门,两人又都家境贫寒,又都在读书上有天分,许多话都聊得来,两人自然交情渐深。

      后来,尉茹与宋夫人携伴出游,遇上了同样携伴出游的谢殷和宋老爷,两两之间相互看上了眼。之后,尉茹和宋夫人便经常相互给对方打掩护,一个出来与谢殷相会,一个出来与宋大人相互。四人更是经常结伴同行,踏青游玩,颇过了一段让人以为难以忘怀的时光。

      然而两对情人之间发乎于情,却也止乎于礼,并未作出什么越矩的事情。

      后来事情败露,谢殷父母已经身亡,尉老爷对于女儿和谢殷的情投意合则是乐见其成。大徵盛行榜下抓婿,然而真到了放榜之日,他们这种人家却是抢不过高门大户的,因此,在春闱之前提前押注有可能高中的寒门学生,便也成了一种在普通富户中流行的手段。

      尉老爷看中谢殷他日必会高中,早有将谢殷招婿的想法,奈何当初谢殷无意,尉老爷见强扭的瓜不甜,也就放弃。现如今阴差阳错,他与女儿相互喜欢上了,尉老爷高兴得很,并张罗着要给两人定亲。

      谢殷这时却跟尉老爷和尉茹道:“我如今身无功名,连读书的束脩都要受伯父的资助,一穷二白之身,岂敢与茹儿定亲,让茹儿遭人笑话。望伯父多给我些时间,等到他日高中,我一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亲自娶茹儿过门,也报答伯父的资助之恩。”

      尉老爷不疑有他,反觉得谢殷这个人有志气。

      而那边宋夫人和宋老爷在事情被戳破了之后,却是在宋老爷夫妇的安排下,迅速的定了亲。

      来年春闱,谢殷和宋大人一同高中,宋夫人等来了宋大人的八抬大轿,而尉茹等来的,却是自己的情郎被招为驸马的消息。

      若只是如此,尉茹伤心一场,过后照旧嫁人,倒也没有什么。

      然而尉茹遭到的不止是心上人的背信弃义,还有心上人的恩将仇报。

      谢殷以自己的心思来揣度尉家,认为自己若是遭到这样的背叛。以后但凡有机会便绝对不会放弃报复,于是认为尉家的想法也必定如此。因此,尉家不能有任何一点起势的机会。

      随着谢殷当上驸马,尉家随之而来的则是家里的生意每况愈下,从前明明打好了关系的地方官员,也是频频为难,家中的田庄也是频频出事然后有人出来闹事。

      至于尉茹,她有一副好相貌,又有银钱陪嫁,没有谢殷,本也应该能找得到一门好亲事。然而,尉茹的婚事也十分不顺,稍有一个条件好些的人上门提亲,这人不是出事就是过后莫名其妙的退亲。就这样过了一二年,尉茹最终带着大笔的嫁妆嫁给了李文通。

      尉家的生意和产业频频出事以后,尉老爷几次都赔了大笔的银钱,之后便有些心灰意冷,将家里的生意都关了之后,便只守着家中的田产过,没几年,他便郁郁而终了。

      尉茹自小失母,她是尉老爷一手拉扯大的,又是尉老爷唯一的女儿,父女两人感情深厚。见家中渐渐被逼得至此,父亲亦郁郁而终,伤心难过之余,却也生出过恨意。

      她嫁人之后,或许也生过努力扶持丈夫,通过丈夫来向谢殷报仇的心思。只是后来,随着谢殷借助崇宁长公主驸马的身份越来越位高权重,这种心思便也慢慢淡了,一心只守着唯一的女儿过。

      宋家里,宋夫人同样再向宋颐说起这件前尘往事。

      宋颐听完后有些不明白的问道:“难道这么久以来,父亲母亲和尉家伯母都一直没有看出来谢驸马的为人?”

      宋夫人有些讽刺的道:“他擅会装模作样,没有高中之前,将自己装成高洁的谦谦公子,不然当初你爹爹也不会将他引为知己。后来他尚了驸马,你爹爹看不起他的为人,便渐渐和他远离了。”

      “当初你爹爹在朝堂上死谏,亦有他的推波助澜,是他跟你爹爹说,你爹爹身为御史,应当向陛下谏言。”

      “父亲不是已经知道他的为人,为何还会听他的话。”

      宋夫人叹了一口气:“要怪只怪你爹爹太过于耿直,他虽知道谢殷没安好心,但心里也认为曹家犯错不能不罚,否则会外戚坐大,于朝堂不利,所以还是上书谏言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朝堂中究竟是怎么争执的,总之情势之下,你爹爹便触柱身亡了。我想其中,总归是少不了他谢殷的手笔。”

      宋颐垂下头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的握成了拳头。

      然后重新回到崇宁长公主府,谢殷面对李昭昭“不知道驸马爷午夜梦回,梦见我母亲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寝食难安?”的质问,脸上并无一丝的变化。

      谢殷转过身去,看着墙上的一幅画,淡淡的开口道:“我倒是希望能梦见你母亲,只是可惜,这么多年,她并不肯入我的梦来。”

      墙上的这幅山水画,还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尉茹画了送给他的,画的地点是他们第一次初见的地方。那时候少女的脸上带着期盼,憧憬着他们能一生一世,然而那时他便已经知道,他和她不会有未来,他的妻子应当有更高的门第。

      他伸手将画取下来,然后轻轻的卷了起来,继续道:“你或许并不赞同我当年的做法,但我不得不说,我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我真心喜欢过你的母亲,甚至可以说,她是我唯一动过心的女子。然而当年我若娶了她,最终的结果会如何,或许我在官场沉浮和汲汲营营一辈子,最终也就混个四品官或三品官致仕,更甚者如宋垣一样因为朝中的一点小风波便丢了性命。而公主带给我的助力,却是你母亲不能比的。”

      “我也不止是在给自己挑一个妻子,还在给我的孩子挑一个母亲。你看,如今我的一双儿女,谢南和栖霞都是一出生就有了爵位,他们是陛下的亲外甥,身上沾着皇家的血脉。谢家将从我这一代开始兴盛,族谱将从我这一代开始书写,这些记在族谱上,谢家的子孙后代提起来,便是与有荣焉的事情。”

      李昭昭冷冷道:“并没有人阻止你攀龙附凤,但你既然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又何必去欺骗我母亲。”

      谢殷没有回答她的话,又重新转过头来,仔细的看着她的脸,颇有些遗憾的道:“你知道,我当年期待过你是我的女儿。”

      “可惜令你失望了,我不是。”

      “我知道。”

      他当年便不死心的查过,可惜时间确实是对不上,何况尉茹将那一晚视作耻辱,以她的性子,也不会生下他的孩子。

      “你是阿茹的孩子,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可以对你容忍一二,不过……”

      谢殷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带了几分警告:“我不管你接近长公主是为了什么,你若打着别的主意,我劝你最好早早放弃。”

      李昭昭迎上他的目光,就这样和他对视了一会,他的目光中带着故意释放出来的威慑。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李昭昭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突然笑了一下:“驸马爷怕什么?我来公主府,只是为了做生意,驸马爷以为我要做什么?准备算计报复驸马爷吗?”

      “那么我劝你,最好不要做自不量力的事情。”

      李昭昭对他屈了屈膝:“驸马爷,天色晚了,臣妇就告辞了。”

      说完转身便往外走,而身后谢殷一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最后又劝了一句:“另外,赵竦并非良人,他执掌北镇抚司,当陛下的耳目,但得罪的人太多,以后的下场可未必能好。”

      李昭昭头也未回:“这就不必驸马爷操心了。”,说完脚便已经跨出了门槛,转眼便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谢殷看着打开的门,蹙起了眉头。

      另外一边,崇宁长公主的寝殿里,有侍女悄悄的从外面走进来,到了崇宁长公主身边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殿下,刚刚驸马爷身边的小厮将武安侯夫人请到了驸马爷的书房。”

      崇宁长公主手上拿着一支钗子,闻言“哦”了一声,等着她说下去。

      但侍女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又接着道:“驸马爷的书房安插不进去人,探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崇宁长公主将手里的钗子扔回了首饰匣子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 ***

      李昭昭从崇宁长公主府回来,下了马车刚走进明渠院,就发现明渠院有些不对劲,院子里的下人比平时更加的安静。

      玉叶走上前来,脸上闷闷不乐的对李昭昭道:“府里那位大小姐又回来了,前几日姑娘不是让我将您之前绣的一幅百鸟朝凤拿出去让人制成炕屏吗?今天刚让红榴去外面将制好的炕屏取回来,那位大小姐在府里看见了说喜欢,就让人将炕屏抢去了。”

      李昭昭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多带几个人,去莫桑院将炕屏拿回来。”

      有了李昭昭的吩咐,玉叶心里有了底气,立刻道了声是,然后便带了七八个人,直接就往陌桑院去了。

      然后等到赵竦回到府里,一踏进内院,便被告知陌桑院的人与明渠院的人因为一座炕屏吵起来了,如今两边的怒气都涨得差不多了,差不多就要上演全武行。

      赵竦听得有些头痛,抚着额头“啧”了一声,无奈道:“真是一天天的都不消停。”

      赵竦直接去了陌桑院,他到的时候,玉叶正带着人准备闯进赵绾绾的闺房,而赵绾绾身边的丫鬟则拦着他们不许进去,两边都叉着腰,撩起袖子,各说各的,各吵各的,声音相互夹杂在一起,赵竦连一句话都听不清。

      赵竦冷了声音,斥道:“怎么回事?”

      众人这才转过头来往向他,玉叶看了一眼对面的丫鬟,对赵竦屈了屈膝,抢先开口道:“侯爷,我们姑娘费心费力绣的一副百鸟朝凤,前几日让人送出去制成炕屏准备放屋里摆,结果今日刚拿回来,大姑奶奶连问都不问,直接就将炕屏拿走了。”

      又看着对面的丫鬟,冷哼道:“这种不问自取的行为,圣人可都说了,那叫窃。我看几位姐姐,还是将我们姑娘的炕屏还回来的好。”

      对面的丫鬟看到赵竦来了,反而仿佛有了依仗,抬着胸口傲声道:“什么你家姑娘的,这整个府里的东西,我们小姐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有你说话的份?”

      赵竦听着扫了说话的丫鬟一眼,目光肃冷:“你找死吗?”,吓得丫鬟连忙住嘴,往后退了一步。

      赵竦又骂道:“天天正事情不做,就知道撺掇你家小姐无理取闹,下次再多嘴多舌,将你乱棍打死。”

      丫鬟连忙跪了下来,求饶道:“侯爷恕罪。”

      赵竦说完又瞪向玉叶,不满道:“还有你,别整天我家姑娘我家姑娘的叫,你家姑娘已经嫁给我了,现在是武安侯府的当家夫人,以后叫夫人。”跟着又道:“在这儿等着。”

      说完抬脚进了屋里。

      里面赵绾绾正坐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支步摇,步摇上的花杈随着她手的转动一晃一晃的,那座百鸟朝凤的小炕屏此时就安放在榻几上。

      听到赵竦进来,赵绾绾抬头看了赵竦一眼,脸上面无表情。

      赵竦走到她跟前对她道:“你是不是拿你嫂嫂的东西了?赶紧给她还回去。你想要炕屏,我让人做十个八个给你。”

      赵绾绾道:“我不,我就喜欢这一个。”

      “绾绾,你不能总是无理取闹。”说完伸手准备去拿桌上的炕屏,结果却被赵绾绾先一步拿走放到了另外一边。

      赵绾绾站起来,看着赵竦道:“哥哥,从前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哪怕家里没有,你去别人那里抢也会抢来给我,现在怎么不一样了。”

      “现在我认识到了,以前那样纵容宠溺你是不对的,现在我改正。这炕屏是你嫂嫂的,你给我,我拿回给她。”

      赵绾绾听到他的话,目光却越加沉了下来,她拿起手里的步摇,簪尖直接对向自己的脖子:“你想要炕屏,除非我死,我死了你就可以拿走了。”

      赵竦吓了一跳,连忙伸手要去夺她手上的步摇,一边有些生气的道:“你疯了,不过就是个炕屏,你就要以死相逼。”

      赵绾绾侧身避开赵竦要来夺步摇的手,看着他不说话,这是一个炕屏的事情吗?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炕屏的事情。

      赵竦怕她伤了自己,也不敢太强迫的夺走她的步摇。

      他气道:“你简直越来越不可理喻。”说完不管她,转身出了房门。

      玉叶看到他出来,连忙问道:“侯爷,炕屏呢?”

      赵竦没有说话,抬脚直接去了明渠院。

      李昭昭回来后,衣服也没换,直接坐在榻上出神。赵竦进来后,走到她身边,轻“咳”了一声,然后才小心翼翼开口道:“你那个炕屏,绾绾非常喜爱所以拿去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她留着摆几天,过几天等她新鲜劲过了,我再拿回来给你行不行。另外我补你两个炕屏,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行。”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又道:“哦,对了,我库房里还有一座陛下赏赐的小桌屏,我也把它送给你成不成?”

      李昭昭抬头看着他。

      赵竦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李昭昭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突然人就直接往外走,赵竦连忙拉住她的手,问道:“你干什么去?”

      李昭昭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赵竦只好跟着她一路去,然后便看到她一路往陌桑院的方向而去,因为有赵竦在身后跟着,陌桑院的丫鬟也不敢拦她,倒是方便了她进去。

      赵绾绾看见她进来,面笑肉不笑的弯了一下嘴角:“真是稀客啊,嫂嫂这还是第一次进我的院子吧。”

      李昭昭仿佛并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看了一眼炕几上放着的屏风,又左右张望了一下,最后直接抽出赵竦手上握着的剑,直接劈在了炕屏上。

      炕屏瞬间一分为二,赵竦一脸吃惊的看着她,然后便看到李昭昭目光寒冷的看着他,声音比目光还要冷:“我的东西,我不想给别人,就算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而赵绾绾看着碎裂的炕屏,怒气骤起,她气得一边尖叫一边跺脚,然后看着赵竦质问:“你就这样看着她欺负我?”

      赵竦:“……”

      他看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有时候更新可能不是很及时哈。感谢在2023-03-19 13:00:49~2023-03-21 21:4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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