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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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他们说你的伤似乎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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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看到旅游景点招揽游客时，总会用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这样的话，好似去旅行了，就能脱胎换骨一样。
李知否曾经也这么认为。
李慧兰在得知她填了一个那么远的大学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图，冷笑着对她说“滚外边就别回来，老娘就当没生你。”
好，我也不想再当你的女儿。
李知否带着少的可怜的行李离开了家，除了五千块钱，李慧兰没再给她任何援助。
A市离家很远，坐火车要十七个小时，饮食，气候，风俗文化也完全不同，而作为一线大城市，李知否深刻感受到了自己和身边同学的差距。
他们有的是保送，有的高中时就会微积分，有的十七岁就已经游览了二十多个国家，英语流利是基操，有的同学日语法语也很擅长，那时候还没出现小镇做题家这样的词，李知否却已经提前打上了这种标签。
她没有退路。
申请助学补助，学费贷款，做家教，为了奖学金积极参加校内活动，即使心里不喜欢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开朗积极的样子，李知否长得漂亮，不乏有人追，大二下学期，她交了一个男朋友。
男朋友叫秦轩，是音乐社的社长，虽然长相普通，但唱歌好听，钢琴吉他也都擅长，加上个子高懂穿搭，多少也能算上氛围感帅哥。
他追了李知否小半个学期，充分发挥自己的音乐优势，在女生寝室楼下弹吉他唱歌表白，一次不成功就很多次，从许嵩唱到周杰伦。
答应表白那晚，李知否刚做完家教回来，拎着从学校门口随便买的炒面，远远看到秦轩抱着吉他坐在花坛边唱歌。
女寝那阵子因为电路检修只开了几盏路灯，周围学生走来走去，人影憧憧，李知否立在昏暗里，完整听完了那首歌。
秦轩唱完歌抱着花小跑过来大声表白：“李知否，我真的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吧！”
李知否恍惚几秒，在一阵阵“答应他”的起哄声中接过了他的花。
大学恋爱无非是一起吃饭等对方下课，周末出去玩，秦轩很快发现了李知否作为女朋友的不配合。
她拒绝一切对她来说没意义的事。
“有部电影上映了，这周五去吗？”
“周五家教没空。”
“那周六？”
“周六学生会要去拉赞助，马上运动会了。”
“周天？”
“周天全天家教。”
“……”
这样的对话渐渐充满了两人的对话框，好不容易约出去玩一次，李知否也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刚开始秦轩可以忍受，但时间久了，即使当初对李知否真心有好感，也磨没了。
大三开学没多久，秦轩就和社团里的某个大一学妹暧昧不清，经常借着社团团建，两人搂搂抱抱，明眼人看在眼里，都心照不宣当不知道，毕竟他们已经听到太多次秦轩喝醉时吐槽李知否的话了。
“他妈的别说上床，老子亲都没亲过几次。”
“出去玩AA，一副穷酸样，生怕我占她便宜。”
“我当初瞎了眼怎么就看上她了。”
“分手？不，老子不分，就耗着...李知否长得那么漂亮..胸也大不能便宜别人，老子争取拿下一血。哈哈哈哈哈...”
秦轩正说着，手机叮咚一声，漫不经心解开锁，发现竟然是李知否。
“国庆五月天的演唱会门票你有抢票软件可以抢到吗？”
五月天？
秦轩喝的迷迷瞪瞪，一时没反应过来，打开票务软件，发现首页便是五月天的演唱会信息。
哦，这五个人啊。
秦轩表示有点印象，他们在一起后，李知否唯一一次主动找他看电影，看的就是五月天的《诺亚方舟》，对秦轩来说，那不叫电影，是一场隔着屏幕的演唱会，时长两小时，全部都在大合唱，秦轩好几次睡着都被尖叫声吵醒。
秦轩看了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上次对话还是两天前，隔两天来找他，竟然是为了问他能不能抢到演唱会门票。
有病。
他冷嗤一声，手指在输入框打了几个字后，又不耐烦删掉，按熄屏幕接着聊天。
李知否没等到秦轩的回复，转而去微博和贴吧上找渠道。
“你想去看演唱会啊？”舍友无意中瞥到她电脑屏幕，好奇问了一句。
“嗯，对。”
“看谁的啊？”
“五月天。”
“哦，我知道，阿信，死了都要爱的那个..”
李知否点鼠标的手顿了顿，没再搭腔，这时手机进来了一条好友验证信息。
“李知否，我是贺迎。”
*
贺迎成熟了不少。
李知否坐在他旁边，听他讲大学毕业之后的近况，他大学读的是警校，毕业出来进了地方派出所，每天处理喝酒闹事调节家庭矛盾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讲了很多，语速不急不缓，李知否坐在一旁静静听着，有时会被逗笑。
他讲大夏天帮老太太找狗，结果老太太是阿兹海默症病人，压根就没养狗；
他讲半夜小情侣吵架闹到自杀，一米八的大男人坐在天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赶来的女友双手叉腰呵斥他“我数到三赶紧给我滚下来。”刚数到一，男人就乖乖下来了；
他讲有一阵子忙到回不了家，身上都要臭了，半夜想抽空回家洗个澡，结果被当成跟踪狂，掏出证件还被误认为冒充警察，被扭送到了派出所，澡到底还是没洗成。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点开手机相册，找出和当时对应的情景照片，那样子看起来就像和老朋友分享趣事，李知否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贺迎。
在元旦晚会当主持人的贺迎，
负重训练累得气喘吁吁还不忘对镜头比耶的贺迎，
和同事一起聚餐，喝得大醉被人抓怕丑照的贺迎，
还有穿着军装参加阅兵式的贺迎，
李知否一张张看过去，直到看到下一张图片，是两张五月天演唱会的票根，他的手指没再往下，抬头看向墓碑上的人，“李知否，你后来还去看过演唱会吗？”
李知否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手机上的那两张票。
*
2015年10月黄金周。
李知否一大早收到好心学妹发来的二十多秒的视频。
图片上是秦轩和一女生一人咬一边百奇，在众人起哄声中，百奇越咬越短，而当事人双方都没有移开，直到饼干消失在他们唇缝里，最后几秒的尖叫声震得李知否头皮发麻。
“学姐，你要不要去问问秦轩？”
李知否回了个不用。
关于秦轩和那学妹的风言风语她早有耳闻，一直没分手是学生会即将要和地方台办个校园十佳歌手，秦轩作为音乐社社长，到时候肯定免不了共事，她计划等这个节目过去就提分手，至于他现在和谁在一起，李知否并不在乎。
正要放下手机去洗漱时，手机又紧接着震了一下。
“车出发了。”
“晚上演唱会我们能见一面吗？”
信息来自新的好友认证。
发件人还是贺迎。
几天前，贺迎加她，她没通过，这几天贺迎孜孜不倦给她发好友验证，颇有几分高中死缠烂打的味道。
李知否放下手机没有理会。
宿舍六个人，四个回老家，本地妹子今早也回去了，还有一个和男朋友出去旅游，寝室如今就剩李知否。
一到假期，连同寝室外面的走廊都安静不少，是个很好学习的环境，李知否坐在桌前，摊开的书一直没有翻页。
她在想晚上碰到贺迎的可能性有多少。
她买的是看台票，倒不是舍不得钱，是她只买到了这个场次的这个票。
而贺迎发来的门票信息是内场前排，几万人场馆，能碰到的几率很小。
那如果碰到了呢？
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贺迎。
毕竟她和贺迎三年没有联系。
来了A市之后，李知否没再回去过，寒暑假都是在外兼职打工，大过年为了拿三倍工资几个店连轴转，只为攒点钱，争取把助学贷款早日还上。而过去那些高中同学早就不再联系，包括贺迎。
李知否是个舍得下的人。
有人喜欢留着过去的东西当做纪念，可李知否在意识到这成为过去之后，她便会舍弃。
所以那些曾让她泪流满面的信件，在来A市前，全部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既然不属于我，那就不要。
李知否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如今贺迎的突然出现，让她有些无措。
像一面蒙尘镜子被擦拭干净，与贺迎相关的每件事纷至沓来，胸口仿佛扑棱起一只白鸽，在不停啄她，那是一种对于李知否来说很陌生的情绪，忐忑，无措，不安，还有怯意。
天色逐渐暗下来时，李知否出发去了体育馆。
从学校去体育馆要换乘，三号线转二号线，在最后几站的时候，贺迎发来他到场馆的信息。
胸口的白鸽扑棱得更厉害了。
李知否依旧没有理会。
一出地铁站，便看到不少拿着荧光棒往场馆去的人，越靠近体育馆，馆内调试设备发出的歌声就越清晰，零星几个音符钻进耳朵，李知否一听便知道是哪首歌。
她买了荧光棒，有盖戳的，她也跟着在手背盖了一个蓝色的⑤，买了Q版的周边，场馆外来来往往都是喜欢同一支乐队的人，这种亲切感以及即将要见到偶像的兴奋让李知否把来前在心里反复嘱咐自己别往A口进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直到贺迎猝不及防闯入她的视线。
馆内换了一首歌，歌迷们在A口排队检票，有拍照的，说话的，跟着歌声一起哼唱的，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
即将见偶像的雀跃在看到贺迎后减半，她一开始就没准备什么寒暄词，是她笃定他们肯定不会遇到，而如今贺迎真实站在她面前，她除了一句客套的“好久不见”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李知否，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贺迎端详了她几秒后，忽略她语气里的疏离，俨然一副老熟人的口吻。
李知否挤不出话，贺迎没有勉强晃了晃手里的票，“走吧，说好请你看演唱会的。”
说好的，是曾经的他们说好的。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排队，大概是专业要求，贺迎剃了个寸头，身形也挺拔了许多，除了肤色偏深，他已经长成了站在人群中能引人侧目的少年。
李知否的恍惚一直持续到他们进入场馆，贺迎领着她自然往内场走时，她停了下来，“不用了，我自己买了票。”
贺迎回头看她，馆内灯光比刚刚亮多了，把李知否脸上的疏离和防备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他说不出的感慨和心酸。
原本他们不必这样。
“走吧，第一次见他们不应该靠近一点吗？内场前排诶，说不定还能握手，你不想见陈信宏吗？”贺迎忍下心酸，用着和高中一样的口吻劝诱她，“走吧，李知否，马上就能看到陈信宏了，走吧，走吧...”
一切都是为了陈信宏。
两人往内场走去。
离开唱不过十来分钟，对于三年未见的两人来说又很漫长，场馆内吵吵闹闹，只有他们像是被罩进玻璃瓶里，手里荧光棒闪了十下之后，贺迎问道：“A大怎么样？”
“还行。”
“怎么暑假没见你回来？”
“忙。”
“过年也没回？”
“嗯。”
“过年总得回来看看父母什么的吧。”
李知否没搭腔，高中三年，她从没跟贺迎提过家里的任何事。
“这么忙，不会是忙着谈恋爱吧。”贺迎见她没回答，开玩笑似地说。
不料李知否却爽快点头承认，“是啊，我交了个男朋友。”
场馆的灯在这刻熄灭，他们淹没在如潮水般涌来的尖叫声里。
李知否看向聚光灯亮起的舞台。
看演唱会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们的声音不再是通过MP3，通过手机，通过商场里的随即播放传到耳里，而是如今，他们站在了同一地方，中间隔着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手里的荧光棒跟着歌声自动变换颜色，全场尖叫如雷，热烈的气氛感染了每一个人，让心有芥蒂的两人不自觉靠近了。
“你还记不记得这首歌？”
“要不是你开的声音太大，我也不会被罚站。”
“你这话说的，检讨我不是帮你写了吗？”
“还有这个，钟丘在KTV唱过，贼难听，没一句在调上。”
“你和他半斤八两。”
“瞎说！我大二参加校园歌手还拿奖了。”
“那你很厉害了。”
“不信？不信我现在给你唱一段。”
“闭嘴！”
“不行，我要唱，如果要让...”
“检讨警告。”
“……”
音乐有魔法，让时间倒退回最开始相遇的时候，那是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朝夕相伴形成的惯性，每一首歌都能找出和当时对应的场景，每一首歌都有他们专属的回忆
他们跟着全场尖叫，挥舞着手里荧光棒，直到全场安静下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李知否拽紧了手里荧光棒，前排有个女生在歌声中伏在同伴肩膀，身体轻微抖了起来。
“我们像一首最美丽的歌曲
变成两部悲伤的电影
为什么你
带我走过最难忘的旅行
然后留下最痛的纪念品”
现在时间来到了2012年那个分别的夏天。
他们没再说话，并肩静静听着，每一句歌词都在敲打他们刚维系起来热络，陈信宏闭眼坐在舞台台阶，缓缓唱出最后一句，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最怕此生已经决心自己过
没有你却又突然
听到你的消息”
在陈信宏尾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贺迎问道：
“李知否，这三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李知否转头看他。
2009年，李知否听的第一首五月天是贺迎唱的《人生海海》
2012年，李知否听的最后一首五月天是贺迎唱的《突然好想你》
2015年，李知否看的第一场五月天演唱会，是和贺迎一起看的，
恍惚中，李知否想起答应秦轩的那个晚上，他唱的便是这首歌。而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她梦到了一个看不清脸的唱歌少年，那晚她把那人当做是秦轩，现在她终于记起，那个人是此刻期盼她答案的贺迎。
可她依旧如曾经一样轻轻摇头。
贺迎苦笑着，也如曾经一样拍了拍她，“听歌吧。”
后半场两人明显没了之前的熟稔，演唱会持续了两个小时，期间还安可了一次，真正结束时候全场灯亮起，馆内放起了《时光机》
“全剧终看见满场空座椅
灯亮起
这故事
好像真实又像虚幻的情境”
歌迷们脸上是还未消退的意犹未尽，只有他们沉默往外走，如同两个陌生人。
“我回去了，演唱会门票多少钱，我转给你。”
贺迎置若罔闻，问道：“你坐几号线？”
“二号线。”李知否掏出手机，又问一遍，“你支付宝多少，我转给你。”
“我订的宾馆也是二号线，一起走吧。”
贺迎说完率先往地铁站走去，李知否迫不得已跟上，黄金周地铁末班车延长半小时，李知否并不担心会回不了学校，何况她二号线只坐五站便转车。
这里走到地铁站要经过一条美食街，黄金周来A市旅游的人不少，此时路上熙熙攘攘，李知否只想赶紧回宿舍睡一觉，不料贺迎步子突然停下，随手指了指一家店问道：“有点饿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李知否“要吃你自己吃”的话都到嘴边了，想了想贺迎大概率不会收她演唱会的票钱，作为曾经的朋友，也不该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她咽下嘴边的话说：“我请你吧，今晚谢谢你。”
贺迎漫不经心耸了耸肩，转身朝店内走去。
两人找位置坐下，店内装修偏复古，特意做旧的木质桌椅，门口还放着几个木雕，加上昏黄的光线，悠扬的情歌，打开菜单看到一溜的酒水单，李知否才意识到，这是一家清吧。
“要不要换一家？”虽说清吧也提供饭食，但这种气氛李知否不喜欢。
“来都来了，随便吃点吧，还得赶地铁。”贺迎倒没什么感觉，拿过菜单开始点餐。
“好，那你点吧。”
等餐的空隙，贺迎说明天就要回学校，他们明天晚上要开始集训。
“那你们这个专业还真挺辛苦的。”
“还行吧，总得有人做为人民服务的事，为什么不能是我。”
李知否浅笑着喝了口苏打水，贺迎说话的方式似乎一点没变，骨子里自带的自信，像高中那会面对班里同学打趣他们关系时，他也总是很坦然，一脸正经说他们不要传播谣言，影响同学友谊。
“那你毕业之后就要当警察了吗？”李知否好奇问道。
“可能吧，还没想好。”贺迎回答完，把问题抛过来，“你呢，你毕业之后还留在这吗？”
李知否没有犹豫地点头，“考的上研就接着读，考不上就找工作。”
总之不回去。
点的意面上了，贺迎拿过叉子拌了拌肉酱汁，叉子刮擦着瓷盘，他问：“真的不打算回来吗？”
这个问题有点熟悉，李知否给出和之前一样的回答：“不回。”
贺迎卷起面送进嘴里。
三年足以让很多关系变淡，毫无交集的两个人，要再想填补那段空白很难。
李知否在这餐饭中意识到如果不是五月天，她和贺迎，早就和那些不再联系的高中同学一样散落天涯了。
她在这刻，不知道是该感谢还有五月天维系她和贺迎这样摇摇欲坠的关系，还是该气恼要不是贺迎，她也不会知道五月天这支乐队，她也不会在本该可以拿三倍工资的黄金周，买黄牛票来看演唱会，和曾经的朋友尴尬地坐在这吃这顿饭。
总之李知否莫名不开心，那股不开心一直忍到她没赶上三号线地铁不得不打车回学校，而且就算回了学校，也过了门禁时间，在这刻她的愤怒值到了顶点。
贺迎这个大傻逼，吃什么饭，你赶上了地铁害我打车回学校，你知道夜间出租车起步价多贵吗?傻逼傻逼，别再来找我，我真的烦透你了！
李知否一边想着一边删除贺迎的好友验证信息。
十月的A市晚上已经开始凉了，李知否站在地铁口，拿着荧光棒等出租车，鼻尖泛起一阵酸。
她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明明赶不上地铁是她判断失误，吃饭她也能拒绝，甚至一开始遇到了贺迎又怎样，她还是可以拒绝和他一起看演唱会。
她拒绝秦轩时毫不费力，可她竟然拒绝不了贺迎。
李知否想起刚刚他们分别时，贺迎漫不经心朝她挥手再见的样子，她更加委屈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种特殊的日子出现，以后的每一场演唱会，她可能都会想起今天，想起和曾经的朋友吃了这么一顿饭，让她现在像个傻子一样在冷风里找车回去，李知否，你当初为什么不拒绝他，他凭什么啊！
“李知否。”
眼眶的泪随着扭头的动作滑出，视线逐渐清晰的那刻，不远处的贺迎朝她快速跑来。
是啊，为什么拒绝不了，
因为李知否喜欢贺迎。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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