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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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象中欢天喜地的答应。程蓁沉默的垂头，拉住许鸳的手来回摩挲，车里只剩空调暖风没有眼力见的呼呼作响。
在一起又何尝是那么容易的呢？
空气长久的凝结，久到许鸢躁动不安的心重新沉静下来，漫出一股莫大的悲哀。
小禾还年轻，是自己考虑不周，逼得太紧，给她太大压力。怪自己，让小禾为难...都怪自己...
“对不起，我们.....还是算了。”许鸢懊恼的将手收回，双手离开了那熟悉的温暖，温度骤然下降，车里很暖，但许鸢却莫名觉出一丝寒意，挥之不去。
只一秒，那片温热又覆上来，程蓁那双顾盼生姿的星眸露出小鹿般的湿润。
“鸢鸢！”她急迫又动情的唤了一声，手握的紧了些许：“我只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许鸢很少打断她说话，此刻不知哪来的委屈和恼怒窜上心头，一股脑的爆发出来：“担心的话，为什么要对我做那样的事情。”
“你不想负责任吗？”
话说到这，尾音都带了颤音，眼角烧的通红，说出的话也不像许鸢。在程蓁惊愕的注视下渐渐脱了力，倚靠在椅背上，眼里的雾气凝成泪珠，划过染红的眼角。
“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小禾，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总是做不到冷静，变得不像我…”她力颓的合眼，随后被拥进带着香气和暖意的怀抱。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程蓁轻轻拍打着怀中人瘦弱的脊背，叹息道：“我担心自己照顾不好你和小屹，担心我们要面临异地的情况，担心你的身体，担心很多很多。”
“不用你担心，也不用你照顾，这是我的事情。”怀中人声音闷闷，带着负气的急躁。
明明年长自己这么多，还会为这样的事幼稚的争吵，这是只有她能见到的，许鸢的另一面。程蓁觉得她可爱，笑声从鼻息间溢出：“不呀，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许鸢从鼻尖溢出一声闷哼，像是赞同她的话，又像是只无意义的发出一些声音，程蓁将她搂的更紧了些，抚摸着她的长发： “好啦，女朋友，我们回家啦。”
……
如果喜欢，就尽全力去追。
这是程蓁活到27岁一直贯彻的处事方针，当年她就是怀着这样的一腔热血执着的靠近许鸢，才得以打开许鸢禁闭的心门。
当然，也有一部分机缘巧合在。谁让许鸢每次出事的时间地点都卡的刚好合适，恰巧被程蓁给碰上呢。
但爱是不一样的。爱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思虑重重，是进一步怕打扰退一步怕失去，是现在的程蓁对许鸢这样，捧在手心怕磕碎含在嘴里怕化掉，还担心能否负担得起对方的生活。
所以她不敢轻易说出那句话来改变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在许鸢主动的那一刻脑子里绽出无数朵绚烂的烟花，随即冒出一个又一个顾虑，皆是关于如果承担起二人的未来。
可两人已经错过了太久太久，实在不想再花费时间去进行极限拉扯，何况自己心尖上的人已经眼眶泛红，下一秒就要因为自己的迟疑而落泪。
程蓁做不到再犹豫，至于什么未来，只要二人在一起，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而且她能感觉到，自己当年的出现和靠近打破了许鸢苦苦建立并支撑的平衡，自己在许鸢的天平上分量越来越重。
离开后，许鸢的天平摇摇欲坠，这次重逢又给予了一阵猛烈的摇晃，许鸢要撑不住了。
她的许鸢，已经等不及她做好一切准备再出现了。那就索性勇敢的让还不够好的自己再次拥抱心爱的她，互相给予勇气和力量，一起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
回到家，许鸢弯腰换鞋，就这一会儿功夫，再起身时，便看见程蓁不知从哪掏出两瓶啤酒，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回头看着许鸢，眼睛一眨一眨的。
“做什么？刚吃过饭，又要喝酒。”许鸢脱下外套，看着程蓁乐颠颠开易拉罐的模样发笑：“怎么突然犯傻？”
“没有犯傻。”程蓁拿起易拉罐大口喝了一口，缠上许鸢的胳膊：“我开心呀，因为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终于是我的女朋友啦。”
“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许鸢嘴角抿着一抹浅笑，佯装不悦，晃着被程蓁抱着胳膊试图挣开，最终还是妥协，倚在那人的怀里，无奈又宠溺叹出一口气来。
“我去给你泡杯热茶，今晚陪我喝一杯。”程蓁搂着许鸢闻够了温暖的气息，站起身，接着被许鸢拉住：
“我陪你喝酒。”
许鸢喝酒吗？许老师身子弱，从不喝酒，更没见过许老师喝醉…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程蓁心念一动，也只动了一下，就坚定的摇摇头：“不行，你不能喝酒。”
“我可以。”
偏生许鸢的倔脾气上来，看程蓁的神色似乎她喝一口酒接着就能出事似的，更是不服输，端起程蓁已经起开的那瓶易拉罐喝了几口，像是为了证明自己。
“哎你…”程蓁走上前要拦，没拦住，只能坐在许鸢身边，担忧的上下打量着她：“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皱起的眉头，含情的眉眼满是关心，瞳孔是棕黑色的，和那头毛绒绒的头发是一样的颜色，仔细看去，里面全是许鸢的影子。
把程蓁推开的那五年，许鸢每次生病，一个人躺在床上疼的难受，烧到神智不清时，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张这样的面庞。
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人，她无时无刻不在掩饰压抑躲避的情感，只有在迷迷糊糊之间才敢直视，才会放任它跑出来，化成嘴边的呢喃，化成一声颤抖的轻唤：
“小禾…”
眸间晕开一层水雾，眼角几道淡淡的细纹都挂上了湿意，更显得温柔且惹人怜惜。程蓁总是招架不住许鸢露出这般神色，慌极了，忙应声：
“我在我在！”
她还嫌离得远，便凑上去仔细瞧，二人挨得极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全然喷洒在程蓁的面颊，下一秒，微张的唇便被含住，打断她即将出口的问询，空气中留下许鸢轻飘飘一句命令：
“别说话。”
这个由许鸢主导的吻很快也由许鸢按下暂停键，程蓁没有防备，占了下风，此刻被吻的晕头晕脑，倚在许鸢的肩上轻轻喘息。
“你到底喝没喝醉，喝没喝醉呀？”喘够了便想起正经事，程蓁仰起头，蹭着许鸢的下巴撒娇，才蹭了几下就被揪住了耳朵：
“头发被你弄乱了。”本就没使劲，又担心弄疼了程蓁，许鸢在那人粉红的耳垂上揉了揉，声音温柔的过分：“傻不傻，只喝一口，怎么会醉。”
没醉还这么主动…
程蓁心里美得不行，端起许鸢刚刚喝过的酒，一口气灌了进去，满足的发出一声叹息，眯起眼弯着眉毛，在许鸢的怀里蹭来蹭去。
“酒柜里有那么多红酒不喝，怎么想起来喝啤酒。”许鸢揉着程蓁的脑袋，眼神划过吧台，好奇地问。
“因为高兴呀，啤酒嘛，高兴的时候才会喝，用来庆祝。”
“那红酒是不高兴的时候喝？”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许鸢心头一滞，脑海中已然浮现出程蓁一个人落寞的背影，一直在程蓁头顶揉来揉去的手也停了动作。
程蓁察觉到她的不对，坐直身子，棕黑色的眸子在顶灯的照射下更显清亮，顾不上还乱着的头发，忙揽住许鸢的肩，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
“其实我挺幸运的，大学时期遇到你，一个这么好这么负责的导师来教导我督促我，考研也挺顺利的。读研的时候又遇到了冉冉，后来工作呢，更是没遇到什么阻碍。
没什么可不开心的，一切都很好，只是有时候会感到遗憾吧。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着如果你在就好了，想着如果还能再见到你，一定要跟你道歉…唔！”
程蓁怔怔说着，唇上附上一双微凉的手，转头看向一旁，许鸢极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
“好～我们都没有错。”程蓁莞尔一笑，凑上前蹭着许鸢的脸颊，将人推倒在沙发上，把刚刚许鸢占到的便宜通通讨了回来。
她们都没有错，只是过于在意，过于执着，短暂的错过了一段时间，仅此而已。
好在现在还不晚，终究还是重新拥抱在一起，即使有诸多问题需要面对和解决，但如果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唯有一点，是许鸢所担心的，她也问了出来，在程蓁的身下，唇与唇相接的空隙：
“小禾，你会嫌我老吗？”
程蓁是怎么回答的？她怜惜的轻拂身下爱人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道岁月划过留下的纹路，然后在爱人的温柔注视下，顺势吻上去。
她说： “我爱你，爱你的全部。”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