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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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没有的时候好像没那么重要，不过一旦体验过，就会沉迷的一发不可收拾。
比如和喜欢的人谈恋爱，再比如同恋人一起做这样那样的事……更比如现在：一起畅想未来。
程蓁是个幻想家，常常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然后顺着这个念头想出更多的稀奇古怪。她从小就这样，长大见识到广阔的世界后，更甚。
这种幻想包括方方面面，遇到许鸢后，和许鸢的日常生活成了她每日幻想的主要内容。
不过幻想之所以称之为幻想，就是因为脱离现实，或者想的人根本没打算要实现。而这种幻想一旦有机会变成现实，就会让人觉得兴奋，兴奋到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度。
程蓁现在就属于这个状态，她像一只等到主人回家陪自己玩球的小狗，一次又一次满怀期待和爱意的往主人怀里扑，她缠着许鸢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许鸢都耐心的认真回答，含着宠溺温柔的笑，就像主人每次都不厌其烦的接过小狗摇着尾巴捡回来的球。
许鸢就是个实干派，她很少为那些不怎么可能实现的事情浪费时间，她只会做出切实可行的计划并严格按照计划实施，偶尔分出的心神，是为过去的事情感到遗憾。
譬如她过去几年的计划如下：
1.将弹琴的水平保持在较高的层次，可以不上升，但不要下降。
2.对许小屹的成长起到监督引导作用，起码要做到了解她的基本动态，保证她的心理健康。
3.每周给父母打一个电话，每月带着许小屹回一趟父母家。
4.不论多想程蓁都不要联系她。
……
她这样的人最不喜欢想一出是一处，但此刻却乐得跟上程蓁的发散思维，乐得陪程小狗玩着扔球捡球的游戏，同她一起跨过二人要面临的困难和挑战，着眼于构想美好未来。
“我们以后要换个大房子，平层的那种，我这个小公寓太小了，小屹来了没地方睡；你家也是，只有两室，有点小，练琴不方便。”
“嗯，我有一些积蓄，可以在这边买房子。也不用太大，这边房价确实贵一些。”
“要大一些的，你看哦，琴房是不是需要一间，咱俩的卧室，小屹的卧室，至少要三室，咱俩的卧室得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吧，要不然多不方便，那不得三室两两厅两卫才够！我也有钱的，不行跟我爸妈要点支援……等等！怎么在这边买，你工作怎么办？”
程蓁没有过分沉浸在飘渺的世界，她迟钝的抓住了许鸢话里的重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盯着许鸢的背影发出疑问。
许鸢是什么样的人程蓁可太知道了，她说出的话都是计划，都是她肯定要去实施的准确方案，如果自己说大部分都是在口嗨，那许鸢就真的真的真的准备在n市买房子，因为她而住到n市来。
“学校很多老师都住在外地的，有课的时候去学校就是，大惊小怪的做什么。”许鸢回头看程蓁一眼，慢条斯理的将脸上的面霜涂匀，才转过身去和程蓁对视。
四目相对，柔和又笃定的视线很好的安抚了程蓁莫名躁动的情绪，她努努嘴，扑上去抱住许鸢，嗅着她面霜的香气，撒娇道：“我心疼你嘛，他们再住在外地，也是在z市周边，n市和z市坐高铁最快也要将近两个小时呢！再说，你要是上早课怎么办…不行不行…”
“好啦～先不要想这么远。”年轻的小姑娘趴在自己的肩头，说话间带出的呼吸让许鸢耳朵发痒，她向来遭不住程蓁撒娇，不论是软糯的声音还是话里依旧在线的逻辑，都让许鸢不舍得反驳，索性也软了声音，哄着这个小姑娘。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许鸢摸摸小姑娘的后脑勺，声音淡淡。
之前说过的话……程蓁回想，下意识打个寒颤，想起了那段记忆碎片。
许老师严肃起来是很吓人的，不然也不可能获得“阎王”的称号。大学时候程蓁就有练琴不踏实容易浮躁的毛病。不上课的时候和许鸢嘻嘻哈哈说着闲话，不是等下去逛街就是周末去聚餐，一到上课就蔫儿，弹得总是不尽人意。
那次也是，上课前笑嘻嘻的说等会儿下了课要和许鸢去尝试新开的川菜馆，结果作业弹得乱七八糟，许鸢脸上像是凝了冰霜，眉头紧锁，狠狠把程蓁训了一顿。
具体怎么训的确实记不太清，但程蓁记得自己哭了，一半是悔恨，一半是被吓哭的。喔，她还记得当时许老师冷声训斥完之后的总结：
“程蓁，要先做好眼前事。”
“小禾，要先做好眼前事。”
回忆里清肃的声音和现实中温润的声音结合，萦绕在程蓁的耳边。程蓁抱紧怀里人，忸怩道：“哼，你好凶。”
“现在还凶？”
“还凶。”
许鸢满是无奈，拉着程蓁躺到床上盖好被子，见程蓁把床头最后一盏灯也关掉，周围陷入昏暗，她轻咬下唇，忍着羞涩主动搂住程蓁。
程蓁正十分投入的佯装生气，听话的随着许鸢的动作钻进被窝，还未来得及反应，怀里就迎来一片温软。
什么啊，不会哄人就抱人，不会卖艺就卖身呗！小狗才吃这一套！
程小狗没能坚持三秒，就把许鸢揽进怀里搂着，她这才发现许鸢已是手脚冰凉，懊恼的啧了一声，把人搂的更紧了些，用自己的体温捂热许鸢。
“明天晚上你就在你家里了，没人给你暖手暖脚了。”
“舍不得我？”
“才没有！哼！你记得穿厚的睡衣，穿毛茸茸的袜子，就我给你买的那双。”
“好。”
“我调过课了，下午我得送你去高铁站，晚上我再去给小孩上课。不许反对！”
“好。”
“……”
程蓁零零碎碎的说了一堆，许鸢一律应着好，直到小姑娘迷糊糊的睡过去，才伸出已经被捂暖的手，轻轻抚摸着程蓁的脸颊，在心里叹气。
她才是那个最舍不得的人。
舍不得小禾，更舍不得小禾带给她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许鸢依依不舍的闭上眼，从前的事情涌入脑海。
记忆里的川菜馆，二人其实去了，是许鸢请的客，为了哄哭哭啼啼的小朋友。
那时候程蓁才刚上大二，两个人还不是很熟，许鸢只觉得程蓁是个有点过分热情但十分懂分寸的学生，跟她相处很舒服，所以并不排斥。
她不拒绝，程蓁就更进一步，二人偶尔一起吃饭，发现跟对方的口味有相似之处，喜欢吃辣的，对火锅串串什么的比较热衷。
许鸢喜欢吃这些，但不爱研究，她一向随缘，撞上好吃的就多吃几口，不好吃就算。程蓁乐于研究这些，就邀请许鸢去吃，许鸢跟着程蓁吃过发现：哇这个学生找的店都很好吃诶！
于是乎更加不拒绝和程蓁一起吃饭。
就这样二人不知不觉一起吃了好多次饭，且许鸢没有意识到丝毫不妥，甚至没意识到自己跟这个“懂分寸”的学生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进许多许多了。
吃饭嘛，总得聊点什么，聊来聊去就聊得热火朝天，程蓁讲话有趣，总能把许鸢逗笑，偶尔有许鸢get不到的梗，她也能三言两语的解释明白。
和程蓁聊天是件很放松的事情，她总是笑脸迎人，让许鸢忽视了她也有脆弱的时候，再加上这个小鬼练琴不认真确实气人，许鸢不知不觉就训得狠了些，没想到一回神就看见平时笑嘻嘻的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许鸢想关心，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个意思：“你哭什么？”说完许鸢就后悔了，再一看——果真哭的更厉害了。
好在程蓁没指望许鸢的安慰，自己哭了一会儿就停了，擦干眼泪扬起个不怎么好看的笑脸，带着哭腔说了一句：“对不起老师，我错了，一定好好练琴。”
泪眼汪汪的还要冲自己笑，许鸢看着心疼，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才拿了张抽纸给程蓁，别扭的开口：
“擦擦眼泪别哭了，不好看。…吃饭去？”
程蓁没想到许鸢还能和自己一块吃饭，惊讶的都忘了难过，结结巴巴的问吃什么，许鸢本就不会哄人，这下更别扭了，干脆拎起包先走，留下一句：“吃川菜。”
川菜馆离学校不远，许鸢记得，当时是骑小电驴去的。她不会骑车，每次出去吃饭都是坐在程蓁小电驴的后座，最远的地方半小时也能到，这就是小城市的好处。
夏末的风吹起许鸢散落的发丝，也吹起程蓁的T恤，许鸢腰板挺直坐在电车的后座，程蓁也一丝不苟的骑着车。
不知哪一个红绿灯路口，不知哪一次不经意的刹车，白衬衫和白t恤就紧紧贴在一起，棕黑色的发尾随风飞舞，在许鸢的乌黑发际落下轻轻点点的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