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将军不对劲》树下骷髅

36、遇刺

　　关霆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想着自己应该加快下手，必要将殷其雷纳入帷帐。
　　使些下作的手段，把人骗到床上，之后再给些好处，或者把楼爷那事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料殷其雷也不敢言语什么。
　　只是殷其雷身旁还有个出自将军府的人。
　　关霆摸了摸自己地下巴，看着仆人们在厅堂上摆好佳肴。
　　今夜需要加大药物把人整昏了。
　　他一想到今夜便能佳人入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眉梢皆是得意之色，包裹在墨绿色长袍里的小腹涌动着开春长蛇觅食时的本能冲动。
　　正是意动，眼帘便映入殷其雷——好似山涧涓流，夜月松林，醉酒熏风下诵漫卷诗书，陪伴清风的小郎君。
　　“殷公子，请入座。”关霆招呼他，殷其雷身旁只有一个封禹，而那将军府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关霆不甚在意那人的去向，反而乐得自在——封禹算是他这边的人，今夜的好事定能实现。
　　就算将军的人在房里，香炉里的药也能把他药昏了，可谓是万无一失。
　　关霆的笑意加深。
　　“你尝尝这江珧柱。”他示意小厮布菜。
　　“西施乳未较他赢啊。”
　　殷其雷身旁的小厮挑了一勺。
　　殷其雷提起玉著，夹起配着姜丝蒜末葱段爆炒成金黄色的珧柱。
　　正映衬《闽中海错疏》所记：肉白而韧，柱圆而脆。
　　殷其雷咬了一口，外皮淡黄，内肉带白，酱油、蜜酒浇汁，葱蒜清香，并无臭（xiu）味。
　　江珧柱盛产于海域，且不宜贮存，关府深居西北，竟弄了这么些，权势财力可见一斑。
　　“我竟有这么大的福气，尝到此物。”
　　关霆端起酒杯喝了一盅，辛酒下肚，这几日装着附庸风雅的做派也顾不得，神态倨傲，双腿盘坐，一手撑桌，另一手夹著，双眼发直，肆无忌惮地打量殷其雷，露骨得很。
　　封禹坐在最下，看到关霆的不轨，一连数杯酒下肚，桌上的什么珧柱佳食也吃不下去。
　　看来关霆是铁了心要把殷其雷搞到手，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关霆是福入关最有权势的人，他们必须依附于他，才能在这里立足，也有机会刺探将军诸事。
　　辛酒从嘴里进入顺着食管，烧灼心脾。
　　......
　　残月钩照，席罢案撤。
　　殷其雷在席上试探楼爷之事，看关霆有所松动，才忍着令他不适的打量 ，被迫饮下几杯酒，脸色酡红，酒气拌身，好不容易挨到酒席结束，匆匆让封禹搀扶他回房。
　　酒意熏着他的举动迟缓，踏进里屋，焚烧的香料更让他浑身绵软，鞋袜未脱便倒在床上。
　　“你走吧。”
　　殷其雷吩咐完，扭身覆被。
　　封禹本想倒来茶水，让殷其雷略缓缓酒意，看他侧身昏睡，只好作罢。
　　那边，等了一炷香的关霆醉意全无，他心里装满了身段修长，举止雅致的殷其雷，连半丝酒意都钻不来，他嘱托好手下的人，自己提着红灯笼沿着长廊，大步跨行。
　　越走近，越觉得素日熟悉的房屋带着陌生神秘的色彩，而他就像初次撞破□□的毛头小子，心如擂鼓。
　　踏进殷其雷的房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香炉里的药对他不起什么作用，他早就计较好了，否则，今夜的殷小郎君又怎能尝到甜头？
　　他关霆自诩本钱很大，一定要让殷其雷就算在昏睡中被他弄得舒爽。
　　关霆正提灯笼，把两两楹柱的轻纱挑开。
　　突然——
　　一道黑影，手提寒剑朝他袭来。
　　关霆吃了一大惊，手里灯笼摔落倒地，红烛歪斜，烛液泄出，黄豆大的蜡滴泣在灯纸上。
　　关霆慌忙左撤，拔腿避闪，还是让对方刺入左膀。
　　听着铁剑入骨，刺啦一声，如柱的鲜血便四方窜流。
　　他吃痛地大喝，“你是何人？”
　　关霆平日刀不离身，右手忍着稍一牵动就疼痛的左臂，抽出砍刀，静谧的房间内，那人并未回答他，砍刀出壳所带来的器壁相碰的声音刺刺震耳。
　　昏黄烛火下隐约拢出对方的轮廓，黑服劲装，脸被面具遮挡，点漆的眼睛都看不真切。
　　关霆的砍刀欲往对方劈砍，对方一个鹞子旋飞，沾着血的寒剑横扫向前，剑气逼射，接着提脚一跃而起，连踹楹柱两脚，飞盘红柱，剑身人身合一直直下坠，剑指关霆。
　　关霆不甘示弱，底盘下垂，两腿如鼎，提气扛刀，注入内力，撞击飞剑。
　　“呲——铮——”
　　关霆被迫退行一步，脖子被刺出三寸血口，而对方虽然占上风，但也被他的金刀划到右侧胸。
　　关霆知道事情不好，嘴巴里吹出哨响，召唤下属出来。
　　下属一听哨响，风云集群，朝这奔来。
　　黑衣人看形式不好，飞身跃梁，逃之夭夭。
　　“娘的——”关霆捂了捂自己脖子上的鲜血。
　　“都他妈的给老子搜，封锁全府，抓住他。”
　　“遵命。”
　　关霆阴沉地看了一眼还在轻纱幔帐里昏睡的殷其雷，牙气得紧紧咬合。
　　封禹在关霆叫来人之前就听见动静，忙穿好脱到一半的衣服，提剑出门，正好遇到了黑影人。
　　黑影人盯了他片刻，便向他刺来。
　　“你是谁？”封禹赶忙应战，没想到此人武功高强，甚至在他之上，右身一个闪空，便被划出一道。
　　关府点上了灯火，府里步声擦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封禹一个愣神，担心殷其雷的状况，就让黑影人跑了。
　　封禹皱着眉，只好先去照看殷其雷，又听到关府的人吵闹“抓贼人”，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右胸，该死的，这说也说不清楚。
　　他和关霆的结盟并不牢靠，现在他身上挂彩，真是瓜田李下，百口莫辩。
　　于是，他匆匆回到自己房间，佯装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