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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昭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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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禹对于郭照留宿一夜的事情耿耿于怀,但更让他担忧的是掺杂着异香的香料。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味道他肯定闻到过。
指间还有些许残余,他细细地回忆,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事情攸关殷其雷,他不敢马虎。
接连几日,关霆表现得太像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他吩咐人带着殷其雷观赏园林,评鉴花鸟,做了数不尽的附庸风雅之事。
殷其雷隐约知道关霆有意留他多日,每每提及楼爷之事都被挡了回来,只说游园作乐。思来想去,关霆到底是图什么呢?
若说关霆想在他面前耍威风,也不应该。表面上看,他们是同一个阵营,同为京都效劳,算得上是“同气连枝”啊。
“公子,碰巧赶上了南边来的锦鲤。”伺候在关霆身旁的小厮说道。
“还有金色的呢,品相极佳!”
殷其雷站在四方围栏的木桥上,顺着时聚时散的鱼群,眉目低垂。
“好看吗?”关霆在近旁问道。
桥下的锦鲤鱼摆尾交叠,水纹一荡,涟漪骤起。
“嗯,金泽流光,自然是美的。”殷其雷把手搭在阑干上,漫不经心地往下撒了一把鱼料。
关霆看着殷其雷懒懒的样子。
他重权在手,见过多少或富贵或贫贱的人。就只有殷其雷敢在他面前如此敷衍。
殷其雷身上独有的风流做派,实在让人不忍苛责。
“我是个粗人。”关霆想搏得殷其雷一笑。
“说不出什么诗词歌赋,不如讲个笑话吧。”
殷其雷颇有些诧异地侧了侧头。
关霆笑了笑。
“说有两垂钓人,常常相约,可是其中一人总也空篓而归,而另一人则收获颇丰。终于等到日落的时候,空手而归的人拉下脸问另一人,可有什么诀窍。那人收拾好鱼篓,拿起钓竿,说,即归,即归。空手的人很是恼怒,自己好不容易拉下脸问他,他到着急回家,于是便摔了空篓子,要和他理论。”
“要回家的人看他恼怒,便慌忙解释,‘蠢物,你不知,万灵皆有爱美之心,我每每学着京都的即归公子模样,便什么勾不上来?’。”
殷其雷早听关霆提到“即归”二字,就知道他要编排自己。
“关大捕头好不正经。”殷其雷把手里的鱼料往他身上砸去。
“什么勾不勾的?我勾的谁?”
关霆着实被他气恼的样子勾地魂不附体,两手抓住殷其雷的手,不容他挣脱。
“公子可把我勾出病来了。”
殷其雷躲不及,关霆力气又大,他半天也没抽回手。
碰巧,郭照听他说头有些昏沉,又不放心关府的人,便亲自去找大夫开些清神明脑的药。
“公子——”封禹远远看到殷其雷和关霆极其亲密地站在一处。
“啧。”关霆也听见封禹叫殷其雷,心下恼怒,但还是放开了殷其雷。
封禹是宫里的人,他多少得顾忌着点。
“公子,这日头高挂,我们回去吧。”封禹擅自让殷其雷离开的举动惹得关霆眉头紧皱。
殷其雷没料到方才关霆的孟浪举动,匆匆点了点头,逃似的回去。
封禹一手握拳,还待在原地,转头正好对上关霆不悦地神色。
“关大人。”封禹也不惧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您给公子送去燃的香料里藏着什么名堂?”
关霆脸色一变,颌线紧绷,没想到封禹到发现了。
“封大人。”关霆傲慢地笑答,“我知道京都真正委任的人是你,说穿了,咱们才是盟友,兄弟我的心思想必你也知道,何必把话说得太明白,伤了和气。”
关霆毫不遮掩地算是承认了自己的卑劣。
“你——”封禹一手按剑,青筋凸起,忍了好久,才把手放下。
“只不过是让人浑身放松,更好地入睡而已。”
关霆瞟过殷其雷离去的方向,“不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