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将军不对劲》树下骷髅

15、遇袭

　　关霆和殷其雷那天“推心置腹”了一番，又自去州牧那儿打点了一番。

　　州牧长官还未得到京都的消息，关霆揣测，殷其雷此行本就神秘，州牧都没得到信，可能有两种情况。

　　一是，怀疑将军痴傻一事另有蹊跷。为不打草惊蛇，先投石问路。二是，例行监视，但视察的不仅仅是安远将军。

　　殷其雷身份不高，事情还不算严重，一块小石子投到河里，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他关总捕头的位子还是稳当。
　　但关霆为了稳妥，从私库里挑选了一箱珍宝，颇为张扬地送往了百花楼。

　　想那殷其雷是个聪明人，必然懂得他为何这样明目张胆地送礼：一是表他敬慕之意，告诉旁人殷其雷有靠山。二是，替他遮掩目的，以证他京都名妓之称。

　　殷其雷收下礼，仅让人回了谢贴，终日让封禹陪他在关内游玩。

　　关内夜景不减白天热闹。
　　摊位彩灯分挂，风一吹，整条街流光溢彩。
　　夜色、月色和灯色调和好汁液，洋洋洒洒地涂抹福入关夜景图。
　　白日里直爽的福入关在月夜反而知晓了娇羞，沾染暧昧，裹藏泼辣。正如丫头通晓人事习得了诗书后，从懵懂无知的百无禁忌，变为含羞带怯的知耻讲礼。
　　于是，春风娉娉婷婷，不经意挑一下青丝，偷瞧红尘：贩货郎低声揽客，递几句绵绵情意，情妹妹绞着手帕跟着爱哥哥入了巷口；醉酒的汉子躲着衙差，走进赌场。

　　红尘中不能少红妆美人。

　　只瞧，殷其雷一行人提着红灯笼，兴味盎然地饱览美景。

　　“月钩轻划红尘事，倒勾凡心情难抑。”

　　“淫词浪调。”宋启听闻殷其雷的“凡心”，“情”在后面斥骂。

　　“但见你情我浓时，不晓家破罹难日。”他自顾自地随口编诗。

　　“封大人，你说我念得好不好？”红灯笼映衬着动人心弦的美。

　　“很好听。”封禹搜肠刮肚，“就是有些悲凉。”

　　“悲凉什么”殷其雷笑嘻嘻地，星眸璀璨，只是辨不出那璀璨的源头是月光，灯光，还是别的

　　“分离嘛，亘古不变地受诗人偏爱呐。”

　　封禹点点头，跟在他旁边。

　　殷其雷不再言语，闷头选了一条静谧的巷子。

　　巷身较宽，可容他们三五人并肩走。
　　但殷其雷不喜他人近身，独留封禹和他差着半步，横穿于巷。

　　突的——

　　“来者可是殷其雷”一道洪声自巷上砸下。

　　封禹他们大惊，方才竟丝毫为察觉巷上有人。

　　“公子，您后退。”封禹一手按剑，脚步上前，以身护人。

　　“哈哈，果然是极好的兔儿爷！”虽有封禹遮挡，那动人的俊容早被瞧见。

　　巷上人个个身着夜行衣，黑布蒙面，双眼外露，杀意渐浓。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话还未落，五六个夜行人分别从前，从后，围困他们。

　　“可别怪弟兄几个不懂怜香惜玉。”

　　夜行人口出狂言，背后横挎大刀。

　　封禹众人，利剑出鞘，灯笼掷地，一时间铮铮作响，寒光照铁衣。

　　夜行人们相互打了暗号，纷纷抽出大刀。

　　后面包抄的两三夜行人齐刷刷地向侍卫们砍去，侍卫右手提剑，反向回挡。一砍一挡，铁器相撞，剑指刀面，二者火花激荡。夜行人游刃有余，攻守自如，一刀向右劈砍，一手铁拳变掌，掌风呼啸，近身猛击左膀。侍卫左身后歪，双脚踉跄，劈翻在地。

　　在前围堵的夜行人，大刀横档，封禹几人握剑狠刺，夜行人左手发力撑右腕，向外格去。

　　宋启举剑捅刺，夜行人格开，反手竖刀，重心移左，身形带疾风，直逼宋启，宋启顾不及，右剑难收，落了空剑。

　　“宋启——” 封禹大喝，右腿回踢，剑飞撞刀影，与夜行人撕缠。

　　“歘歘歘——”后面有一夜行人气沉丹田，提气腾空，双脚离地半丈。

　　他直直地奔向殷其雷。

　　“保护殷公子——”封禹急令，内力汇掌，以碎山破海之势，左右挡格。

　　近处侍卫汗如豆大，鼻喘如牛，只挣得死死拖敌。封禹心急如焚，运气行掌，欲破飞敌。

　　谁料，一敌趁其不备，内功一运，身飞斜横，脚蹬巷墙，借力打力，偷袭封禹。宋启怒斥，左肩不顾快刀入骨，疾奔封禹。

　　封禹一时不察，身体飞撤。

　　殷其雷暴露在外，那贼人径直冲他。

　　他心绪不宁，袖藏匕首，欲以御敌。那贼人倒是突然停手，离他一步堪堪停住。随后，竟舍他向旁的侍卫挥刀。

　　封禹被乱影遮眼，只知有敌攻向殷其雷，“保护殷公子要紧！”

　　宋启鲜血染衣，却偏舍身救他大哥，却见封禹一脚跺地，一掌拍空，身体站稳。

　　殷其雷在一隅旁观，初逃险境，心神暂定。冷眼观望，疑窦丛生。
　　贼人不趁机取他性命，怎么非要进行鏖战

　　夜行人各个武艺高强，痴战许久，也不见疲态，反观侍卫身形不稳，下盘乱晃。

　　封禹见宋启血流左肩，好不狼狈，左掐剑诀，凌厉怒攻袭击宋启的敌人。
　　殷其雷看着乱象，猜测敌人诡异举动是为何意。

　　他们明明冲他而来，眼下，倒把他搁在一旁，而那些侍卫包括封禹，竟无人再护他。

　　这，真是一出好戏。

　　封禹助了宋启，在前堵截他的夜行人稍侧其身。

　　“嘶——”殷其雷贝齿紧咬。
　　不知为何，贼人突然反身用刀上挑，划破殷其雷右臂。

　　“即归——”

　　封禹赤眼怒瞪，惊呼殷其雷表字。

　　“快救他！”他勒令一旁稍近的宋启及侍卫。

　　殷其雷有些发愣，垂首找寻滴在地上的鲜血，与夜色消失踪迹。

　　没有人保护他。

　　“哈哈哈哈......”伤他的敌人狂笑不止，“主不主，仆不仆。滑天下之大稽！”

　　笑毕，夜行人从内里掏出一白纸裹的药粉，朝殷其雷撒去。

　　“殷公子，毁了你宝贵的东西，也算是让你生不如死吧。”言罢，他大手一挥，飞身离巷。

　　须臾，众夜行人融进夜色。

　　“即归，即归！”封禹连忙查看殷其雷的伤口。

　　殷其雷觉得双眼眯瞪，天旋地转，笑了两声，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