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栎渊

2、第 二 章

　　看着殿中这发了疯似的人，裴梓鄃的脸上露出厌恶之色。看着殿中站的满满当当的人，倒是有些释放不开拳脚。

　　“都退下！他……本王应付的来。”

　　所有人都依次退了出去，元梓烨的笑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让朕退位？做梦！朕知道你很护着琰儿，所以……”

　　说着便又拿起剑向他刺去，裴梓鄃只得迎了上去。再次交手，元梓烨竟毫无顾忌，他好像觉得，裴梓鄃并不会真的杀了他。

　　“动手啊！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有本事就杀了朕啊！哈哈哈……裴梓鄃，你不能杀了朕，朕可是琰儿的父亲，是一国之君！”

　　裴梓鄃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耐，眼中怒火烧的更旺，他死盯着元梓烨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元梓烨眼中有些错愕，他怕了，怕裴梓鄃真的杀了他，再次开口时，便没了刚才的气势。

　　“你……你想做什么？”

　　裴梓鄃冷着脸，剑身一转，洞穿心脏。元梓烨满脸震惊，鲜血从口中溢出，他将剑抽出，元梓烨应声倒地 ，鲜血沿着剑刃滴落在地。

　　余宸带着人匆匆赶到，命他们在外把守后，推门而进，看到元梓烨已然身死，也是一惊。

　　“殿下……”

　　“无事。找几个信的过的收拾妥当，便让那人进宫吧。本王给他半月时间，务必要让他营造出元梓烨身患重病的假象。”

　　“是。”

　　裴梓鄃舒了口气转过身对余宸说道：“皇后和太子那边，证据可都掌握了？”

　　“禀殿下，已全数掌握。”

　　裴梓鄃微微点头，向前走了些道：“那便好，可以行动了。”

　　裴梓鄃扭过头扫了一眼身后，拍了拍余宸的肩膀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他刚要走，角落中突然传出一阵声响，他朝声音来源看去，警觉道：“谁！？”

　　“出来！”

　　几名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走出来，看到裴梓鄃后就往地上跪，身上发着抖，头也低着，不敢抬起来。

　　这些都是刚才在殿中侍奉的人，本以为他们刚才趁乱逃出去，没想到竟躲在殿内，目睹了一切。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裴梓鄃不屑的撇过他们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解决掉。”

　　随后便扬长而去。

　　余宸拔出手中的长剑朝那些人走去，刹那间，阵阵哀嚎声从殿内传出，个个撕心裂肺。

　　余宸看着这满地的血也不甚在意，他去将元梓烨的尸体收拾好，才出了殿门。

　　“陛下身体不适，已从侧门回了寝宫，里面的那些人服侍不周，已被陛下赐死，去收拾妥当。”

　　余宸说完便离开了，殿前的守卫推开殿门，看着满地的血腥，不禁心里发毛，强忍着不适，才将这大殿收拾如初。

　　城内南街的一处偏僻小巷内，余宸谨慎的环顾着四周，确认周围并无人后，向前走了段距离在一处小屋前停下，他抬手敲了敲门，敲门声有规律的响起。

　　门被打开，开门的那人与元梓烨的面容甚至身材都别无二致，余宸也恍惚了一下，他进到院内，将门关好。

　　“带好你要用的东西即刻随我入宫，为期半月，演好这场戏，不可露出任何破绽，待此事成后，殿下自会保你一家此后衣食无忧。”

　　那人朝他行了一礼，答道：“是，多谢殿下信任，定不负殿下重望。”

　　他转身去屋内拿物件，余宸不禁感慨，声音竟也难辨真伪，江湖易术，果真不容小觑。

　　王府内，又是一个人坐在亭中，可心境却与昨晚的不同，明明所有事都完成了，可裴梓鄃这心里也并没有多大的欢喜。

　　“哟！这是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呢？”

　　裴梓鄃抬头望去，只见莫怀生向他走来，手里还提着两壶酒。

　　“莫前辈？您怎么来了？”

　　莫怀生将酒放在桌上，坐下答道：“我来不的吗？上好的佳酿，尝尝？”

　　“前辈带来的，定是要尝尝的。”

　　莫怀生没多说什么，拿过酒杯，到了两盅，细细品尝起来。

　　“嗯，还不错。”他拿着酒杯，目光却移向了裴梓鄃。

　　莫怀生从衣襟中将今早余宸给他的玉佩取出递还给他，对他说道：“收好吧，别再那么轻易的就给人了，给我也不行。”

　　裴梓鄃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接过玉佩，重新系回腰上。

　　“本还以为，那狗皇帝会有所准备，没想到啊……竟还真这么顺利的就给事办成了。他呀，死的也不冤。”

　　莫怀生轻叹了口气，接着对裴梓鄃说道：“那狗皇帝死便死了，用得着你在这儿苦着个脸为他忧愁？你现在就该好好想想，等你当了皇帝该干点什么，到时候啊……”

　　“前辈！”

　　莫怀生这边话还没说完，便被裴梓鄃一声给呵止住了，他满脸疑问的看着裴梓鄃，这也没说错什么，怎么还动起气来了。

　　“前辈…梓鄃的忧愁与他有关，但并不为他。还有……我不会继位。”

　　“你不当皇帝？那你策划的这三年，不就白费了吗？！”

　　莫怀生有些气急。当年裴梓鄃去找他，不就是为了夺权吗？现在又不争了，这算哪门子事？

　　“只是个名分罢了。本王要的是天墨的安宁，百姓的安康，并非皇帝这个名分，只要能让这方土地安好，谁坐那个位置，不都一样？”

　　“那行，我也不和你争了，人选呢？你可定好了？就那狗皇帝留下的几个小娃娃，有哪个是能比的上你的？”

　　这莫怀生看起来倒是挺温和的，也不显老，怎的一开口，竟是如此……咄咄逼人。

　　“前辈若是这么问，那自是没有的。不过人选，本王已经定下了。”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说吧，哪个小崽子竟让你给瞧上了？”

　　裴梓鄃喝下酒杯中的酒，回答道：“六皇子，元琰。”

　　“就是总缠着你那小子？行啊，谁让你拿着令牌，我得听你的呢，不过，拥他为帝……往后的日子，殿下，可计划好了？”

　　“前辈，人总不能将什么都提前计划好，总会有变故的。”

　　莫怀生已经不想再和他继续说下去了，直接拿起酒壶就往自己嘴里灌，显然是气的不轻。

　　“我看你就是那个变故！行行行！我也不和你论了，我争不过你！明儿我就回镇江，你这里的事，我也差不上手，好自为之吧。”

　　说完直接起身，运起轻功就走了，头都不带转一下的。

　　明明是来找这人谈心的，结果自己反倒惹了一身的气，真是白瞎了他这三年的付出，早知是这个结果，当年就该直接打发他走，还确认什么身份，跟他来什么临安！

　　莫怀生走的快，裴梓鄃还没来得及喊住他，人就已经没了影。

　　看着天边挂着的明月，裴梓鄃再度陷入沉思。明日琰儿便可抵达临安……唉，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大早的，裴梓鄃正悠闲的看着书，只听元琰一声大喊，向他扑来，赶忙放下手中的书，去接扑过来的人。

　　“皇叔！”

　　“怎么还是这般冒冒失失的。这一路可还顺利？”语气中并没有责怪的意味，更多的是宠溺。

　　“自然顺利。”

　　寻声望去，一个裴梓鄃再熟悉不过的人正在不远处站着。这人正是公子言若，裴梓鄃的故友，被世人称作小医仙的人物。

　　他缓缓向他们走来，脸上带着故友重逢的喜悦。

　　“梓鄃，你这小侄儿一路上把我照顾的甚是周全，怎么教出来的？”

　　“你想知道？”裴梓鄃带着笑意的反问道。

　　“也不是不可。这么长时间没见，一起聊聊？”

　　听了他这话，裴梓鄃转过身对元琰说道：“琰儿，这几日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皇叔晚些过去，有事先去找余宸。”

　　故人重逢，自然是要叙叙旧的，元琰心中也明白，向裴梓鄃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两人对坐在亭中，公子言若率先开口问道：“事情你都处理好了？”

　　“嗯。”没有多余的话，只简单的回道。

　　“既然都处理好了，你怎么还是一脸愁容？”

　　“元梓烨死了。”

　　公子言若愣了一下，手中倒茶的动作也顿了一下，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将茶递到他身前，说道：“死便死了，就当是为这天下除了个祸害。那之后呢？你是打算……”

　　“不打算。”

　　“我还没问完呢。”公子言若轻笑一声。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之后我会扶持元琰继位，他还未及冠，实权自然是在我手中。”

　　公子言若忍不住轻叹道：“还是你会算计。果然，这帝王家的事，最是难办。行了，不说这些了，喝茶。”

　　两人谈论的正欢，余宸拿着封信向他们走来。到裴梓鄃身前站定，说道：“殿下，这是莫前辈托人送来的。”

　　裴梓鄃接过，打开看过后，脸上带了些许的笑意。

　　“谁给的信？信上说什么了？”公子言若有些好奇。

　　“莫前辈，就是告诉我他走了。不过回去了也好，省的他再操心了。”

　　公子言若似懂非懂般点了点头。

　　“余宸，来都来了，一起坐下聊会儿？”

　　面对公子言若的盛情邀约，余宸还是婉拒了。“多谢言先生好意，不过属下还有事，就不打扰您和殿下叙旧，下次吧。”

　　公子言若略带失落的点了点头。

　　“殿下没别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等余宸走后，裴梓鄃一扭头，只见公子言若正盯着他看，搞得裴梓鄃一脸疑惑。

　　“余宸怎么就跟了你呢？”

　　来自公子言若的内心发问，让裴梓鄃真想一个白眼翻给他，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你有什么问题吗？”
　　“哪儿敢啊，来来来，喝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