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哥谭（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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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中，在不明因素的影响下，地板上堆积的血肉骨骼缓缓聚集融合，产生了一种不成形状的却能够移动、相互攻击、相互吞噬的奇怪‘生物’。
小丑睨了一眼那些自他血肉中诞生的奇怪生物。
他现在张开嘴也仅能呼吸，难以吐出任何一个词汇，但他必须要将信息传递出去。
他颤抖的伸出手指，在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血污的地上，反向划写了几个英文——GC need me
他在赌。
赌眼前尚未觉醒的神明，她神性和人性的占比。
赌她的神性还未能压制人性。
赌她还在乎人类，在乎哥谭。
赌她暴虐、嗜血但善良。
他赌赢了。
王泰戈放下了手，在他身上高速旋转对他的身体进行‘研磨’的风团散去。
“什么意思？”她问。
小丑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满头冷汗的先进行了几次深呼吸换气，直到王泰戈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才笑着道：“哥谭需要小丑，她需要混乱”
一位优秀的小丑，在进行笑话演出时，会对不同的对象，有针对性的说出不同的笑话。
在面对这位没什么耐心也不擅长猜谜的未觉醒神明时，他的态度自然也要转变，不能够与面对蝙蝠侠时的一样。
他去掉了晦涩的饱含深意的一切，让句子尽量精简且直白。
王泰戈笑了，冷笑。
她语气嘲讽的反问：“就哥谭这种犯罪率，她还不够混乱，她还需要更多的混乱？”
实际上小王是想使用‘它’作为指代哥谭的词汇，但她是接着小丑的话继续的，所以也使用了‘她’。
“当然……但混乱只在下层，而上层秩序井然”
小丑双眼直视那对金眸，他的头发已被冷汗濡湿，神色却淡定从容。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很是认真的解释道：“绝对秩序产生压迫剥削，绝对的自由既是混乱无序”
“所以，哥谭需要一个能够给上层带来混乱，打破上层秩序的人”
“因为那不是混乱，是自由”
王泰戈眉毛拧起，表情微动，仿佛在思考这段话，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原本的表情。
“所以呢？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是为了活下去？”
“你觉得，我会因为哥谭需要你，就放过你？”
“不”小丑摇了摇头，他的表情一派轻松。
他想要传达的信息，已经被‘神明’接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然不”
他再次否定，想要加深‘神明’对这段对话的印象。
重点从来都是‘混乱’和指代‘混乱’的‘小丑’，而不是‘他’这个人。
“哥谭总会诞生下一任小丑，下一任犯罪之王”
“而我则希望……你能接过我的王冠”
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他可以从容赴死了。
殉道。
死于神明之手。
成为疯狂之神降临的第一件祭品。
这对他而言，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蝙蝠侠，我赢了……
继承我的理念的，是一位神明。
将要继承我的理念，与你，与你的理念，继续战斗的，是一位神明。
蝙蝠侠……
“你说什么？！”神明勃然大怒。
她挥手，约束椅的部分残骸凝成金属钉锥，在小丑被打飞后，将他的四肢钉在墙上。
剩余的酒神因子被抽出。
最后，神明手持由约束椅大部分的残骸凝聚成的扭曲金属长·枪，刺向他的心脏。
一击毙命。
小丑的头颅无力的垂下，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放肆、张狂、无所顾忌的疯癫笑容。
这是他一贯的笑容。
是他对世界的嘲弄。
仿佛在对这个世界宣告，他的‘玩笑’至死不休。
小王的情绪波动并未让‘域’散去，反而因为她的能量传输加大，‘域’还加强了几分。
她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小丑的尸体，气的发抖。
忽然，她发现有奇怪的像是某种能量的光点从小丑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这是什么？”小王问道。
小王的话语是直接脱口而出的，所以泰兹卡特里波卡和系统都能听到。
“哥谭之灵的力量”
“某种……具有防护效果的灵能？”
他们同时回答。
他们给出的答案并不相同，却也相差无几。
整合后的答案即是——哥谭之灵为小丑施加的保护措施。
“所以…”发现了这一点的小王大惊失色：“小丑……他…他说的是真的？”
“他不是想激怒我，让我快点了结他，结束他的痛苦”
“他说的是真的……”
“哥谭真的，需要他？”
小王后怕起来：“那……我是不是做错了？”
“别放在心上”泰兹卡特里波卡语气冷漠，满不在乎的说道：“即便哥谭需要小丑，它需要的也不是使用‘小丑’这个称号的人，而是‘小丑’这个称号背后所代表着的‘混乱’”
“现在只是死了一个使用‘小丑’称号的人罢了”
“如果哥谭真的需要‘小丑’，那么哥谭之灵就会再寻找一个‘小丑’给予赐福”
“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小王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思索。
再度抬头时，她的眼中出现血丝，额头也在冒汗。
“所以…”
“所以……”
“哥谭是真的需要‘混乱’？”
“为什么？”
“秩序真的是不好的吗？”
系统出声安抚她：“哥谭需要不是混乱，而是自由”
它耐心的向她解释：“秩序和自由是相对立的”
“但它们又相互依存”
“保护并维持‘秩序’和‘自由’以恰当的比例存在，才能有一个稳固且美好的社会”
“至于哥谭……”
系统擅长的是信息的收集与分析，而不是逻辑推理，所以它只能从自己的情报上给出相关的答案：“小丑的话，其中有一部分是正确的”
“哥谭的垄断相当严重”
“财团把持着哥谭市各个关键的位置，控制哥谭”
“从哥谭，从哥谭的民众身上吸血”
“但，财团跟财团之间也是有区别的”系统着重强调了这句话：“比如韦恩集团，作为本土财团，它虽然垄断，但它也关心哥谭的发展。所以它会建设哥谭，会为了哥谭民众争取权益”
“但更多的财团只是一味的索取和压榨”
“这对哥谭的伤害非常大”
实际上，即使小丑没有说谎，哥谭真的在‘保护’他，系统也是能理解哥谭的做法的，但它并不打算告知小王——真相对她而言，或许太过残忍。
以哥谭的视角来考虑问题，祂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真正会对祂产生威胁的，是那些控制祂，用各种或明或暗的条例、规则、合同，想要榨干祂的每一丝价值从中获利的财团。
小丑带来的混乱是无差别的，财团不想吸引到他的注意，在开展行动时投鼠忌器。
所以，从某种说法上来讲，小丑确实能够帮助哥谭‘限制’那些财团，延缓财团‘杀死’哥谭的步伐。
更妙的是，哥谭手上还有一个蝙蝠侠。
蝙蝠侠能够限制小丑，减少小丑造成的伤害，减低小丑对整个哥谭市带来的混乱。
至于那些死去的民众和被摧毁的建筑……
哥谭是否关心民众？当然关心，毕竟没有民众的城市，就是一座死城。
但祂关心的是‘民众’这一整体，而不是某几个普通个体。
只要祂还是与纽约、大都会齐名的世界顶级都市，那么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移民人口，来填补祂所缺失的人口。
有经济、有人口，重建建筑，又有什么困难的呢？
“蝙蝠侠知道吗？”小王顿了顿，道：“那些财团做的事，他们对哥谭造成的伤害……”
“蝙蝠侠知道吗？”
言下之意——蝙蝠侠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做呢？
小王和蝙蝠侠并不熟悉，但她无来由的就是非常相信他。
相信他的智慧，相信他的勇气，相信他的无私和无畏。
她相信蝙蝠侠的智慧，一定能够想到这些。
但如果蝙蝠侠什么都知道，但他却什么都没有做的话，她会感觉非常的……难过。
“泰戈”系统回答道：“不是你想的这样”
“他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如果没有韦恩可以让哥谭变得更好的话，他甚至可以为了哥谭背叛韦恩”
“但这并不会让哥谭变得更好”
“如果要对哥谭上层发动致命打击，那蝙蝠侠就只是一次性·用品。因为没有韦恩集团，就不会有蝙蝠侠”
“蝙蝠侠、韦恩与那些坏财团同归于尽，这并没有任何用处”
“那些坏财团的空缺，很快就会被填补上来”
“因为，永远都有人想要当操纵哥谭的‘上流人士’”
“这源于人类的贪婪和劣根性”
“所以，我做错了，我不该杀小丑的，是吗？”小王使用通讯频道，单独向系统发问。
“不，这无所谓”系统给出的答复与泰兹卡特里波卡如出一辙：“哥谭如果有需要，祂自然会寻找‘小丑’的继任者”
“所以，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还不到考虑这些复杂问题的时候”
系统规劝道。
小王仍有犹疑，但既然系统和泰兹卡特里波卡都这么说了，她也就这么相信。
“嗯”她点了点头，中断了对权杖的能量供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黑雾散去，本就无形的哥谭之灵的‘灵能’也消失不见。
所以小王没有看见，那些微弱到无法凝成实体，难以检测的，看不见的‘灵能’，正努力的向她飘来。
哥谭是一位无法亲政的女王，她最大的威胁来源于那些权臣，权臣中的一份子排除万难成为了她的骑士，然后她用仅有的权力任免了一位佞臣，以此限制权臣的力量和行动，以此保护自己的骑士不会遭到权臣们围攻。
骑士、权臣、佞臣，她在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几方势力的平衡，维持自己王国的稳定和存续。
这一天，她的佞臣被杀死了。
平衡打破。
所以，她需要重新找一位，可以替代佞臣位置，限制权臣，吸引权臣视线的臣子。
她的运气很好。
杀死佞臣的‘人’，恰好可以做到这些。
当然，她不是佞臣。
谁说发挥佞臣的作用的佞臣继承者，就一定要是佞臣？
哥谭女王给她分配了角色——酷吏。
哥谭的酷吏。
未来的哥谭酷吏。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哥谭（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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