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的故事》末路才子

4、第 4 章

　　他总是在下午或者晚上找她，带她去一些饭局，然后在晚上十点左右回家去。自从那一次茜茜抗拒和不情愿的并不愉快的□□后，王董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进行下一次。那个他真正的家，关于他的一切，茜茜从不过问。那天过后，他其实是在等，等茜茜有一天对他主动，他深知，勉强一个女人的身体或者灵魂，就像是强她所难，这种一时贪欢，完全比不上亲眼看着一个原本反抗的灵魂逐渐从灵魂到身体，都妥协屈服于自己的那个过程。他在跟她耗，跟她磨，等这个女人投降，等这个女人识趣，等这个女人主动。

　　也就是他行使完权利的第二天，王董就将她这个“小女朋友”带出去展示了。那天，王董带她去了一处海埂大坝附近怡景路上的一处私人会所，会所在怡景路上的一处高端别墅区里的一栋幽静的独栋别墅里。他带她去的通常是一些茶局、麻将局、和一些饭局，偶尔去滇高打球的时候，也会带着她。这些场合多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为主，其中一些男人也会带着年轻女子，他们对这些女孩有个统一的称呼，叫“女朋友”，正经的老婆太太都在家，带出去的是暂时玩一玩的解解闷的女朋友。

　　那天，她刚进门，一群人看了她一眼，然后意味深长地对王董“哟”了一声，几个中年男人，露出一种浅浅的说不清的笑容。茜茜太明白这一声“哟”是什么意思了，那是对她这幅新面孔的出现的一丝丝新奇，更多是对又换了一个年轻女子的惊讶。可能还有的一点，也许在他们眼里，第一眼觉得她并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女子。不过多看几眼，又觉得她还挺吸引人，她跟那些医美打玻尿酸，整形出来的网红脸不一样，她是骨相女子，她的五官，鼻子，脸和气质都太有辨识度了。再加上她名牌大学毕业，读了许多书，那种淡淡的知识文青和书卷气又把她的格调拉上去一大截，所以在那些女人中，她就显得很特别，或者说格格不入。

　　那些人坐在会所里那些名贵的实木椅子上，这些茶局都极其无聊冗长，他们偶尔也会聊一点上层人的八卦，有时候也打麻将，茜茜本来是不会的，看了几次，也都知道怎么胡牌了。每次王董去接听私人电话或者上洗手间，中途休息抽烟时，让茜茜替上，随便打打，茜茜有几次直接把人家给糊了，惹得王董的朋友连连笑道：“哟，老王，你这哪儿找来的救兵。”王董只是看着茜茜，笑笑说：“不要过了哈。”对于朋友的恭维，他很是受用，这让他脸上很有面子，茜茜的聪明在很多场合里，都显得游刃有余，让王董常常刮目相看。这些是那些个只知道，关注名牌包包、豪车豪宅、香水美容，闲闲逛逛的女人身上所没有的。王董也会时不时送她一些什么名贵一些的饰品，化妆品，茜茜全盘收下，但她假惺惺的感谢背后，并没有多喜欢，这些王董都能感受到。

　　在外面场合里，茜茜一切都做的极好，十分敬业，但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时，茜茜就表现得不冷不热，很不自然。有时甚至还有点跟他做对。当然，茜茜的这种小做作，也是在王董可承受的范围之内。她有她的分寸。只是有一次，把他真的气到了。

　　那天在一次饭局上，茜茜接过了接过了一个男人递过来的烟，那是茜茜人生中第一次抽烟，当着他的面接的，也当着他的面抽。递烟的是个三十岁左右，比他更年轻也更有钱的男人，一个超级的二代。王董当场就在眼神里闪现出不悦，在回去的车上他就问她：“为什么要抽烟？”茜茜笑：“他递过来我不能不接吧？”王董冷笑：“你不一直挺能拒绝，也挺会拒绝的吗？”王董很不悦，因为激发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嫉妒，还有不快，这种不快更多是因为那个依然年轻，比他有权有势还有钱的男人。

　　王董坐在车上，看起来很生气，茜茜说：“他说妹妹也跟我读一个学校，就多聊了几句而已。”王董不说话。茜茜又笑：“不要生气了啦，以后都不抽别的男人递过来的烟了”王董看她没皮没脸的嬉闹模样，又有些想笑，随即轻声说：“抽烟对女人身体不好。”“哦，那你也少抽。”茜茜顿时好像变得温柔，他也变得温和许多。不过，这种温柔和温柔也不是真的。他们现在就是处在一种交易阶段的相互试探、互相较量中。一段纯金钱交易的关系之下，谁如果产生超出了金钱以外的情愫，那这个人势必要在钱上损失，在情上溃败，在未来输得很惨。茜茜懂，他更懂。

　　此刻，窗外的暮色越来越沉，茜茜站在她租的别墅的落地窗前，转动了酒杯，她在夜晚深沉的暮色中，显得比白天温柔许多。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亲口说起来，或许根本无法将她跟“被有钱的老男人养过”联系在一起。

　　六年已经过去了，六年前的她到底度过了多少个恐慌和有着担忧的日夜。

　　她从窗台走到厨房，拆开刚刚在超市买的火锅食材说，“我们煮火锅吃。”我走过去帮她，我们一起站在厨房捡菜，我又问她“后来呢？你们就这样较量？还是就在这样到关系结束，他后来还常常找你吗？还经常带你出门吗？”她笑：“怎么可能，男人花了钱，怎么可能让钱白花，他们可不是慈善家。不会有那多的恻隐怜悯之心。”这种男人都一样，都有着强烈的掌控欲，控制欲。这种偏执主要在他们花了钱的年轻女性身上。

　　他们知道年轻女人只喜欢他们的钱，但往往又不相信年轻女人跟他们在一起就是为了他的钱，或者仅仅就是为了钱。

　　王董也一样，内心里疯狂的掌控欲，使得他希望他花钱供养的这个女人，除了钱之外，能对他产生依赖信任或者爱恋，就像别的女人一样。有一天，她跟他一起在外面喝了点酒，回来坐在别墅的沙发上，茜茜一时胆子大了起来，对他说：“我谁都不信，只相信我自己。”王董顿了一下，也笑笑：“真是没规矩”说完，王董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茜茜嗔笑道：“太规矩了，王董又觉得我甚是无趣了。”茜茜的这点野性，简单直接也让觉得她跟很多女人不大一样，让他感受到了一些不同。

　　也就是那一天，他再一次主动跟她发生了第二次。这一次，比第一次要柔情漫长一些，他没有那么野蛮，那么霸道，但是，他还是迫不及待的进入，整个过程，茜茜像是蔫巴了，他却像饿狼。王带着一种霸道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他穿好衣服，一边坐在床头慢悠悠地抽起烟，一边看着趴在床角已经收拾好的发呆的茜茜，想到在跟他的两次过程中，她两次都没有出过一声，他有些不满，半严肃半开玩笑：“既然觉得这么屈辱，就别干这个职业了。”“我只是忽然想到我爸了。”很奇怪，有那么一瞬间，茜茜看着他那张因为兴奋而变形的狰狞的脸，忽然让她想到了老家的父亲，有一种相同的衰老气息。王董猛然一愣，手上的烟也顿住。她一反常态不再具有攻击性的失意落寂的眼神，让他怔了怔。他有些不开心，这个词让他在道德上不悦他面带愠色地说了句：“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度，不能太过！”茜茜有些担心，但是还是觉得自己报复了他。

　　王董又抽起了烟，一口又一口，似乎若有所思。茜茜这时忽然佯装出了一丝求生欲给他看，她笑着，起身趴到他的腿上，故意露出一点娇呻的表情说：“别的女人，都怎么服侍你的？”王董被这一问弄笑了，说：“别的女人啊，比你温柔，比你漂亮，也比你……”茜茜说：“比我什么？”王董回：“比你懂得情趣。”哈哈哈哈茜茜大笑一声：“情趣，哦。是很会那个。”王董被她的直接给问住了，然后说：“你可以这么理解。”茜茜说：“那我既不温柔，也不漂亮，不听话，更不懂情趣，你不是亏了？”他又笑笑说：“知道就好。”茜茜起身，她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见好就收。

　　这时看向卧室外，天已经黑透了，按照惯例，他应该要离开她这里，回家，回到那个他真正的家。茜茜看过他的朋友圈，他有几条信息，发过家里那个叫太太的女人，还有在法国留学的孩子。

　　在这些男人心里，爱分很多种的。老婆是老婆，情人是情人。对老婆，是类似一种长久陪伴后的平淡亲情，尽管已经很久很久彼此都没有了身体亲密的欲望，甚至很多年都没有了性生活。但有她在，在周围的男人都二婚三婚的比较中，他自然也讨了个“不抛弃糟糠之妻”的江湖美名。反正换一个不一定就比现在的好，反正身边正好必须有个“老婆”，那就这样在着。

　　茜茜偶尔看到他朋友圈那个“太太”的称呼时，就会觉得自己糟糕。这种糟糕尤其表现在她的前男友打电话过来辱骂了她时。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了她给王董做情人的消息，被拉黑后，他用了一个新号码给她打电话，上来就骂一句：“贱不贱啊？”茜茜立马心领神会，她冷笑一声：“贱还用你说？”男友小刘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你做婊子不要脸也理直气壮啊。”茜茜说：“我不要脸，你要脸？你一次次欺骗我的时候，要脸了吗？”小刘怒气冲冲地说：“你卖怎么就卖到他身上了？”“人家给的钱多啊，我愿意啊，跟你在一起，我他妈还天天给你倒贴钱，你也没对我忠心啊。”他又骂了句：“贱皮子。”茜茜听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倒是笑了。他又骂道：“下贱的婊子。”茜茜说：“然后呢？”反正比这更难的时刻，她都躺下过。所有难听的话，她都无所谓。

　　茜茜偶尔会想想婚姻这件事，如果她没有选择躺下，跟一个男人结婚生子，又是一种怎样的人生呢？究竟婚姻的意义是什么啊？茜茜忽然有些难受，她不敢细想，细想那些自己到了那个年纪的事。如果在婚姻里，维持生计需要依靠对方养活自己的那种婚姻，好像跟她现在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反正都是屈辱的，寄人篱下的，没有安全感的。只是一个有“婚姻”的合法外壳保护。茜茜觉得有些茫然和惊慌，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她看到入职王董情妇这个职业后，银行卡里已经到账的30多万，这些都在提醒她，她的身份和目标，还有目的。她只要搞钱，钱是她唯一能确定也能抓在手里的东西。搞到一笔钱，她就自由了，就可以做自己，就可以去选择一些不一样的人生。想到这里，茜茜的情绪渐渐平复许多。

　　而就在跟王董相处的第4个月的时候，茜茜发现，有些让她害怕的变化悄然开始发生在两个人之间，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也害怕的。那是，她住到别墅第四个月的一天下午，一个春城暖洋洋的初秋，她躺在别墅阳台落地窗上的地毯上看书，王给她发了条微信，“下周我去法国出差，你一起”，也就是这一条微信一起出差的那个晚上，茜茜的思绪开始波动。

　　哪怕就算已经整整过去六年了，茜茜依然无法解释那个晚上出现的那种情绪，还是情感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你们的第二次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