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的故事》末路才子

3、第 3 章

　　茜茜拨通一个半月前打来的那个叫王董的男人的电话后，没有开口，沉默了大概十几秒，对方像是忽然间就猜出了一切，反而电话那头王董先出了声，直接问她：“你想好了？”还是那个深沉又雄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很显然，这种男人非常老辣聪明。茜茜说：“嗯。”但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草率了，这样又怎么能谈到个好价钱，就笑着补了句：“你还欠我一顿饭不是吗？”王董在电话那头轻笑了声，又顿了片刻，然后说：“明天下午我在滇池高尔夫，晚上正好在滇池海埂大坝的会所有个应酬，你过来？”

　　茜茜心里一紧，瞬间秒懂，这是在临时试探她，试一试她在这些场合怎么样，或者准确的说，是当情妇够不够格，于是她说：“好。”第二天，茜茜早早八点就到了公司，提前给部门经理发了微信，将准备好了假条放在部门经理的桌上，茜茜把电脑一关。打算先请假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化个妆，把自己好好的收拾收拾，等晚上跟他见面的时候，也好争取给自己谈个好价钱。

　　站在北京路汹涌的车流前，路边都是匆忙奔跑着，赶着上班的人，茜茜清晰地记得那天她穿着一双正红色的高跟鞋，一身修长的小碎花连身裙，却突然觉得脚下的步子都轻盈了很多，她迎着北京路的逆着人群走着，一条跟上班的拥挤的车流和奔跑的人群完全相反的路，有一种与世界逆行的那种即孤独又欣喜的兴奋感。

　　一种即将可能实现的那种理想的自由的生活，在前方诱惑着她，引诱着她。不就两三年吗？很快就会过去！要什么脸？要什么爱？给自己一点时间，要搞钱，搞钱，搞很多很多钱。钱才是最忠实可靠的。就干一两年，干够这一两年，有了钱，就可以自由了，就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做，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再或者离开这个城市，开始体面的生活，反正没人会知道她干过这，也没人会问，就算问，她不说，也没人会知道，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她干过什么，搞到钱就好了。到时候，搞到钱，就体面的回头，也就有资本换一种体面的方式向前走。只是那时茜茜不知道，有的事一旦开了一个口，就不会有真正的回头路。

　　“后来呢？”“后来啊......”茜茜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又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红色的酒汁在酒杯的璧上，上下滑着，她的嘴唇被酒汁晕染得微微红，晚霞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落在她栗子色的大波浪卷发上，此刻的她看起来格外温柔妩媚，她神色深沉地看了眼窗外的晚霞，悠悠地说了句：“今天的晚霞，跟那天很像很像”我说：“哪天？”她说：“就是第一次我选择躺下的那一天。”这时酒桌上，新开的那瓶红酒已经被我们喝了大半瓶。

　　也就是像这一天的傍晚，茜茜搬到了王董给她准备的别墅，别墅在红塔东路上，是滇池边附近的一套联排别墅。茜茜清楚的记得，在她一个人搬到王董准备的滇池边的别墅，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了九天之后。

　　她第一次躺下的那一天，也是像今天这样的一个傍晚。那是她一个人，在别墅生活的第十天的那个傍晚，他过来行使了他做为供养者的权利。那天傍晚，她穿一件纯白色的薄纱裙子，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的头发上，洒在她的身上。

　　她躺在沙发上，他像一只饿狼，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很快就进入了，她没有理由也无力反抗。就在他进入的时候，在那套几百万的别墅的客厅的沙发上，面对那个男人，她侧过脸，刚好看到阳台上，那些开得热热闹闹的绣球花，仿佛被风吹的低下了头。

　　她在一种极端的恐惧和羞辱的剧烈的情绪中，被迫完成了一切。他不喜欢采取措施，不喜欢戴着套套做，他希望她能长期吃药。一种近乎冷漠又决绝不容置疑的语气。她拒绝，事后她面无表情的躺在沙发上，刚刚他进入时那股剧烈的恐惧久久都未能散去。

　　她极少在他面前展示的一股巨大的脆弱，让他似乎慢慢从失控中清醒过来。让他感觉自己刚刚像是犯了错一样。他伸过手，像要抚摸她的脸，却又抽了回去。茜茜的脸上充满抗拒，脸上写着不愿意，她不想演，也不愿意演。

　　刚刚在他进入她身体的整个全过程中，茜茜居然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近乎静默的完成了一切。他第一次发现，居然会有女人，从身体和灵魂上，都如此抗拒他。刚刚在行使权利进入她身体时，那股剧烈的，已经得到了她驾驭了她征服了她的巨大的快乐和满足，在她这幅巨大的静默中，一瞬间就荡然无存了。他想要的那种掌控欲，得到欲，并没有真正的掌控。

　　面对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恐惧后落寞又难过的脸，他想到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他动了恻隐之心。于是起身给她接了一杯水，又走到厨房，给她下了一碗面。茜茜望着他走到厨房时的背影，似乎出现了一股“爹”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大人哄孩子，饿不饿。而这一切，不过都是他恻隐之心之下，给的一颗糖。

　　面条在餐桌上冒着热气，王董坐在她对面，仔细地打量着茜茜，伸出手理了理她披在肩上的细发，整个人好像温和了许多。茜茜吃了两口，这会儿神情又灵动了回来。她很清楚，长期吃避孕药对身体并不好，该如何告诉他，她不愿意吃药，于是茜茜收敛起刚刚的那股气性，脸上露出了温柔的表情，看着他说：“下次可以戴一下吗？”王董笑笑，只是淡淡说了句：“我会给你准备好药。”这语气根本就容不得她商量。

　　茜茜这时换了个战术，变得更温柔，又对他挤出了讨好的笑容又说：“吃药也不安全，也会有意外的呀，万一怀孕了，那可就麻烦了。”王董眼里闪过的一丝决绝和冰冷，近乎还带着某种程度的警告，冷笑一声，笑里藏针说道：“难道你要生下来吗？”茜茜淡淡的笑了笑，她当然不会。他的表情，让她忽然心里一紧，此人不仅老辣城府，还近乎狠心绝情。这时，茜茜有些后悔了，她感觉自己可能玩不过这个男人。这本身就是一场交易，男人，尤其生意人，没有几个是傻的，利弊得失，他肯定早就权衡过，算计过。

　　这时，天边已经变得暗沉，越来越沉，他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让茜茜再一次涌起一些恐惧和害怕。她希望他尽快离开，她害怕他会留下来过夜，她无法面对要跟这个让她感到抗拒和排斥的身体，继续躺下来一整夜，也不想面对这一夜他可能会继续进入的第二次，第三次。女人的身体，骗不了自己，她不想，也不想让他马上再进入一次。

　　他走到阳台，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滇池边的方向，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不紧不慢，就像第二次见面在饭局上跟人谈工作时一样。她看着他的背影，他确实显得有些老了，在五十几岁的这个生命的时间点，即使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再年轻一些的男人，也无法掩盖渐渐衰老的过程。

　　抽完烟后，他进来，看着摆在客厅桌子上，那本她看了一半，放在上面的书，拿起来看了几眼，翻了两页，又放了回去，说：“你有没有想做的事？”茜茜当然听懂他的意思，但是她没兴趣，她知道，他现在能给她的额外好处，分开以后他也同样能收得回去，但她还是侧着脸，寄挤出一丝温柔，又把问题抛给他：“王董觉得我适合做什么呢？”坐在沙发上的他突然一顿，过了几秒才说：“你不必急着现在回答。”说完，他又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另一本书，翻了两三页，他这时说了句：“也不能这样一直闷在家里，过几天带你见几个朋友。”茜茜“噢”的一声，茜茜心里明白，就像刚刚在沙发上没逃掉的那件事一样，该来的都是逃不掉的。她这个情人，要拿出去展示了，茜茜没说话。

　　茜茜看了眼时间，七点多了都，不回家的吗他？她眼里流露的心思立马被王董看穿了，王董笑了笑：“怎么，等不及想我走啊？”茜茜赶紧回补说：“哪里有，你想留到几点就几点。”说完她又面无表情地吧啦了几口面。不过这一晚，王董并没有过多停留，他穿好衣服临走前似乎心情不错地问了她一句：“面怎么样？”，她说“还行，就是有点咸了。”王董愣了愣，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叮嘱她一句“早点休息，好好吃饭。”就走了。

　　茜茜以为接下来又可以一个人安安静静过上几天独居看书做饭发呆的日子。谁知道，第二天，王董就带着她出门去见生意场上那些所谓的朋友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想行使权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