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的故事》末路才子

2、第 2 章

　　在那个冬天的下午，我和茜茜坐在她家的客厅里，喝了一些锐澳，她断断续续跟我讲起那个六年前的往事，关于那个男人，那些日日夜夜的挣扎里攒到的一百万，，统统从我眼前浮过，那天我自己感觉跟着她，仿佛也重新经历了一遍独特的人生。

　　我也想起来我的25岁，25岁那一年，我也许也有过可以赚一百万的机会，不过，最后我没有赚到。到今天为止，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认知还是什么，也许后悔，但是，也谈不上后悔。我只记得我25岁的时候，一门心思要自己工作，靠自己赚钱，25岁那一年，我靠自己赚了十几万，不过是零零散散赚来的。毕业后数年拮据的生活，有了微薄的改善，但是这样的时间并没有很长，最终，也就是这一年，我做了一些决定，这些决定并没有让我在物质层面过得更好，反而很快就将幸苦转来的钱都折腾没了。

　　对于茜茜25岁的时候，就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我还是很吃惊，也许是看到了我的吃惊。她喝了几口蓝色的锐澳，又看了看窗外摇曳的树木，转过头浅笑了一声，说：这个故事说起来很长。说完，她又笑了笑起身，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开一瓶烈一点的酒。”

　　随着她对我的信任，或者说是她的越来越强大，她对我不再有所保留，在接下来我们接触的几个月中，她断断续续的，完整的说出了这一段故事。

　　“那一年多好像把我这一生的精力都耗光了。”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一些冷冷的淡漠，仿佛看到那段时光里，她的挣扎，她的恐惧，还有那一张困住她那段生命的网。

　　茜茜是江西人，跟我不一样，茜茜毕业在湖北武汉一所国内有名的重点大学，她在读书这件事上一直脑袋比较好使，毕业后偶然来到云南昆明凭借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身份，进入了一家还不错的公司里，也就是毕业第二年，她跟他的男朋友谈恋爱，男友是一个单位的小主管，刚升值小半年。

　　那一天男朋友在世纪城的一家夜总会应酬，茜茜发了微信，男朋友各种撒谎，男朋友告诉茜茜自己还在公司里加班，可是微信步数证明他说了谎。故事也就是发生在那一晚，茜茜做了一件很野蛮，也很劲爆的事。那晚茜茜跑到会所去捉奸当时的男朋友去了，茜茜骨髓里有一股无法压抑的无所畏惧和倔强刚烈的野性，甚至还有一些狠劲。茜茜到了会所，冲进包房，里面一群男男女女一片的坐在沙发上，乌烟瘴气，酒气熏天扑面而来。包房里几个腹部隆起看起来有家室的男人，一人搂着两个女人，有的摸着腰，有的摸着大腿。在灰暗的灯光下，包房里的男人的兽性变得猥琐起来。而那个刚刚升值小半年主管的男朋友，正握着一个女人的手，脸已经跟女人贴在一起，露出了那种让她感觉到特别陌生的笑脸。

　　茜茜直接冲过去，指着前男友的脸骂。随手拎起桌上的一杯啤酒，就往她前男朋友的脸上泼了过去。这一泼把那个女生吓到大叫一声，房间里立马安静沉默了下来，歌声停了，嬉笑也停了，每个人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全把目光集中到这边。男友看着眼前这张怒气冲冲的脸，瞬间觉得没面子，生气地说：“你干什么？”茜茜说：“你他妈干什么？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在这里睡吗？”这话一说，搞的她男朋友更没面子了，于是站了起来，准备拉着她出去。茜茜正在气头上，把他胳膊狠狠一甩，骂道：“怎么，敢来这里嫖还不让我说啊？”

　　嫖这个字茜茜说得特别大声、特别有力、特别坚定，说完她还狠狠扫视了一圈在座的男人，男人们被她盯得不自在。男友说：“今天有重要的事，你别闹了行吗？”他当时还是个部门小主管，本来是来不了这种层次的场合，是他部门负责人带过来的。“你至于吗？”男友拉住茜茜。“恶心，你他妈的让我恶心。”茜茜狠狠的盯着男友，想起z爱一起的一年来，也没从他身上得到过什么，短暂的几个月的快乐后，她就时常怀疑自己可能不是喜欢他，只是喜欢c称为爱情的感觉，或者说是喜欢爱情本身。这傻逼恋爱不谈也罢，在当时的她，眼里哪能容得了这种沙子。

　　“你给我个面子好吗，有事明天说。”男友想息事宁人，“面子，你这会儿知道要脸啦，你给我脸了吗？你之前不是在出差吗？半夜三更你也说你睡了，但是你呢？你真去出差了吗？！把我当傻逼玩呢？”

　　也就在这时，房间的大灯不知被谁给打开了，亮得有点晃眼。此刻，四周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套房最里面的位置坐着一个五十岁以上的男人，茜茜一直没注意那边，他穿着一身深色休闲商务男装，个子应该挺高，在跟他旁边的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说着什么，两个人像是在谈事情。

　　这时他转过头，带着一点点调侃的语气讲道“现在的小孩脾气不小啊。”男人用一种极其冷淡的眼神观察着她，盯了片刻，又忽而打圆场一样笑了一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继续。他这句话像是，对着边上的男同事也像是说给茜茜听。在场的男人们立马应和着笑道：“是是是。”茜茜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可能是这里最重要的大人物，在场的男人和女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很恭维。

　　这让茜茜一时间心里更气了，她有些厌恶，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的猴子，被人嬉笑嘲讽。于是狠狠地用一种更猖狂肆意的眼神回击着那个五十几岁的男人，盯着他，好似在做无声的抗议和羞辱，像是随时要爆发破坏力的小疯子一样狠狠的盯了那个男人几眼。男人愣了那么几秒。

　　这时男友出来说：“对不起王董，我的私事打扰到大家了。”茜茜突然觉得充满嘲讽可笑，王董这时淡定地笑笑，对在场的人说：“年轻人嘛，精力旺盛，吵吵架很正常，来，大家继续。”于是，套房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和喧闹，歌声响起，酒杯相碰，调情嬉笑。嗡嗡嗡的声音、刺鼻的烟酒味、摇曳着的昏暗灯光，冲击着她的大脑神经，一股恶心感再次袭来，她在暗淡的光线下茜茜狠狠瞪了一眼坐在最里面的那个叫王董的男人，而男人此刻也在看着她，嘴角好似闪过一丝冷漠的嘲讽。

　　男友再次试图想把她拉走，她胳膊一甩，说了句“滚蛋，去你妈的，继续嫖去。”，说完，甩开男友的手臂，就推开门就决绝地离开了。没顾身后的一切。摩羯座的魔性和报复本能被激发出来后，没有她不敢做的事。

　　出来后她立马拉黑了男友的一切账号，彻底跟他断绝一切联系。回到家洗了个澡她就睡了，第二天照常上班，跟没事人似的，也跟没谈过这场恋爱一样。

　　“那晚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她说：“没，还记得，包房里那个五十几岁的叫王董的男人吗？这只是故事的开始。”

　　第二天，茜茜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很意外，电话是那个中年男人打来的。茜茜一听声音，像是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的腔调。男人说：“昨晚坐在会所包房里最里面那个，还记得吗？”茜茜立马反应过来了，不就是那个王董吗，她说：“记得啊，当然记得，不就是你带头嫖的嘛。”

　　男人被这句一将，笑了起来：“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解释下昨晚上的事情，就跟小李要了你的电话。”茜茜冷笑：“不需要解释，解释什么，你们嫖你们的，关我屁事。”王董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沉默了十几秒钟，然后问茜茜：“听说你是湖北武汉XX大毕业的？现在云南XX企业工作”茜茜说：“是又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男人说：“我认识你们的董事长”茜茜冷笑一声：“你想表达什么呢？。”男人笑笑，又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跟她说：“改天请你吃个饭吧。”茜茜说：“不必，没兴趣。”男人沉默了几秒，又说：“昨晚我也唐突了，跟你赔个不是。”茜茜大笑：“不需要”

　　男人笑笑，又说：“没别的意思，就是请你吃个饭，赔个不是。”以茜茜的敏锐，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他肯定不仅仅吃个饭那么简单，茜茜明白了，于是她非常直白地反问他：“你这是想跟我赔不是，还是想让我陪你？”手机那头的男人应该是完全没想到茜茜会这么直接，于是顿住了。

　　过了片刻，才说了句：“这要看你。”果然被茜茜猜到了，于是想都没想回了他一句“我对上了年纪的男人不怎么感兴趣”，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茜茜明白，这样的男人，需要的是年轻女人的身体和性，一个年轻女子的崇拜和温柔、一种对屈服于他的人格的掌控欲，如果女子还是高学历，或者有点才华和来头，他们还会在别的男人面前得到一些缺失的面子。而女人，会得到钱，很多很多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也可能得到车子，房子，得到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茜茜懂这些道理，她比谁都懂。

　　但她最终在一个又一个晚上连续加班的午夜，站在公司写字楼底下的北京路口，午夜十点多，北京路口的风扑面涌来，看着几小时后就会亮起的天空和楼下马路上多起来的车流，一边等网约车，一边发懵，突然也不知道这是她一天的结束还是开始，有点厌倦了这种永远看不到头的生活，为了那点工资，一年幸幸苦苦，又换来了什么，自己依然还是住在狭小等房间里，穿着廉价等衣服，依旧没有资本选择任何更好一点等机会。这样的自己，身体和灵魂不是也一样不属于自己吗？整个人不也是消耗在那些没日没夜没完没了的材料和PPT上，还有那些职场里的虚与委蛇、逢场作戏、职场斗争的消磨中，真是受够了。

　　卖给公司是卖？卖给一个男人也是卖，后者还能赚多些，还是自由职业。靠这种一天天的打工，到了三十岁运气好了月薪一两万，然后呢，结婚生娃还房贷？再然后呢，没有然后，就是不再年轻了，老了，还没有什么钱。她急切地想大赚一笔，赚个大几十万，上百万，然后找点自己喜欢的事做，或者寻个什么机会，再或者，躺平也好，继续读书或生活也行，权衡了下这笔交易，她只需要献出两三年的的青春、□□和灵魂，就可以拥有另一种更容易的人生，为什么不干呢？

　　我的青春又不值几个钱，□□无非就是□□，而灵魂……在一次次生活的毒打后，又有几个人的灵魂不是屈辱的。”“心里没有顾虑吗？”我的意思，不会有道德上的自我谴责吗，毕竟对方有家庭有孩子，她浅笑一声：“当然有，从决定做情妇的那一刻起，就等着有一天被裁判了。不过有钱男人的太太，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睁眼，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大利益，她就装不知道。”

　　于是，就在那个风扑面涌来的午夜，站在北京路的十字路口，茜茜拨通了那个叫王董的五十几岁的男人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