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旅途》金鱼158

64、因为你是如此美丽

　　爱是什么呢？西奥多想。
　　那天的情人节夜晚，流星与诗的结合浪漫至极，西奥多也分明感觉到了海莲娜的动摇，但是海莲娜还是拒绝了他。那时海莲娜说，他对她并不是爱。
　　那不是爱，只是一种欲望。
　　西奥多并不理解这个中含义，布雷斯也不理解。在西奥多所阅读的那些麻瓜书籍里，爱情故事大多是才子佳人，所谓的爱不过是人海中惊鸿一瞥，或是同甘共苦，或是纠缠不休。到了最后，都会对对方说，我爱你，请和我在一起。
　　婚礼上，他们会说着誓词，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远。
　　这便是西奥多眼里的爱，想要永远在一起，这一份欲望，便是爱情。
　　如果欲望不是爱情，那爱情又应该是什么模样？
　　西奥多翻阅了许多书籍，还是没有答案。并且，这个没有海莲娜和布雷斯的暑假，也让西奥多感觉到了……寂寞。
　　就像是本来开满鲜花的山坡，一夜之间荒芜了一般。
　　在这枯燥日子中的某一天，西奥多看到了报纸上有关海莲娜庭审的消息。他不能去看她，身为诺特不应该参合进这种事里。
　　于是，西奥多说谎了。为达目的而说谎，倒也符合斯莱特林的作风。为了照顾海莲娜的心理，他扮做了女孩子。
　　海莲娜看到他的时候懵了一瞬，在看到浅蓝色的清澈眼眸后认出了他。她噗嗤一笑，拉着西奥多的手说，“来的正好，我们出去玩吧。”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西奥多第一次乘坐了麻瓜的交通工具，也第一次行走在麻瓜的南市街上。海莲娜带着西奥多一路走一路吃，看到什么有趣的都会停下来。
　　“我啊，早就想这么做了。”海莲娜笑着对西奥多说，“我早就想有一次顺着吃的随便乱逛，但我不想一个人来，一个人逛街多没意思啊。”
　　海莲娜还买了一张漂亮的毯子，把它像披风一样披在了身上。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海莲娜笑着说，“就这样把自己藏在漂亮的毯子里，穿着漂亮的高跟鞋，每走一步，都像是仙女一样。”
　　她还带着西奥多去了电影院，海莲娜出手阔绰地直接让老板单独给他们腾了一个厅，专门放吉卜力的电影。海莲娜裹着毯子缩成一团，轻轻地，轻轻地将头靠在了西奥多的手臂上。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海莲娜闭上了双眼，“裹在漂亮的毯子里，暖和和地，靠在别人身上，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是就这么待着。”
　　这种微小的幸福，却是海莲娜从未触及的。因为她身边的人都有家室且性格强硬，是不会让她这么靠着的。
　　西奥多就这么和海莲娜坐在那里，专心地看着电影。他从未知晓麻瓜的画也可以动起来，陌生的语言让他努力看着字幕，一时有些目不暇接。
　　“西奥多，”海莲娜将脸埋在西奥多的手臂里，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很矫情吧。”
　　“我过去想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家庭，想要关爱，想变得漂漂亮亮的，想成为他人的光，想要一个可以陪我发疯的人。”
　　“如今我明明获得了，我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我却为我的过去而悲哀。”
　　“可我不想忘记，过去固然痛苦，可我不想忘记。”
　　“痛苦也好，绝望也好，高兴也好，快乐也好，那都是我过去经历过的，都是组成我的一部分。”
　　她前世最好的朋友曾经劝诫过她，不要活在回忆里，不要被过去所缠绕，可她就是做不到。从前世，到现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可事实上回头看才恍然发觉，她一直都没变。
　　她还是那个，活在过去里的胆小鬼。
　　西奥多摇了摇头。他并不清楚海莲娜究竟在为什么过去而悲伤，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无人能理解的，无人能触及的，无法宣之于口的，那是注定一个人的战争。西奥多隐约察觉到，海莲娜拥有着不可言说的、有关过去的秘密。他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海莲娜会选择他来倾诉。
　　有时候，关系越是亲密的朋友，越会无法说出。就像他没有告诉布雷斯，他从来没有忘记一样。反而是不那么重要的朋友可以尝试说出，反正失去也没有关系。
　　西奥多并没有问海莲娜她的过去发生过什么，他也并没有让海莲娜说出口的打算。他只是拍了拍海莲娜的头：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已经很努力地活着了。”
　　你经历过绝望，历经过艰难险阻，你曾为生活而奔波，为做自己而斗争，为过去所困扰；你曾经经历过他人无法想象的绝望，品尝过不为人知的痛苦与忧伤，你曾经独自在这世上行走，穿越过无数的绝望。你已经很努力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你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活着。
　　海莲娜哭得更大声了。
　　他们一直都说，她是失败的。她不够优秀，不够美丽，不够聪慧，学不会讨人欢心。他们不在乎她的感受，无视她的努力，他们只想看到她展翅高飞，无论这需要什么作为代价。
　　迪戈里夫人是好人，纳西莎也是。只是，他们一直说，这不怪她，她也知道。她只是，不接受罢了。不接受那样天真无知的自己，不接受从小便没有爱的事实，不接受自己被他人利用还毫不知情的过去，不接受沉浸在痛苦过去的自己，不接受面对痛苦无法鼓起勇气直面的自己……
　　但是今天，西奥多走来，为了她扮演成女孩子，告诉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用强迫自己。”西奥多这么说着，而海莲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头埋在西奥多肩膀里哭泣着，泪水染湿了他的衣裳。
　　你不用坚强，不用美丽，不用美丽，不用善解人意，你依然可以活着，依然可以拥有光与爱。
　　因为，你是你自己。
　　“感到悲伤的话就哭出来吧，感到不安的话就说出来吧，感到害怕的话就大声尖叫吧。”
　　“这不是矫情或者脆弱，正相反，会因为这些而烦恼，正是活着的证明。”
　　而他和布雷斯，都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能力。
　　“所以，尽情地哭吧。”
　　那些眼泪，正是你鲜活生命的证据。
　　“没有人有资格责备你。”
　　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命运中挣扎。有的人如布雷斯，对命运抱以嘲弄，麻木而清醒地活着；有的人如他的父亲，循规蹈矩，误以为自己可以为命运指定规则；有的人如他的母亲，被命运带走，只留下只言片语。
　　他不知道海莲娜经历过什么，但他相信她一定会胜利。
　　“因为你是如此美丽。”
　　你的脆弱与坚强，都是你与命运做斗争的勋章，隐藏在人格里，闪闪发光。
　　鲜活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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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卡了我好久，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断断续续地。最近还阳了，刚好又撞上考研，这个月生活费也因为医药费所以不够了，又没精力接单子……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知道看完这章的大家，有没有被治愈到呢？
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打算过多描写西奥多这个角色。在我原本的设想里，西奥多和海莲娜仅仅是惊鸿一瞥，海莲娜将会是藏在西奥多心底的白玫瑰。他会在暗地里帮海莲娜一把，但只会和海莲娜成为点头之交。两人的命运，只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交错。最后的西奥多，将永远独自在诺特庄园里，看日落东升，写下一个个独属于自己的故事，然后埋葬在诺特庄园的花海里。
“不可结缘，徒生寂寞。”这是我所设想的，最初的西奥多。
但是阴差阳错地，我在梳理大纲时越发发现了海莲娜的孤独。哈利是忙碌的救世主，在哈利眼里，海莲娜无坚不摧；赛德太过于闪耀，他是光，是善解人意的学长，却也最容易激起海莲娜的自卑心。而她的朋友们心智差距太大，她无法和他们交心。
所以慢慢地，我将西奥多放在了这个位置上。
我坚信从苦难中爬出来的人们都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善良，正是因为经历过绝望，才会明白他人的苦。而海莲娜需要的，正是这样的理解，这样的“同类”。
我由衷地希望，看海莲娜故事的大家，都拥有坚定地活下去的力量。
今天也请好好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