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旅途》金鱼158

57、密室

　　这是一个普通的清晨，《预言家日报》上报道了克洛泊里小精灵骚乱，得到了魔杖的小精灵对麻瓜出售制造混乱。为此，魔法部派出无数优秀的傲罗，将小精灵暴乱镇压。
　　不过哈利和罗恩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是粗略地扫过，便兴致勃勃地看着报纸上有关即将新发布的“火弩箭”的报道。赫敏倒是对此感了兴趣，他们在课本上数次学到小精灵暴乱，每一次都以巫师的胜利、小精灵变成家养小精灵为结束。
　　“为什么历史上反复出现暴动呢？小精灵是这么暴躁的种族吗？”赫敏对此很不理解，罗恩和哈利只是看着她，他们也做不出回答。
　　“赫敏，”海莲娜刚好路过，“可是巫师们并没有给他们活下去的选择呀。”
　　“小精灵在巫师界没有人接纳他们，他们不能参与教育，不能参与工作。唯一的出路便是成为贵族的家养小精灵。可是家养小精灵，只是巫师的奴隶罢了。他们除了暴乱别无选择。”
　　“为什么？”赫敏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奴隶这种东西？家养小精灵应该拥有同等的权利！”
　　“因为这符合利益，赫敏。”海莲娜是这么回答的，“这可能不符合正义，但符合巫师的利益，就像古罗马人将俘虏作为奴隶一样。他们不将对方视为人，而是视为物品。这能体现他们的高贵，还能让他们发财。赫敏，□□烧永远比自己生产来得更快。”
　　“他们不能这么做......”赫敏皱着眉，并不认同。
　　海莲娜则只是笑了笑提醒赫敏：“霍格沃兹厨房就有家养小精灵。赫敏，如果你想要了解他们，可以用自己的双眼瞧瞧。”
　　去亲眼目睹他们的可悲，正视他们的苦难。然后，作为既得利益者做出选择吧。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的沉默、揭竿而起的反抗、还是沾沾自喜的骄傲。
　　虽然赫敏有些受白左的“普世价值观”影响，但海莲娜相信，赫敏至少不会袖手旁观。
　　因为，赫敏是一个聪明又善良能干的格兰芬多。
　　夜晚，海莲娜一如既往地来到只有一张床的有求必应屋，在静谧的月光下缓缓闭上了双眼。灵魂从身体里慢慢抽离，自从练习灵魂穿梭以来，海莲娜已经熟悉了这样的感觉。
　　她在无数个月夜里将自己的灵魂抽离，只为了从命运的缝隙中得以一窥。
　　“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新鲜的、活着的灵魂.......”不知是谁的声音从何方传出，随即海莲娜失去了意识。
　　“海莲娜！海莲娜！”
　　“醒醒，海莲娜！”
　　“没有用的，她已经被我控制住了，用不了多久，你的两个朋友都将死去，而我将复活，并且比过去更为强大！”
　　“我就是伏地魔！”
　　“你在干什么？！不，不！！”
　　“海莲娜，海莲娜！”
　　是谁，在呼唤自己？
　　好温暖，温暖又潮湿。
　　待海莲娜睁开眼，目光所及的是一脸担忧的哈利，他灰头土脸，满身伤痕。而他的肩膀上，正有一个大窟窿正汩汩流着黑色的鲜血。
　　“哈利！”海莲娜瞬间一个仰卧起坐，“愈合如初！”
　　咒语仿佛没有生效，窟窿依旧流着黑色的血。
　　“愈合如初！”这一次，海莲娜对准的是哈利的脸。
　　脸上的伤痕消失了，这说明魔咒没有失效。
　　“黑魔法.....”海莲娜喃喃道，也是，斯莱特林的蛇怪怎么可能是普通的蛇怪呢？
　　豆大的泪珠划过脸庞，海莲娜此事是多么痛恨自己的无力，明明是为了保护哈利才进行的灵魂穿梭的练习，到头来，在关键时刻却什么也没做到，甚至还要等着哈利来拯救。
　　童话里总有恶龙拐走公主，勇者打败恶龙迎娶公主的传说，而海莲娜痛恨这传说，痛恨将所有一切放在勇者一人身上的王国的人们，痛恨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等待拯救的公主。而如今，她也做了一次这样的公主，多么讽刺。
　　海莲娜用尽毕生所学，所有有关治愈的魔法她都尝试了，可还是无济于事。哈利身上所有的伤都在魔咒的作用下痊愈，除了肩膀上黑色的窟窿。
　　“海莲娜，”哈利轻声安抚着海莲娜，“没关系的，一点都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海莲娜哭着苦笑，摸了摸哈利的脸。哈利有些依赖地蹭了蹭海莲娜的手。
　　就这样吧，海莲娜看着哈利肩膀上狰狞的伤口，正在往外汩汩地冒着黑色的血液，止都止不住。伤口周围的血肉都化作血水，足以见毒液的毒性强烈。
　　哈利快要死了，这是海莲娜意识到的、不可更改的事实。
　　为什么呢？海莲娜心中有万般不甘，她脑海中无数场景和念头飞过，最后只留下深深的自责。
　　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再强一点。
　　为什么，自己只能在旁边看着哈利，却束手无策。
　　为什么，自己可以这么弱小，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记忆中前世最好的两个好友的墓碑在海莲娜眼中浮现，她不想再去参加任何人的葬礼，不想再亲手打扫任何人的墓碑。
　　可她能做什么呢？
　　她已经尽力了，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
　　海莲娜看着遍体鳞伤的哈利，揉了揉他的头，将头靠在了哈利完好的肩膀上。
　　她和哈利十指相扣，她轻声说着：
　　“哈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勇敢的人，哈利。”
　　“你是最好的。”
　　哈利闻言，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他和海莲娜一起养着密室的天花板，就像小时候在德斯礼家的屋顶上一起肩并肩看星星一样。
　　海莲娜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她又要参加自己最好的好友的葬礼了，她要亲手给他献上鲜花，说出悼词。
　　她突然有点累了。
　　她不是想死，前世自杀的经验告诉她，她没有杀死自己的勇气。
　　她只是累了，她只是不再想活着。
　　她只是，不想再去给任何人扫墓，不想参加任何人的葬礼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她从这个世界的人们收到了好多好多的爱。
　　亲人的爱，朋友的爱，她所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已经很够了，她已经赚到了。毕竟，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她在12年前，就应该死了。
　　斯黛拉、赛德、德拉科、纳西莎、赫敏……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朋友。没有了自己，他们也会过得很好。
　　那就这样吧，海莲娜闭上了双眼。
　　就这样……和这个世界告别。

　　天空突然飞过一道红色，福克斯停留在了哈利的肩膀上，流下了几滴眼泪。伴随着眼泪坠落，哈利的伤口肉眼可见得愈合了起来，伤口周围中毒征兆的紫黑色也眨眼间便褪去。
　　“哈利！”海莲娜喜极而泣，“凤凰的眼泪！福克斯的眼泪可以治愈伤势和蛇毒！”
　　“你不会死了，哈利，你不会死了！”
　　海莲娜把哈利抱的紧紧的，泪水不断地从眼眶滑落，染湿了哈利的肩膀。
　　很奇怪吧？明明在得知哈利要死时，可以冷静地毫不犹豫地陪他慷慨赴死，得知他可以活下去的时候反而放声大哭。
　　失而复得最是折磨人，但也最是令人欣喜。海莲娜第一次哭得像个孩童一般，也是第一次不是因为绝望悲伤而是欢喜而痛哭流涕。
　　“海莲娜……”哈利也紧紧地回抱住海莲娜。
　　他一直觉得霍格沃兹像一个不会醒的美梦，可就在刚刚，他的梦差点就要醒了。
　　悲伤，欣喜，庆幸，所有的感情交织，这复杂的感情，哈利并不知道是什么，他只知道，他目前最真实的想法——
　　能活下来，真的是太好了。
　　而这份劫后余生，也催动着他说出了平常不敢表达的、最真实的欲望——
　　“海莲娜，”哈利轻拍着海莲娜的背，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你能永远陪着我吗？”
　　永远吗？海莲娜猛地从哈利怀里抬起头，泪水随着她的动作划过脸颊。哈利抬起手，轻轻帮她拭去。
　　“海莲娜，”哈利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直视着海莲娜那双黑色的眼睛，那双刚刚因为他的死亡而平静、又因为他的劫后余生而哭泣的眼睛，“你能永远陪着我吗？”
　　永远吗？海莲娜眨眨眼，哈利他，真的明白永远是什么意思吗？
　　“哈利，”海莲娜笑着调侃他，“你这是算表白吗？”
　　请回答我吧，这声永远，到底是你的一时冲动，还是只是单纯的渴望，或者是一生的誓言。
　　表白吗？哈利愣了愣。
　　海莲娜……成为他的女朋友吗？哈利回想起他曾经在照片上见过的，他父母的合照。
　　如果他和海莲娜一起拍照片……大概拍出来的，也是那番光景吧？哈利这么想着，点了点头。
　　“嗯，是表白。”哈利满脸通红，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灌入了大脑。
　　“你对我，是最重要的，海莲娜。”哈利学着自己在罗恩那些奇奇怪怪的书上说着表白应该说的话，又自己补充了一句，“你是唯一的。”
　　海莲娜一直陪着他，不论何时，海莲娜都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么对他来说，海莲娜就是第一位的，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吗？海莲娜楞楞地看着哈利，眼前不断闪过前世的画面，和这一世的一些场景。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你是最重要的，是在我心中第一位的。
　　从来没有。
　　她的父亲总是沉浸于他自己过去的梦里，她的母亲忙着找更多的钱养他们这些吸血鬼，她的同学们来了又走没有人留下，她前世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整天围着她男朋友打转、另一个身体不好几乎每天都在医院度过。
　　她曾经以为，自己对他人来说是重要的。可是事实是，没有了她，任何人都可以活着，她的出现和离开，都不重要，因为她是可以被替代的。
　　她不是重要的，也不是唯一的，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她不怪他人，因为她知道，别人有别人的人生，他人没有义务要把她放在第一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只有她自己。
　　有句话说是，如果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别人又怎么会爱你呢？
　　可是对她而言，如果别人都不爱她，那她那什么去爱自己。她不知道自己的优点何在，她只觉得自己浑身爬满了蛆虫，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世界是美好的，而她是个例外。
　　来到这个世界，她最大的慰藉，就是人们会认为其美丽的皮囊。
　　她早就已经不奢望了，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如此。
　　艾丽莎也好，赛德也罢，马尔福家也是，她的那个另一个时空的母亲也是，他们都爱她。
　　可他们爱的，究竟是这一具皮囊，还是只是“海莲娜”这个女孩。如果有一天自己穿越过去，或者被其他人夺舍，是不是他们也会爱着那个“海莲娜”？
　　毕竟，她是可以被替代的，她不是唯一的。
　　而此时此刻，哈利却对她说，你是最重要的，你是唯一的。
　　他说，这是表白，他在询问永远。
　　海莲娜想答应，却不知为何喉咙被堵住，说不出口。
　　泪水又溢出了眼眶，她只能急急忙忙地抱住哈利，慌张地点头，生害怕下一秒哈利就会反悔。
　　你是唯一的，你是最重要的，可以不可以永远陪着我？
　　这是她两世，听到的第一句，也是最美丽的情话。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个表白，也是她最梦寐以求的一个。
　　她尘封已久，早已不再跳动的心再次火热。她的双眼被泪水糊住，明明应该两眼模糊，她却只觉得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过如此清晰。
　　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会比现在感觉鲜明，也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活着。
　　自己可以活着，可以为了他人而活，可以为了他人的爱而活，因为有人告诉自己，她是最重要的、是不可替代的。
　　她是唯一的。
　　可是永远......海莲娜有些迷茫，真的有东西，可以说永远吗？
　　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生命、情感，所有海莲娜所珍惜的、梦寐以求的，都被它带走过。
　　有什么东西，真的可以永远存在，永不逝去吗？
　　海莲娜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她从小的教育告诉她，父母的爱是永恒的。
　　但是汶川大地震和雅安地震的时候，她的父亲独自逃命，是她的母亲抱着还没睡醒的她下楼逃走。
　　于是她以为，母爱才是永恒的。她的父亲遵循于人自私的本能，而她的母亲诠释了什么是母爱。
　　可是后来她发现，母爱是有代价的。在她备战高考的时候，因为月考的成绩不理想，她的母亲放弃了她。
　　她是废物、是吸血鬼，是一无是处的牲畜，是不值得爱的，这是她的母亲教给她的。
　　她后来又遇到两个至交好友，但是一个人梦想爱情的为了爱情而赴死，另一个追求长生，却被病魔夺去了生命。
　　所以真的会有永远吗？真的可以，再去触碰永远，追求永远吗？
　　“好，”海莲娜破涕为笑，笑容中带着释然，“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前世的经验告诉海莲娜，年少时许下的永远，往往都不会实现。
　　越是追求永远，就越是失去更多。
　　但没有关系，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理解永远的重量，也理解永远要承担的责任。
　　明知没有永远，她还是想要许下永远。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想再被抛下。
　　命运也好，时间也好，都不可以再阻拦她。
　　如果永远无法达成，她会让他变成永远。
　　到那时，无论是时间还是命运，都无法阻止。
　　她要在命运的缝隙里，捕捉一丝微光。
　　可这，真的是爱情吗？
　　海莲娜头脑里闪过这一丝疑惑，随即沉溺于与哈利的那个吻里。
　　他们在密室里接吻，带着无限的爱恋与年少时许下的永远，还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后匆匆赶来的罗恩与金妮目睹了这一幕，罗恩惊讶地下巴掉在了地上，金妮则低下头，略带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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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嘻嘻嘻！二年级期末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