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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守护的祈愿 ...

  •   “你喜欢我什么呢?”海莲娜笑着问西奥多。
      西奥多愣住了,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海莲娜那鲜活快乐的模样,蹦蹦跳跳在走廊里和双子打闹的模样,对哈利温柔的模样,和赛德一起兴奋的模样……
      还有更多的,他联想到诺特庄园的天空,母亲手中那未曾触碰到的花环,那只名叫海莲娜的猫猫肚皮的柔软。
      他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可他最后只是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能说出来。他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像布雷斯那样的口才,甚至没法将情绪宣泄出口。
      海莲娜倒是不在意西奥多的沉默,她对西奥多的印象还不错,更何况这是海莲娜平素第一次收到情人节的花朵和信。更不用说,今晚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西奥多为什么会喜欢自己?海莲娜其实有些猜测。12岁的小鬼怎么会知道爱呢?无非是在诺特庄园里憋了太久,海莲娜是为数不多闯进他世界的人,再加上这副不错的皮囊。
      年少时的爱,一点点便以为情深,一瞬间便以为永远。可海莲娜不是这样的。她的心态早就像垂垂老矣的老人,不谈风月,不谈情爱,只有合适,只有灵魂。她是前世专家们所谓的“不好伺候”的年轻人,不愿意在爱情上妥协。
      “西奥多,这个送给你。”海莲娜把小篮子递了出去,“绿色的是抹茶味的,另一个给布雷斯。”最好醉死那个憨批,让他明白世界的险恶。
      西奥多点点头,接下了小篮子,深深地看了海莲娜一眼,转身走了。
      “啧啧,真是绝情。”布雷斯从阴影中走出来,吓了海莲娜一大跳。
      “你干嘛?大半夜的夜游?”海莲娜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脏。
      “呵,”布雷斯口中吊着棒棒糖,脸上还是一副满不在意的笑容,“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布雷斯·扎比尼有一个秘密,好吧他其实有很多秘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有关西奥多的秘密。
      诺特夫人其实是自杀的。
      一切其实很简单,她得了圣芒戈都无从得知的重病,医生们无从下手,只能每日为她续命和减轻痛苦,但效果微乎其微。诺特夫人每日恶心、呕吐,浑身不停地出汗、发热,一点一点地消瘦了下去。而一切的起因,只是一场暴雨。那时候还很年幼的西奥多窗台上的花瓶被震碎了,那是他很喜爱的、母亲亲手做的花瓶。但是花瓶在窗子外面,而诺特家的窗子因为千年不遇的台风全部封死。于是西奥多就这样,跑了出去。
      他用魔力修复好了花瓶,却也被暴雨模糊了回去的路。幸好,因为暴雨害怕自己儿子无法入睡的诺特夫人发现了,并把他带了回来,一切平安无事。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只是在那天之后,西奥多和诺特夫人都出现了高热、浑身酸软的症状。老诺特不肯把他们送去圣芒戈,认为这有辱纯血家族的尊严,而是请了医生上门。渐渐地,西奥多用了差不多一周便已经痊愈,诺特夫人却越发严重了起来。西奥多为此魔咒也不练习了,整日坐在诺特夫人的床旁,却被愤怒的老诺特以耽误学习为由下令禁止再探望诺特夫人。
      唯一庆幸的是,虽然西奥多被禁足,但是布雷斯还可以。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某一个平凡的上午,诺特夫人突然清醒了过来。布雷斯欣喜地通知了西奥多,西奥多冲进了房间,依恋地在诺特夫人掌心中蹭了蹭,诺特夫人笑着拍了拍他的脸。
      “我渴啦,”诺特夫人笑着,瘦削的脸颊像骷髅一样,有些吓人,“我亲爱的儿子可不可以帮我泡一杯花茶呀?玛格丽特泡的那种。”
      西奥多点了点头,飞快地转身出去了。
      只是,布雷斯这时候却感觉到了不对。
      或许西奥多因为老诺特的缘故,对母亲种的花不太了解,无所事事隔三差五就来诺特庄园的布雷斯却是知道的。玛格丽特花因为其生长旺盛的特性,诺特夫人经常拿它编织花环,却是从来没有拿它泡过花茶。玛格丽特花,本来就只是一种观赏性植株。
      “布雷斯,”诺特夫人依然和煦地笑着,“能帮我拿一下桌子上的那瓶红酒吗?我好像有点等不到花茶泡好啦。”
      那瓶红酒,据说是诺特夫人的朋友赠与,在桌子上已经拜访了好几个月。布雷斯不疑有他,将红酒倒了一杯出来,递给了她。红酒很少,一杯倒完后,瓶里基本不剩什么。
      “好香呀。”诺特夫人闻了闻红酒,慢慢地喝了下去。
      香吗?布雷斯这时候意识到了不对,诺特夫人不是早就已经因病丧失嗅觉了吗?
      而那瓶红酒,布雷斯这时才回忆起,诺特夫人自从出嫁以后,除了扎比尼夫人没有任何朋友,而她母亲的酒,会是什么正常的酒?
      “不要......”布雷斯刚伸出手,就看到诺特夫人已经一饮而尽。
      她仍旧和煦地笑着,布雷斯却什么都明白了。
      “西奥多就拜托你了。”诺特夫人这么说着,手中的杯子滑落。而此时的西奥多,正端着花茶站在门口。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布雷斯每每回忆到这里,便拒绝继续回想。
      那时的布雷斯想,诺特夫人可真聪明啊。
      那一瓶毒酒,分明蓄谋已久。那酒是扎比尼夫人给的,而他布雷斯·扎比尼是递上毒酒的人。他不论为了什么,都会为她善后。西奥多是他的竹马,就算被西奥多看到了也没关系,一忘皆空不是扎比尼夫人的拿手项目吗?正是凭借这个,她才能保持自己在风月中永不败露。而他,布雷斯·扎比尼,也一定是会的。
      布雷斯看向门口的西奥多,他的表情里充斥着震惊、无法接受、以及茫然。
      布雷斯笑了笑,像以往一起练习魔咒时一样抬起了手。
      “一忘皆空。”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呢?”海莲娜沉默地听完,却有一些不解。
      “啧,你以为我想告诉你吗?”布雷斯不耐烦地叼着巧克力棒棒糖,他因为上次不慎在西奥多床上抽烟烫了个窟窿,以至于被西奥多发现了他抽烟的事实,现在正被勒令戒烟,“只是一种预备案罢了。”
      “什么意思?”海莲娜迷茫。
      “我那时候才9岁好吗?你以为9岁孩子的魔力能有多强?”布雷斯犯了一个白眼,“被施展了一忘皆空的人想起了过去,虽然闻所未闻,但也没有任何记载说9岁的孩子就施展了一忘皆空的。”
      “但是你赌不起是吗?”海莲娜理解了他的意思,“但为什么是我?”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有多能干,有多好,能够治愈西奥多的心灵创伤。事实上前世也确实有过这样的案例,一个11岁女孩被强,心理医生为了拯救她的心智催眠,为她的记忆打上了封条。但是封条会陈旧,总有一天深埋的记忆会某一天、猝不及防地被发觉。这可能是10年后,也可能是明天。而封条脱落之时,那份记忆已不可能再被忘却,也不可能再度封印。甚至那份回忆,会比一开始还要痛苦。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当那一天来袭,只能依靠小女孩自己的能力。
      这种从童年便开始的精神创伤,别说现在,就算是前世在医院,有完整的医疗服务,海莲娜也没有把握治好。这种精神创伤会导致的是人格上的改变,轻则精神分裂,重则人格分裂。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现在的海莲娜可以医治好的。
      “我知道,这理由有些牵强。”布雷斯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只是在争取一分希望。”
      “他很看重你,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他身上察觉渴望之类的情感了。”布雷斯自嘲地笑笑,“我真是一个失败的竹马。”
      “不,”海莲娜摇了摇头,“你已经足够称职了,你做得很好。”
      如果那时候,布雷斯没有对西奥多用一忘皆空,西奥多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他可能会因此自闭、自责、恐惧,人格发生缺陷,产生幻觉,精神分裂,甚至为了自保,可能会分裂出一个叫“诺特夫人”的人格。
      作为病人家属,布雷斯已经做得很好了。更何况,布雷斯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孤儿一般的孩子。
      海莲娜回想起刚刚,西奥多略有些颤抖的嗓音,和那一朵银莲花。
      那时,他用了多大的勇气呢?
      海莲娜是不可能因此就接受西奥多的表白的,这点海莲娜很坚持。恋爱是两个人的故事,一个人爱另一个却不爱,这是对对方的不负责。更何况,海莲娜想,或许西奥多知识孤独了太久,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只是将这份情感归结于了爱。
      只是......因此而答应布雷斯的要求,海莲娜做不到。
      “求你了。”布雷斯这样说着,跪倒在她的面前,“请你,帮帮我。”
      那一瞬间,海莲娜想到了很多。
      害怕、惊吓、羡慕、嫉妒、悲伤通通涌上心头。
      幼年之时,她多么渴望这样的情感。是亲情也好,友情也罢,爱情也行。可当她前世终于拥有了这样的好友时,却被命运剥夺。
      前世,她也曾因为挚友的病情跪倒在病床前,可是没有用。
      该走的,他还是走了。她什么也无法改变。
      海莲娜突然鼻子发酸。
      她想答应下来。
      她想让面前的这个为了自己好友拼尽全力的人,拥有这一份希望。
      就好像,这样,前世的她也能有一份希望。
      可她不能,她的理智告诉她,她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西奥多的身上,还有被迫成为救世主的哈利和被预言坠落的赛德。她做不到如此博爱。
      “布雷斯,你以为我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圣母玛利亚吗?”海莲娜笑笑,若是她真的圣母,前世她早就在医院混不下去了。医院可是一个神奇地方,那里的人心最为混杂。若是抱着牺牲与奉献的想法,若是抱着圣母一般的善良,请一定不要踏足。因为你将发现与你每日交锋的,除了死神,还有赤裸裸的欲望。
      为了金钱,人们可以失去底线、不择手段。
      布雷斯闻言笑笑:“呵,可真是小看你了。”
      海莲娜耸了耸肩。
      可能布雷斯以为她好骗吧。事实上前世确实有不少男性会用自己的悲惨过去唤起女性的同情心,因此心疼小心呵护、处处关注他,这是pua的手段之一。海莲娜倒是没有想到,布雷斯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这种高端手段。这种手段最容易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对于12岁的他们来说恐怕是百发百中。可惜,他遇到的是海莲娜。
      前世在医院待了这么久,海莲娜早就学会了自保。人善被人欺,自己的同情,很可能是自己的断头台。成年人的感情莫过于此,感情中掺杂利益,心动中掺杂警惕,懂得如何控制感情,才好进退与收场。
      布雷斯转身离开,就好像他并不在意这次的恳求失败。事实上,他已经成功了,他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布雷斯要的,本来就不是海莲娜答应下来。若是能答应固然好,若是没答应也没有关系。他要的,是海莲娜知晓这个秘密,并因此对西奥多生出同情来。不论这份同情有多少,只要种下了种子,总有一天能发芽。这时只要布雷斯推波助澜,总能成功。就算无法成功,一旦西奥多想了起来,海莲娜也不会坐视不管。
      更何况布雷斯知道,比起爱情,愧疚与同情更容易滋生,且更安全且长久。
      这便是布雷斯,精明、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十足十的斯莱特林。
      事实上,经此一事,海莲娜反而更欣赏布雷斯一点。
      海莲娜不排斥精明与狡诈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没有错误,活在这世上,一定要学会一点精明。海莲娜厌恶的是只会为自己谋利之人。资本的尽头是虚无,金钱无法带入黄土。那些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念罢了。但布雷斯不一样,他是为了保护。海莲娜不知道他们过去发生过什么,海莲娜只知道这份情谊,是满能可得的珍贵。
      若是有人不择一切代价、千方百计只为保护你,这是什么玛丽苏情节?
      只是布雷斯不知道,其实他的一忘皆空并没有成功,一个9岁的孩子,虽说学会了一些魔咒,但一忘皆空并没有人系统性地教过他。西奥多其实,听到了全部。
      他知道,他的母亲抛弃了他。但他也知道,布雷斯想保护他。
      所以他假装忘记一切,假装不知道所有,配合他们的谎言。因此,西奥多从来不碰记忆球。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忘。
      西奥多不是不懂,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不清楚爱情的味道,不了解友谊的模样。他只是从麻瓜文学的只言片语中隐约意识到,布雷斯于他,并不是爱情,但又似乎不是普通的友情。于是西奥多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和布雷斯一起正常地长大,西奥多不需要朋友,但布雷斯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将布雷斯所做的一切收入眼底,他不清楚布雷斯为何要为他做这些,但他清楚布雷斯不求回报。若是他贸然提出,才是坏了布雷斯的心意。
      是忘记,还是不忘记更好?西奥多没有答案。但是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忘记。这份回忆虽然痛苦,但也温馨。
      至少,他知道母亲是自己选择的死去;至少,他明白了自己在布雷斯心目中的地位。
      至少,他没有让布雷斯的一切守护,都藏在角落里。
      西奥多其实一生中见过许多次流星雨,在许多个冰冷的、失去母亲的夜晚,他见过无数次流星,但他从来没有许下任何愿望。他没有欲望,没有渴求,但他曾见过布雷斯向流星许愿,即使布雷斯并不承认。
      布雷斯·扎比尼才是他西奥多·诺特的流星。
      邓布利多;哦,这是……情人节巧克力?哎呀没想到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有魅力……唔。(捂住自己的侧脸)牙疼。
      斯内普:百合花味儿的巧克力,希望你可以喜欢……?(默默吃掉)啧,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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