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节 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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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学习
“汤姆，起床了。”
有点无奈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汤姆赌气地用被子蒙住头不理睬。
天知道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自己的床上时，那一刻的心情有多失望！
——随后走进门来叫他起床的竟然是女仆，这让他更加不开心了，于是他开始赖床。
“汤姆，我不想让半夜的电话吵醒你，所以才把你抱回自己的房间……别生气了，好吗？”
“……”
汤姆动了动身体，决定再生一会儿气。
圣诞假期结束，女仆和管家都回来了，虽然这意味着他们不用再重复地吃腊肠、熏肉、腌菜和面包片（最多再加上煎蛋，查尔斯只会做这个），但也意味着只有他和查尔斯两个人的生活结束了——像今天，首先进屋叫他起床的就不是查尔斯。
被子外面传来一声轻叹，一双手把汤姆连被子一块儿抱起来：“你昨天过生日的时候明明很开心。”
汤姆当然开心。
查尔斯不声不响地送了他一个大惊喜，不仅有彩纸、有丝带、有蛋糕，还有特意前来庆祝的人——查尔斯邀请了威廉姆斯上校一家，每个人都给汤姆准备了礼物，虽然不全是他喜欢的，但所有礼物都很精致。
更让汤姆吃惊的是生日蛋糕有两个，原来查尔斯是在圣诞节当天出生的，为了给汤姆庆生，他把自己的生日宴会挪到了12月31号。
在孤儿院，如果有生日相近的孩子，总是年纪小的那个迁就大的那个，汤姆这么告诉查尔斯的时候，对方只是揉揉他的头：“你的生日比较重要。”
汤姆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生日，一个真正的、隆重的、他梦寐以求的生日；不过查尔斯把两个蛋糕都均匀分给每个人的做法让他觉得很奇怪，因为事实上大家吃不了这么多，最后每个蛋糕都剩了一半。
“查尔斯，你为什么不只切一个蛋糕呢？那样就刚好吃完了。”
生日宴会结束后，威廉姆斯上校一家回去了，汤姆洗完澡，抱着枕头跑到查尔斯的房间要求一起睡，得到允许之后爬上床，然后问出了他的疑惑。
“那样的话，我们两个里面就有一个人不能和大家分享自己的蛋糕了。”
“这很重要吗？”
“很重要。”查尔斯给汤姆掖好被子，“生日蛋糕要和别人分享才有意义，如果独享了，它就只是一个蛋糕。”
汤姆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决定打消“以后过生日要自己吃掉一整个蛋糕”的想法。
因为查尔斯是这样坚持的。
查尔斯一定有他的道理。
……
汤姆想着查尔斯说过的很多话，慢慢睡着了，临睡前的最后记忆是查尔斯轻轻抚摸他头发的手带来的温暖触感，但醒来之后他却躺回了自己的房间。
汤姆知道，在查尔斯给自己庆祝了生日之后，因为他把熟睡的自己抱回房间而生气，这样的做法未免太小气了；汤姆有点心虚，但他也不肯现在就服软，他总觉得那样更丢脸。
所以汤姆继续裹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查尔斯得不到回应，又叹了一口气，拍拍怀里的这团棉被：“不管怎样，新年快乐，汤姆。”
这句话提醒了汤姆今天是1月1号，他进入六岁的第一天；他觉得六岁是一个分界点，六岁以前都是小孩子，但六岁以后就要开始学习做大人了——至少是个大孩子。
汤姆想起昨晚睡着以前做出的决定，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扒开被子冒出头来：“新年快乐，查尔斯。”
大孩子要体贴别人，不能老耍脾气。
……
然后汤姆为这个正确的决定在心里狠狠表扬了自己一把。
——在他把头探出来之后，查尔斯微笑起来，亲了亲他的脸。
这还是第一次呢！
新年过后，汤姆重新开始上课。他的家庭教师叫做埃德加·潘，是个面色苍白、神情严肃、身材瘦削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的时候调子几乎没有起伏，汤姆听着听着就会犯困，不得不用手捂着嘴偷偷打呵欠。老实说，汤姆觉得听查尔斯说话和上课要有趣得多，但查尔斯太忙了，没有时间教他。
“这几年的经济很不景气，父亲留下的棉纺厂在运作上有很多困难，我要花很多时间来处理这些事情。”查尔斯告诉汤姆，“而且费得有一部分产业在美国，那里的情况比英国还严重，我得帮帮他。”
对于军人汤姆了解不多，对于做生意的军人，汤姆就更不知道了，这听上去很复杂，汤姆觉得查尔斯的父亲和威廉姆斯上校都很厉害。
然而有一次课间休息，汤姆向家庭教师打听起这个问题时，埃德加告诉他这种现象很普遍，军队里很多高级长官都出身于有背景的家庭，他们的收入足够投资一些大的产业；埃德加还顺便向他介绍了一下军队的构成和军衔制度，然后汤姆开始意识到拥有高级军衔的人和普通士兵是不一样的，他们拥有很大的权力和财富。
而权力和财富能让人过上好生活。
本来汤姆觉得数学和历史这样的科目没多大用处，但最近他改变了想法，因为查尔斯告诉他，把数学掌握得很好的人往往在经商方面得心应手，而对历史的学习有助于他了解整个国家的宏观状态，不仅是过去的，还有现在的。
“一者是能力，一者是眼光。”查尔斯这么说，“这两样素质能够帮你成为一个成功的人，在任何领域都是这样。”
汤姆牢记查尔斯的话，并且为自己能理解它而感到得意。
——随着课程的深入，汤姆学会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些以前对他来说艰深的词汇也变得简单，现在他已经能听懂查尔斯说的大部分话语了，偶尔还能和他就某些知识展开讨论。
汤姆发现查尔斯并不是真的沉默寡言，他不爱说话恰恰是因为他总是对正在做的事情很专注；同样的，当他专心于谈话的时候，他就能说出很多让汤姆觉得高明又易懂的道理。
汤姆知道，以前查尔斯为了照顾他的水平，总是把话说得很简单，但现在不同了，他可以和汤姆聊些更有深度的东西了。
汤姆下定决心要帮查尔斯的忙，他不希望查尔斯总是那么忙碌，深夜也经常接到业务电话，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阴影。
尽快学会更多知识，获得权力和财富，这样我就能反过来照顾查尔斯了。
汤姆这么想，但没多久他就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节 学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