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令之真爱测试》藐姑射

21、第21章 如果无爱，还要眼睛做什么

　　湖水清澈见底，微风吹皱一片湖光。
　　沐颜看着抑郁地看着水中的自己，苦笑不已。她整理着自己有些破烂的衣服，拉一截红布维系在肩上，遮住破烂的衣服。
　　准备就绪后，她看了一眼岸上的美景：百花争艳，落英缤纷，惊起一只只蜂蝶翩飞。
　　风景很美，但此时的沐颜却看不到这种美。
　　她的内心充斥着自己容颜变老的哀伤，疼痛不可自拔。
　　她想到的是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她决定再次赴死。
　　没有年轻漂亮的容貌，她宁愿死去。
　　所以，她没有留恋湖光花色，毅然决然走进湖水深处。
　　她的身后，红布拖着长长的身影，染红了清澈的湖水。
　　湖水淹没的窒息感，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因为容颜衰老的疼痛盖过了一切。
　　她决定死去。自杀。溺水而亡。
　　她从容淡定地朝湖水中走去……
　　莫问从飞鱼那里跑回来，惊魂未定。
　　回到小屋时，莫问没有看到沐颜。这让他心生不祥。
　　他呼喊着沐颜的名字，冲出小屋四处寻找。
　　边喊边找。
　　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当看到被扯坏的红布时，莫问顿感事情不妙，他叫着沐颜的名字向湖水深处走进去。
　　他拉着红布寻找沐颜。
　　沿着脚印走，莫问看到一双足迹向着湖水走去，最终消失在了湖里。当他再向湖面望去时，只看到红布笼着湖水，似有人形。
　　莫问飞奔过去，跳入湖水，向那红布游去。红布包裹着的，果然是沐颜。
　　莫问把沐颜拖上岸，把她倒挂在自己肩上，背起沐颜，抓住她的双脚，飞奔不已。
　　不一会儿，沐颜吐水完毕，慢慢苏醒过来。
　　莫问放下沐颜。沐颜躺在湖边，对莫问说道：“为什么还要救我？我都不想再看到自己了，何况是你，何况别人？”说着，把头扭向一边，不看莫问。
　　莫问悲伤地说：“沐颜，我们是有婚约的，你死了就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那时我该怎么办呢，你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沐颜听后，难过地说：“婚约有什么用？我不想见自己，也不想你见到我现在的模样，我不想跟你正面说话。”
　　莫问坚决地说：“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
　　沐颜说：“那好，以后我们就不正面说话，这样可以避免你见到我现在衰老的容颜。”
　　莫问突然想到了老妖，他说：“我刚才遇到了一个世外高人，也看到了他的高明手段，能自由变换各种你想要的形象。他说可以医治你的怪病……”
　　一听到高人可以治愈怪病，沐颜当即眼放亮光，马上来了精神，她抓住莫问的手臂激动地说：“真的吗？他在哪？我们一起去找他吧，求他医治我吧？”
　　沐颜正欲起身，莫问却担心老妖说出要一只眼珠的条件，而引起沐颜担忧，他不希望这个时候再增添沐颜的心理压力。因此，他必须阻止沐颜见到老妖。于是莫问拉住沐颜说：“你连我都不见，难道要去见这一个外人吗？”
　　“什么意思？”沐颜似有警觉，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治好她，莫问一定在骗她，“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
　　沐颜松开抓紧莫问的手。莫问紧接着说道：“你现在身子虚，先休息，等你睡醒一觉，我就把药拿回来给你。我绝不会骗你的，如果到时候我没拿回来，你想怎么样都行，好吗？”莫问想尽办法安抚沐颜，他真的不希望沐颜再出什么事，治好沐颜是他的责任和使命。
　　“真的？”沐颜问道，“不骗我？”
　　“不骗你，我快去快回，千万别做傻事了，等着我，我一定会还你漂亮的。”莫问坚定地说。
　　沐颜看着莫问，最终点了点头。
　　莫问悄然离去，临走时特意嘱咐沐颜吃点水果，别饿坏了。
　　目送莫问离去后，沐颜在两人的房间之间，隔上了一层栅栏，挂上红布。
　　她不要他再看见她的模样。
　　衰老的模样。
　　任何人都不能看到。
　　莫问无精打采地走着，林中芬芳扑鼻，百花争艳，欢快的小鸟在眼前飞来飞去。
　　大自然如此多姿多彩，色彩斑斓。
　　莫问不觉看呆了，他放慢步伐，想着这里令他眼花缭乱的世界，两只眼睛都看不够，那失去一只又会怎样呢？
　　莫问再次回到与老妖相遇之地。
　　“怎么又来了？”老妖还在，似乎在掏土捉蚂蚁玩。
　　莫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搭不上话，默默地走近老妖。
　　非鱼知道莫问回来了，低着头说：“连眼睛都不愿给，还回来什么呢？”
　　莫问犹豫着，无处安放的双手打着结，小声说道：“我……我给你……”
　　“什么？”老妖非鱼问，“没吃饭？能不能大点声？”
　　莫问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老妖听罢，顿时来了兴致，问：“这么快就想好了？你这么做她知道吗？值得吗？”
　　“想好了，”莫问点点头，“为爱，我做什么都值得！”老妖听到这里，脸上划过一丝惭色。
　　“不会后悔吗？”老妖抬起头，看着莫问，“即使以后无爱了，也不后悔吗？”
　　“怎么会？”莫问提高嗓门，仿佛占了理，“为爱付出一切，倾我所有，这是我最值得骄傲的，怎么会后悔？”
　　老妖突然一阵心痛。他忍着不为人知的痛苦，说：“这就对了。眼珠好玩，你给我玩。我拿药给你回去试。”
　　“好！”莫问痛快地说。
　　老妖非鱼看着面前的莫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此时此刻，他管不了那么多，他需要莫问的眼珠，作为一条鱼，即使幻化成人，没有人的眼睛，他就不是人。
　　莫问的眼珠给了他为人的机会，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不愿更不能抛弃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他不禁冷笑了一声。
　　摸问终于下定决心。
　　为爱付出。挖眼就挖眼。
　　如果无爱，还要眼睛做什么？
　　如果有爱，还要眼睛做什么？
　　莫问悄悄安慰自己。
　　老妖微笑着问道：“是你自己挖呢，还是我帮你？”
　　莫问犹豫了一下，说：“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伸出左手。手缓慢地移向眼珠，是那般潮湿，那样颤抖。就在手快要接触到眼睛的一刹，他停住了，“有什么不疼的办法吗？”
　　老妖轻蔑地笑了：“挖眼睛怎么可能不疼？不过……”老妖咽了咽口水，似有所思。
　　莫问满怀期待地望着老妖。老妖看见莫问满怀期待的眼神愣了一下。两人就这样四目相视了一秒。老妖脸涨得通红，清了清嗓子，避开莫问的眼神，说：“不过，我可以帮你麻醉。”
　　“麻醉？”莫问一脸懵逼。
　　“噢，孤陋寡闻的你可能没有听过这个词。麻醉，名词，指转移注意让人暂时感觉不到疼痛。”莫问似懂非懂地连连点头。
　　“给你举个例子啊，”说着老妖手中拿出一个栗子，一挥手，变出了三个美女，其肤细若凝脂，其貌美若天仙。莫问再次懵逼，呆呆地看着，说不出话来。
　　老妖吃着栗子，响指一弹，丝竹管弦之声渐起，三个美女伴着音乐跳起了舞。莫问入神地看着，看着。看着看着突然老妖也跑了进来，高兴地把玩着一个光滑的石子，不，不是石子，是眼珠。他的眼珠。原来不知不觉中，莫问的眼珠已被老妖非鱼挖了出来。
　　莫问看到老妖一下子回过神来，“啊——”地惨叫一声。
　　音乐声顿时停了下来。老妖怒斥：“叫什么叫！？吓到人家姑娘了。”
　　只见莫问死死地捂住左眼，痛苦地叫喊着，左眼眶中血肉模糊。“怎么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就擅自挖了？”莫问生气地质问老妖。
　　老妖气势丝毫不输莫问，反问道：“你不是自己说想要不疼的办法吗？我这是在帮你，你搞清楚点好吧？”
　　莫问无言以对，只是捂住眼睛痛苦□□。“好了，眼睛也给你了，药呢？”
　　老妖把一个黑色木盒子递给莫问，“药就在里面，赶紧拿回去给你奶奶，趁热吃了。”莫问接过，问老妖该怎么服用。老妖像没听见似的，玩着眼珠，悠然走远。
　　看了看老妖，莫问撕了一截衣服上的布条包扎在眼眶处，然后拿着药往他们的窝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