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梦》雨中笠

4、欢乐场（四）

　　第二幕戏今晚即将上演，在白天人们得知这些消息兴致缺缺，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事，赌场在周围设立，这是一场竞技性的演出。但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
　　许译被带到了一个空白的屋子，四周只有空白的墙，他需要在里面呆三个小时——看起来并不算什么。
　　也就晚自修那么长，只是他不能做任何事，只能发呆。他原本想倚在墙上小睡一会儿，他也成功了，但因为他睡眠比较浅，所以不到半小时就醒了，而系统则提醒他他的精神值已经掉了十。
　　原来这就是惩罚。
　　许译头有点晕，但还是比较清醒的，目前的精神值大概和他期末熬夜复习后差不多。
　　“哎，好无聊啊。”他感叹道，他可以隐隐听到外面的声音，是痛苦的惨叫，他们用力地拍击着白色漆的门，白色的墙，用手指扣着墙皮，发出“嘶嘶”的声音，很尖锐刺耳——那是许译一听到就感觉毛骨悚然的声音，让人不适。
　　许译算计着时间，但深尘一直没来，为了不让自己睡着也不无聊死，他开始想事情——这些影子他看得见却摸不着，影子也无法发现他的存在，那如何找到他们的家？
　　如果把这里都炸了呢？
　　他们又无法离开这里，失去了界限，哪里都是家，那这算不算回家？
　　算了，系统应该会限制这些事情，他也没办法买到炸药。
　　他注意到了，人们的精神状态是疲软麻木的，就和影子很像，而影子，不就是人的另一种形式吗？
　　在他这么想时，门被打开，巡警向深尘点头哈腰——虽然是机器人，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脸，那是被预先设计好的趋炎附势的脸。
　　在门开时，他看到一个巡警动作怪异，手中什么都没有，却做着羁押的动作——是影子！
　　一个激烈反抗的影子在挣扎着，但无法挣脱。
　　他被推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也是什么都没有，影子似乎在大叫，但他听不见，但从影子的轮廓来看，那很像一个人——金.格林。
　　深尘也注意到了，问那个巡警：“这是谁？”
　　“先生，是一个妄图破坏演出的影子。”
　　“姓名是什么？”
　　“金.格林，先生，您要见他吗？”
　　许译拽了下深尘的袖子，深尘点了点头，巡警立刻把门打开，对另一个人说：“叫金.格林过来。”
　　门开了，黑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不久，几个巡警就带着金回来了，金身上满是酒味，有些醉醺醺地，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似乎没了生气：
　　“喂，你们干什么？”
　　“昨天，你和你的同伙妄图去破坏演出。”
　　“是的巡警先生，但你们已经把我关了六个小时了，现在我已经自由了。”
　　“你还想继续做这件事情。”
　　“但我还没做。”
　　可是巡警不听他辩解，看向深尘，深沉问：“你打算破坏夜光会，揭穿真相，是吗？”
　　“不，我可不知道有什么真相，我买不到票，所以我想破坏它，怎么了？”
　　“你觉得你现在应该很清醒。”深尘正色说，可金不买账，“是吗？您觉得我是清醒的人，那我可在高兴不过了，先生。您旁边的这位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许译一挑眉：
　　“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吧，格林先生。以及，你可不像是没钱的人。”
　　“哈，那随您说了。”金的眼里透露出失望。
　　“主线人物金.格林对您好感度下降13，目前好感度为57。若好感度低于二十，则主线人物冻结。”
　　真麻烦。
　　“走吧。”深尘说，许译就跟着他，问：“喂，把我赎出来花了多少？”
　　“一分不要，他们看身份说话。”
　　“好嘛，精神值白调了，我可真廉价！但，我大概知道了。”许译说。深尘好像只听到了前半句，他又非常诚恳地向他道了歉：“需要我补偿你一下吗？”
　　“免了，后面我的身份可不好走剧情，你得带我啊。”许译说得很放松——他就是要让深尘欠他人情，这样他以后也方便占他便宜。
　　深尘看了他一眼，眼中也有一些复杂的情绪，他不是傻子。
　　但好像，也还好。
　　“好，我带你。”
　　这里没有白天，灯光几乎一直亮着，人的作息就是晚上进行疯狂的娱乐，在表演结束后就继续工作，深尘大概给他说了些情况：
　　“这座城市叫鎏金城，其中管控全城的是一个叫做‘欢乐场’的组织，具体是什么，我并不知道。这里平均每天都会有三个人因为过度疲劳而死亡，人口出生率不足，死亡率高，每天会有将近十九个人死亡，但城市却越来越繁华。”
　　“难怪这里的人精神状态这么差。这里没有学校吗？”
　　“有，但只有贵族能上，平民就只能去打工，他们是不配有学上的——这是系统告诉我的。”
　　“所以，你是贵族我是平民对吧。”许译无所谓地说，“万恶的资本主义。”
　　“天要塌了！天要塌了！”一个老妇跌跌撞撞地跑着，她瘦弱不堪，满脸蜡黄，步履蹒跚地向前跑着，忽然，眼一黑，死在了路边，几个憔悴的年轻人拖着尸体，咒骂道：
　　“都活了五十多年了还不够！隔壁的三十二就死了，就你天天混吃混喝！早该死了！”
　　许译看着这一切，有些无言——他虽然不是一个特别正直正常的人，但对于基本的感情还是有的，这种情况让他恶心，可是反观深尘，他似乎没有什么感觉。
　　“这里让我很难受。”许译说，深尘没说什么，沉默地走着，好像老妇人的生死和他无关——也是，只不过是npc而已。
　　可在这个副本里，她对于副本而言，也是活生生的人。
　　他跟着深尘走，不知道去哪里，这条街很长，长到可以看见人生百态——酗酒者殴打着妻子儿女，劳苦的工人受到老板的欺压，贫苦的妇女献出身躯以求活命，也有为富不仁的资产阶级做着不善之事——强、奸，强卖店铺，以多欺少地殴打着平民。
　　可也有人麻木地工作着，得到工钱后满意的笑，也有可怜的孩子得到一点糖果时脸上的笑意——无奈却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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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就写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