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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汪姨一连几天想起医院的事就来气,自己当媒人这些年从来都被人供着捧着,什么时候被人在大庭广众下指着鼻子羞辱?何况她早与章雅玲一家约定好,媒人钱也收了,吃到嘴的肥肉又要吐出来,她怎么肯!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当初如果不是她,李家那丫头能顺利嫁入莫家吗?都是些白眼狼,过河拆桥! 河拆桥!
      汪姨感觉心口阵阵抽痛,她靠在老板椅上揉着胸口,哎哟,哎哟地痛苦□□。
      “三哥,你不仁休怪我不义。你闺女的把柄还握在我手里咧!”汪姨捂住胸口挣扎着直起身子伏在桌前,打开电脑D盘中的客户资料文件夹,心里算着李晓楠结婚年份,翻找存有莫凯瑞资料的文件点开。莫凯瑞的电话号码呼之欲出,汪姨看着那串数字冷哼一声道:“人人都说好事多磨,我也找点事让你享清福的女儿磨磨。”
      “喂,您好。”莫凯瑞低沉的嗓音道。
      “您好,您好,我是花城婚介所的汪雪晴,您还记得我吗?”汪姨听到莫凯瑞的声音,内心反倒怯懦起来,毕竟当初是自己与李晓楠合起伙诓骗莫凯瑞,都结婚八年了,如今才告诉他李晓楠学历造假,万一他追问自己怎么知道的,自己便撇不清关系,难道说自己为他这位八年前的客户着想,亲自去调查了李晓楠的学历?谁信呐!搞不好还得追究自己的法律责任,不妥不妥,还是算了吧。
      “哦,是您。”莫凯瑞一时语塞,婚介所的人突然给他来电话让他感到莫名其妙,莫凯瑞索性不言语等对方开口说明电话来意。通话双方默契地陷入沉默,汪姨害怕莫凯瑞多想,眼珠在眼眶里上下打转搜肠刮肚想主意,开口道:“您好,这是我们婚介所的电话回访服务,请问您对现在的婚姻生活是否满意?”
      “嗯,挺满意的。谢谢您,我有事先挂了。”莫凯瑞挂断电话,将电话放置桌上,摇头轻笑道:“原来是骚扰电话。”
      汪姨听到电话忙音,长吁一口气道:“差点把自己折进去,还好我反应快。”嘴里正念叨着,门口一瘸一拐走进来一人,是乡下的侄子李勇。李勇手里拎一袋苹果和一箱酸奶进屋搁在茶几上,哈腰赔笑着冲老板椅上冷眼瞧自己的汪姨道:“姑妈,我来看您了,上次的事是我爹不对,我来替他赔不是。我的婚事您还得多操心,多为我走动走动。”
      汪姨老板椅转了个弯,侧身对着李勇,撇嘴冷哼。不提李老汉便罢了,提到李老汉,她心头感觉郁结一团闷气,连忙摆手呵斥道:“你别叫我姑妈,我担不起!你爹在医院怎样对我,你也看到了!我庙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您也别从我这儿打注意,大家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撕破脸谁都不好看。”
      李勇忙赔笑道:“瞧您说的,您是我亲姑妈,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咧!我爹是倔脾气,成天窝在乡里没见什么世面,才不知道您也是为我好。”为了显出自己的诚意,从进门李勇就一直拄拐杖站着,这会儿太阳正毒辣,汪姨办公室虽然窗门洞开却无一丝风拂过,李勇起球的绿色V领短袖,胸脯与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一片。
      汪姨瞅了眼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李勇,扬手让他坐下道:“是你爹让你过来的?”
      李勇弓着身子慢慢坐到茶几旁的藤椅上,将金属拐棍靠着藤椅扶手,手指摩擦柔软的拐棍柄,一脸惭愧道:“不是,我爹不知道我来您这儿,我当他说去看朋友。”
      汪姨转过椅子对李勇揶揄:“带上你的东西走吧!免得日后被你爹发现,说我教坏他儿子,让我落个‘好名声’!”
      听到汪姨的逐客令,李勇急忙表态道:“姑妈,我知道您是真心帮我,我来想告诉您,我答应这门婚事。”
      汪姨瞧见李勇拎着礼品进门,已对他此行的目的猜测个七八分,现在听到这话心中不免窃喜,三哥,你儿子可比你机灵很多!汪姨想。她脸面上依旧冷冷道:“光你答应没用,你爹如果不答应,还是枉然。他到时候把你关在屋里,你连门都出不去,何谈结婚?再者你爹知道这婚事是我从中撮合,他倔脾气上来,对我像上次在医院一样不留情面,那我宁可不赚这钱。”
      “姑妈,您消消气。自从您上次走后,我一直在想法子说服我爹,但我笨嘴拙舌,哪能跟姑妈您比,所以今天特地拜访姑妈,让您帮我出出主意。”李勇一脸恳切地望着汪姨。
      汪姨头仰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欢快地打拍子抿嘴笑道:“还需要出什么主意,你自己将先前寻死腻活那套把戏,再在你爹面前耍一把,你看他同不同意。”
      汪姨一语点醒梦中人,李勇眼前一亮,拄拐起身道谢:“感谢姑妈,如果事情能成,我一定给您包个大媒人红包,我这就回去。”李勇一瘸一拐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大勇,你慌什么!”汪姨也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拽住李勇胳膊嘱咐道:“你真当你爸是傻子啊!你今天从我这出去,回去就为娶媳妇闹自杀,你爸就想不到我这层关系?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打蛇打七寸,你要一击即中,你先回去小打小闹给你爹妈提个醒,等个三五天再大闹一场,方才能成事。”
      李勇如剥蒜似地点头,千恩万谢汪姨后便回去了。李勇走后汪姨重新坐回椅子上,现在的她感觉通体舒神清气爽,煮熟的鸭子怎么可能让它飞了,汪姨不屑地笑出声。
      事情真如汪姨所愿,李老汉拗不过儿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唉声叹气中妥协应允这门亲事。李勇如愿以偿成为章家的入赘女婿,汪姨得到两家丰厚的媒人红包,赚得盆满钵满。
      但事情还未结束。
      章雅玲与李勇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李勇并不像汪姨描述的那般能吃苦,有闯劲,而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拄拐在村里晃悠,找人来家里组牌搭子,抽烟喝酒嗑瓜子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时间一长,村里人笑话章家花钱请回来一尊瘟神,闲聊到李勇时纷纷摇头唏嘘。
      章雅玲虽然口齿不清,却是个心思机敏的女孩。她悄悄与父母商量,趁现在没孩子早些与李勇离婚,若有了孩子,再想与李勇摆脱关系更加困难。章家父母也对这位新姑爷颇有微词,一直碍于女儿颜面才未挑明,现在女儿提出来,正合他们心意,两位老人表示同意。
      李勇结婚未满半年便被娘家原物退回,李家村霎时热闹起来,倒插门本就在村里引起轰动,现在还被女方离婚,此消息不亚于火星上发现生命一样劲爆。近两年李勇先是死里逃生,后又因结婚离婚成为村里的笑柄,他本就是意志薄弱的人,开始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整日正事不做,喝赌抽越发肆意妄为。
      哥哥的行径连带着李家人也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沦为村里人消遣的笑料。李晓楠闭上眼睛叹口气,泪水静静地从她的眼窝处流出,滑过鼻梁脸颊渗入沙发垫里,她翻个身平躺在沙发上,轻声自我安慰道:“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想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可郁结在她心头的万千往事怎肯放过她,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根本睡不着,她手指轻移手腕上的颗颗檀木佛珠,嘴里喃喃念起佛经。
      这日莫凯瑞休假驱车带莫萱去山中水库钓鱼。车辆在山间寂静公路上飞驰,远处雾薄如纱萦绕山腰,近处翠绿色的山峦重峦叠嶂,山脚秧田如青色地毯成片延伸,秧田间错落有致的农舍人家炊烟寥寥鸡犬相闻,路旁映山红在铁护栏外开放得娇艳欲滴。
      莫萱心情愉悦,她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向沉默开车的父亲,他皱起眉头,眼睛像蒙上层迷雾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他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肘则撑在车窗处,手不停摩擦下巴细密胡茬在思考什么。
      “爸,您在想什么?”莫萱疑惑道。
      “莫萱,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父亲放下撑在车窗上的手肘,双手握住方向盘温文尔雅道,莫凯瑞向来主张父母与孩子亦师亦友,可以相互交流想法。
      “真话,您知道我讨厌谎言。”莫萱低头从背包中拿出一袋薯片,拆开包装袋道。
      “想女人。”莫凯瑞直言不讳,莫萱拿薯片的手停在半空中,随即嗤笑一声将薯片塞进嘴里咬得清脆作响,边咀嚼边自信道:“想就想呗,反正您都这把年纪,您绝对不会离婚的,因为成本太高。”
      “别不懂装懂,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离婚?”莫凯瑞被莫萱的话激起兴趣,意味深长地笑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我来帮您算笔帐。”莫萱放下手中薯片袋,认真掰指头一项项盘算道:“如果您离婚,您将要面对巨额的财产分割。”“首先是家里的三套房产,一套您和妈现在居住的,一套给我买的正在装修的公寓,一套以妈的名义贷款买的海景房,都属于婚后夫妻共同财产,需要进行财产分割吧。
      “另外海景房的贷款分三十年付清,每月还贷一万二您依旧要支付。其次您在多家银行的存款,您持有的股票,基金,债券也要抛售变现,这些都得进行财产分割,至于您现在开的这辆奔驰——”
      莫萱打量车内四周,父亲上周刚送去4S店保养过,车座换上了全新的银灰色真皮车座套,车窗装上挡光度强的灰色车帘,父亲向来宝贝他的座驾。莫萱贼笑道:“我记得是在我十二岁时买的,也属于夫妻共同财产需要进行财产分割,老爸,您离婚就等于破产。”
      莫萱拿起腿上的薯片袋意犹未尽道:“况且现在的女性维权意识高,您要是离婚,我可不同意。”
      “到时候我会帮着妈妈与你对簿公堂,您又要面对诉讼费,赡养费,精神损失费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这些只是钱方面,还有人方面。大部分离婚官司孩子被判给母亲,如果我被判给妈,您还得向法院申请与我见面的时间,当然也不一定见得到,爷爷奶奶看孙女可就不方便咯。”莫萱滔滔不绝,说完才发觉莫凯瑞的脸越来越阴沉,她意识到自己触怒了父亲,便识趣地闭嘴。车厢内气氛凛冽到让莫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抖开搭在腿上的杏色防风衣穿在身上,怅然若思地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道:“婚姻是最为恶劣的一种偷窃。”窗外山雨欲来风满楼,远处天空大片翻滚的云层像发霉的棉絮,朝山这边飘过来,路旁高大阔叶林如喝醉的舞女疯狂地摆动着自己的躯干与枝叶,如针细雨开始拍打车玻璃,车厢内父女俩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莫萱悻悻地收回目光掏出手机,连接车内蓝牙开始播放音乐,薛之谦的《动物世界》。
      求偶时候一惊一乍
      因为害怕时常倒挂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舍弃了尾巴如果不能将它同化就寄生于它大不了一同腐化
      努力进化,笑动物世界都太假
      祖先已磨去爪牙
      相爱相杀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攀比一下谁先跪下
      不再进化动物世界里都太傻
      为情表现道浮夸
      得到了你就该丢下,人性来不及粉刷
      所有啊,人总患孤寡
      “莫萱把音乐关了,很吵。”莫凯瑞耷拉下眼皮,不耐烦道,莫萱听话地关掉音乐。
      “爸,我们回去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钓鱼本就为玩乐,如果淋雨生病太不划算。”莫萱对莫凯瑞笑道。
      莫凯瑞面无表情地打量莫萱一眼,莫萱感觉出他目光中的距离与陌生,父亲的目光让莫萱惶恐。
      “莫萱,我有时候在反思我对你的教育是否真的正确,让你务实认清世事无常,面对赤裸裸的伤害与背叛。”莫凯瑞像和一位同龄人聊天道。
      “没什么不好的,我喜欢我现在的状态,能清晰抓住真实的事物,辨别暧昧模糊的感情。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紧紧握在自己手中。”莫萱平静道,她今年二十三岁不相信爱情,不寻找某些所谓的归属与依靠,坚信有钱才得真自由。
      山间公路为单行道,莫凯瑞将车开到路边,侧身扭头望着后视镜打方向盘,他想将车倒回刚才经过的宽阔路口掉头。
      他们回城时已然夜幕降临,正赶上车流晚高峰,他们被堵在高架桥上动弹不得。莫萱从车窗探出脑袋兴趣盎然地观察桥边的圆形铁索,斜拉索式高架桥的多根铁索在空中聚成一束,铁索面镶嵌白色灯管,仰头向上看像从天空向下展开的巨大扇面。
      莫凯瑞道:“莫萱,你有时候理智得可怕,一分一毫算得很清楚。”
      莫萱收回头从背包内掏出手机,面无表情打开游戏道:“因为爸你想让我成为这样的人,不因为感情丧失理智。爸,我问你个问题。”
      莫萱正要继续说,莫凯瑞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未搭话,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眉心一紧,接通电话不客气道:“什么事?”
      一个女人在电话里娇滴滴道:“怎么还没到呀!现在都几点了,不知道人家在等你吃饭呀!”女人仿佛在莫凯瑞耳边吹气,听得莫凯瑞感觉被猫挠一般心痒痒的。他扭头看了眼聚精会神玩游戏的莫萱,语气温柔下来道:“今天不过去了,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电话里的女人娇嗔道:“今天是人家的生日,你都不过来陪人家,一年才过一回呢!你忍心让人家孤零零的呀!”
      莫凯瑞爽朗地呵呵笑道:“明天我请你吃饭赔罪,再带你去商场买你喜欢的生日礼物怎么样?”莫凯瑞每次与女人接触,都感觉自己像回到年轻时候,他已经衰老的心总能轻易被这个女人点燃,然后重新狂热地跳动。
      “你说的哦,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女人越发奶声奶气道。
      “不反悔,不反悔。”莫凯瑞疲惫的神情轻松许多,打起哈欠仰倒在座椅上。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女人话中带着怀春少女的嬉笑声。
      “小东西,你想我什么时候过去?”莫凯瑞神经完全放松,似乎忘记身旁莫萱的存在,他笑着抬手摸了摸下巴颌儿,挑逗女人道。电话里女人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父亲与陌生女人的缠绵,莫萱实在听不下去,她突然憋着嗓子尖声道:“哎哟!莫总您在与哪个狐媚子通电话呀!快别说了!听着晦气!”
      女人一愣随即道:“佳琪,你在哪?我怎么听见女人的声音。”
      莫萱的话让莫凯瑞措手不及,他瞪莫萱一眼连忙坐起身安抚女人情绪道:“生意往来的朋友,等会儿给你回电话,我先忙了。”
      “嗯,你去忙吧,注意身体,早点休息。”女人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莫凯瑞挂断电话正要发难,莫萱先开口道:“您连真实姓名都不告诉人家姑娘,是怕以后东窗事发来个死不认账吧。”她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莫凯瑞讲电话莫萱洋装游戏,实则竖起耳朵听,那女人声音让莫萱一阵恶心,她脑海里能想象出女人的样貌,一副傻白甜无知少女模样。她怎么也不明白一向睿智的父亲,为何要找个叽叽歪歪的蠢女人做情妇,可当听到女人叫他名字时,一切便明了了。莫萱冷笑道:“这种女人既好骗,又好打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拜托您以后在接这种廉价的电话时,不要当着我的面,我不是妈,只知道忍气吞声!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感情会生气会觉得恶心!”莫萱眼睛通红,她身上每根汗毛都竖起来表达她的愤怒。
      莫凯瑞被莫萱的话刺激,恼羞成怒扬手扇了莫一耳光。因为情妇,莫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挨父亲的打。看着女儿惊愕的目光,对家庭的羞愧感充盈了莫凯瑞的心。莫萱失望地看着他,他的脸上写着屈辱和羞愧,却唯独没有写责任。莫凯瑞眼眶微红,双唇微颤,面对捂脸的莫萱未说出半个字,他没想到女儿用“廉价”“恶心”形容自己的爱情,她不是一向思维新潮吗?为什么不能接受?
      莫萱决绝地转身,赌气拿起背包和外套下车摔门而去,车辆在高架桥上像贪吃蛇越排越长,没有半点松动的意思。高架桥紧连着隧道,平日里车辆来往疾驰一般不会停靠,行人很难在此地打到车,现在堵成长城更加无望,莫萱得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打车的地方。莫凯瑞望着莫萱离开的背影发愣,竟忘记叫她回来。
      莫萱把防风衣系在腰间,背起双肩包往前走,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披散的发丝在江风中凌乱飞舞,脑中父亲刚才的举动历历在目,终于,泪水夺眶而出,在脸上肆意流淌。
      她此刻有强烈的倾诉欲望,渴望有人倾听,无论是谁,只要能给予她温暖就好。她掏出手机按下解锁键,屏幕上显示一则微信消息,是远在澳洲的李昊阳发来的,要是搁在平时莫萱看也不会看一眼便删掉,现在她点开想看看他到底给自己发了什么。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内心强大的女孩,原来是自己高估了自己,受伤的时候每个人都一样感到孤独。
      李昊阳给她发来一段文字:你是不是就是对的人,我怎么知道呢?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哪有那么聪明睿智,不过我走过海洋大陆穿过赤道以后就很认真地想你,你一个短信过来我就能开心一天,你说你不开心我就乱了分寸想帮你解决。你说你想我的时候,我就想,我就知道,我想抱着你闻你头发里的味道,摩挲着你的锁骨将你搂紧。
      你是不是对的人呢?我怎么知道,我想你就是对的人吧,就让你是对的人吧。如此这样我就会更好好珍惜你,我不想有下辈子,下辈子也就这样呗,还能怎样?干脆这辈子轰轰烈烈过一过,好好爱你,被你爱一次好了。
      ——这是作家安东尼写的一段话,莫萱,圣诞节快乐,Merry Christmas。
      南半球的圣诞节在夏天,除了没有下雪,其他地方与美国过节时一样。今天我亲手做了苹果派,寄宿家庭的女主妇Kelly觉得味道还不错,我站在烤箱前想,如果你此时在我身边就好了,你那么爱吃甜食的一个人,应该会喜欢的。你送我的科比钥匙扣,我一直带在身边,它陪我去过悉尼歌剧,去过邦德街好吃的汉堡店,去过墨尔本的蒂勒尔湖,去很多地方,莫萱,我很想你,你过得好吗?
      李昊阳发来两张自己与寄宿家庭成员的合照,照片上的他身体明显比出国前结实许多,白皙的皮肤也晒成健康的小麦色。他半蹲咧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端着那盘自制的苹果派与嘴上糊满巧克力酱的小女孩合影,小女孩明显被抓拍,她呆萌地瞪大眼睛看镜头,正在啃咬手指。另一张照片中,他的手搭在一位中年男人的肩上,应该是寄宿家庭男主人,男主人笑容温和,他笑容没心没肺。
      李昊阳是莫萱的初中、高中、大学同学,他就像跟屁虫一样整天跟在莫萱身后。
      刚上初中时他还比莫萱矮半个头,现在已经长成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他的眼睛很好看,清澈明亮仿佛一汪活泉眼。喜欢打篮球,疯狂崇拜科比。莫萱性格忧郁沉默寡言,她的眼睛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不爱运动,喜欢躲在人少寂静的地方看书。
      她与李昊阳根本就是CD的正反面,两种类型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昊阳会喜欢她,她是一个对爱情没有指望的人,所以每当遇到感情问题时她总是冷若冰山。而李昊阳好像铁了心要融化她一般,无论她开口拒她与李昊阳根本就是CD的正反面,两种类型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李昊阳会喜欢她,她是一个对爱情没有指望的人,所以每当遇到感情问题时她总是冷若冰山。而李昊阳好像铁了心要融化她一般,无论她开口拒绝多少次,他还是死缠烂打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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