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平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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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清濯睁大了眼，看着屏障外浑身散发黑色戾气的妖物不停撞击着古妖兽。
这震天动地的响声威骇住了在场的妖怪，他们四处逃窜，害怕两只巨兽在搏斗中伤及无辜。
沈清濯侧眼看见身旁的楠夫人也正在伸手结印，忍不住惊问：“阿嬷你也会这个？”
她点点头，解释道：“妖主从荒芜将这些妖侍捡回后，就暗中训练他们学会这个妖法。利用恶鬼往生的怨念就能生成戾气丛生的妖物，本来是对付天帝的，但没想到却浪费在了这里。”
“可是阿嬷，这些怨念从何而来？他们修了妖道，身上的戾气不是也该烟消云散了吗？”沈清濯不解，相问道。
“修了妖道并不代表你后续不会有怨气，这些从日而终的积累，也会助他们练成这个妖法。”
原来，从一开始景瑜宁就留了后手，他支撑起屏障不过是在等待妖侍们赶来。普通的戾气并不足以为惧，可是当他们所有人的怨念都集结在了一起，这股力量才能幻化成凶猛的妖物。
妖物没有血肉，就算被利爪划伤了也能很快恢复如初。无论古妖兽如何袭击，它都安然无恙。
经此情况，蔺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屏障处，如果要击败死不掉的妖物就必须击溃这些造聚合力的妖怪。
他神情冷静，手执着妖力一声令下，身下的妖兽趁此机会率先冲向了妖障。
跟随的妖怪注意到了他的动向，知道这个机会稍纵即逝，要想击破妖物，不能只凭借古妖兽的硬拼。他们体内都提炼了妖法，一同朝着屏障的方向强行推进。
大批的妖怪席卷而来，景瑜宁变换了结印，本是顽抗在古妖兽身上的妖物陡转方向，朝着屏障奔赴而去。
可是它身后的古妖兽穷追猛进，并不给妖物任何接近妖障的机会。而蔺钰已经一马当先，带着群妖不断向前突进。
此时的妖障早已被重压围困，障外不断被妖力击打，事态变得越来越险恶。
先前为了拖延时间，障内的妖怪们力量早就消耗了不少。又被突如其来的威力袭击，有些妖侍就连妖灵也开始受损。
景瑜宁见事态不对飞身而起，身边沸腾的妖力左右疾闪，从妖障内不断迸发出了剑影密集的利刃。
障外的妖怪们前仆后继，用散发妖力的身躯集结成铁桶般的战阵，不断冲击妖障，给蔺钰身下的妖兽撞破的机会。
终于，坚固的妖障被冲破了一道裂痕，古妖兽见势朝着裂口不停地撞击，在它长啸声中，起着弧度的妖障破碎在了半空。
妖障的后方，所有的妖怪都被力量反噬，巨大的压力推翻了他们稳稳立住的身躯。惊天的巨变将他们打入了一场噩梦，妖障破碎，危在旦夕。
被撞击的力量弹飞在一侧的沈清濯紧咬着嘴唇，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吐了血的阿嬷。
她急切地飞奔上去，浑身都在轻微战栗：“阿嬷！你怎么样了！”
楠夫人手捂着胸腹，嘴里含糊不清，许是才被重创，神志生得模糊。
沈清濯想扶她起身，寻个安全的地方躲去。可是还未使力，就看见不远处的古妖兽脚起脚落，很快就要碾碎到他们头上。
更令她心慌意乱的，还有脊背上源源不断、难以接受的疼痛，让她整个身子都麻木不仁。她强撑着意志，用妖力撑起了保护层，可是下一刻却一脚被踩破。
古妖兽踩下的瞬间，沈清濯脊背上的疼痛顷刻迸发。从她的体内焕发出了炫耀的光芒，引得殿内妖怪都转移了注意。
原本凶神恶煞的古妖兽突然停止了咆哮，让所有妖怪意外的是，它继而俯下身用那巨大的头颅轻轻贴向了全身酸痛的沈清濯。
被这一举动惊愕住的沈清濯，还未及反应，古妖兽就用脑袋将她一把托起，昂起了身子，四目凌然地傲视着在场的妖怪。
“这是怎么回事？”沈清濯双手牢牢抓在了古妖兽的身上，全然的不敢置信。却见古妖兽仰天嘶鸣，惹得蔺钰身下另一只妖兽也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转瞬之间它似乎清醒过来左右摇摆，不断大弧度摆弄着身子要把蔺钰甩下身。
见此状，蔺钰一跃跳了下去，不断重复地叨念命诀，可是都对古妖兽没有作用。他眼睁睁地看着失去控制的妖兽转身就朝着沈清濯的方向疾去，当着众妖的面碾碎了他的威严。
“少主！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妖怪全都傻了眼、连番质问，“它们怎么都去投敌了？”
“这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能力，竟然让古妖兽臣服于她的？”
“少…少主，你不是说她只是一介凡人吗，如何能驾驭得了神兽啊。”
妖怪们你一眼我一嘴的，全都慌了神，引得蔺钰一脸阴沉。他也想不清楚，神识被命诀控制住的古妖兽为何突然挣脱了束缚，莫非和方才沈清濯体内的奇怪的力量有关？
他转眼看着飞身在上的景瑜宁，难不成，这就是他要留她在身边的原因？
而此时的景瑜宁双肘相抱，立在天上沉默不语。这些古妖兽应该将沈清濯当做了妖神，因为她体内的灵髓伴随着妖力的汹涌，已经修炼得极为成熟，所以才让愚蠢的妖兽们误认。
若是他也能掌控这种力量，别说眼前的古妖兽，就连踏平天界，为父报仇也指日可待。三界的神迹已经消失很久了，各路仙妖都害怕神的力量。若是这次暴露了，她就会被盯上，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他攥紧了手，眼下只能等着时机扭转，先将蔺钰这等子妖击退，再行商策了。
沈清濯看见两只古妖兽对自己百依百顺，满脸都徒生疑惑。她再俯看其他的妖怪，只见他们个个面露惊惧、不知所措。
她瞳心微微收缩，心中似是有了想法，手起妖力指向蔺钰众妖：“听我命令，把他们抓住！”
古妖兽随即扬起身子，似山呼海啸，似狂涛巨浪，它们杀气炽盛，猛着心思朝指定的妖怪冲去。
四周压力陡增，蔺钰等妖被两只妖兽围困在其中，形势顿时变得不同。
伴着疾厉呼啸的震怒，古妖兽庞然的身躯一抓一个稳，将细如蝼蚁的妖怪都掌锢在了脚下。沈清濯头皮发麻，但心中的快感畅汗淋漓。
随之，她手举浮生剑，浮翾的剑光风掣如星，直直冲向了蔺钰。她下了狠手，心中愤懑不堪，要将他害自己的祸事都如数讨要回来。
蔺钰妖力激起，随着嗤嗤数声的劲气交接，沈清濯才发现，当夜在那巷子里，披着白衣的就是他。
她怒而陡转，手持浮生剑连续不断地向他侧击。随后，景瑜宁也跟了上去，手掌着妖力将蔺钰震得气血翻涌。
他们两双合一击，以压顶之势迎头直去，一招之下，蔺钰被击溃在地。他的唇角呛出了阵阵血丝，踉跄跌向后方。
一时的气焰尽都荡然无存，本拼尽全力抵挡的妖怪，纷纷注意这边的异动，手持的兵刃也颤抖地垂下。情况甚是不妙，古妖兽已令他们身处劣势，而现在引领的蔺钰也被控制。
本被压制的妖侍们一冲而起，漫天的妖法破入敌阵，千丝万缕牵制住了失去军心的妖怪们。
顷刻之间，一切都扭转了蔺钰开始时的计划，步步将他逼上了绝岸。几十个余留的妖怪牺牲在前，将他护在了身后，四处寻觅着逃亡的路径。
沈清濯满眼怒红，想起用人指做成的骨哨，还有他处心积虑利用自己的阴鸷。她手执着浮生剑，遇到阻碍的妖怪就一刃下去，想堵住蔺钰所有的生路。
她身旁的古妖兽似乎读透了心思，跃身而起将蔺钰等妖团团围住。
随即，四面奔赴而来的侍卫们也举刃在前，将落魄众妖都压制在身。蔺钰浑身狼狈，被捆缚在其中。
前殿内，杀机泯灭，一切都恢复了如初的样子。景瑜宁在王座上高瞰跪伏在地的蔺钰等妖，开始提审问罪。
“复活古妖兽的命诀是谁教你的？”景瑜宁怒斥着双眼，方才他就观察到了蔺钰不同寻常的妖法，没有沾染任何百鸟妖族的妖道，他所使用的是古老的禁术。
难不成……这等秘术令他忍不住同清宿堂的妖神像上，那道解不开的封印术衔接在了一起。
“珞泽台是不是你盗取的？”
“你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没有说？”
一连串的提问，步步紧逼。可眼前兵变失败的蔺钰仍然沉着头一声不吭，他双眼直直地看着地上，既不认罪，也不抵抗。就像，心死了一样。
在他身边，被压制的是全身残破不堪的姣衡山。如今的他只想撕碎掉蔺钰，满腔的怒火却被妖诀紧紧控制在了喉咙里，无法发声。
见蔺钰不应声，景瑜宁伸出手诏上了侍卫长：“既然软的不吃，那就带他去无边牢狱吃点硬苦头。”
清洌如电的一句话，贯穿了蔺钰全身。他终于起了点反应，抬眸戾气相看。
无边牢狱，他可真狠。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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