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复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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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春杏也忍不住咬了一口，神色凝滞，“这可咋整？”
要是味道不好，还能侥幸赢过对方，就像是卤味一般，虽然一直被模仿，但是从未被超越，可若是味道差不多，就难分伯仲了。
“我觉得阿茹的锅盔肯定会更好些。”杨知柏说道。
“看看，杨大哥对我多有信心？你们俩啊。”姜茹哼哼两声，傲娇地扬了扬下巴。
腊梅瞥了自家兄长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比较合适了，他品的是锅盔吗？十有八九品的是自己的爱慕之心吧？
春杏万分狗腿，立即跟着附和，“我觉得哥哥说得对，就是姜茹的好吃一些呢。”
被人无脑吹了一波，姜茹差点笑出声，但是大家的表情都很认真，她默默又啃了一口饼子，细细品味了一下，看向杨知柏，“鲜肉锅盔多少钱一个？”
刚刚付款的就是杨知柏，他立刻接上了话，“五文钱。”
谁也不知道姜茹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一时间三人都看了过来。
“五文钱？”姜茹镇定自若地点点头，心里有了点想法，看来谢明玉这次是花了心思的啊。
“这锅盔好吃吗？”谢明玉款款走过来，半透明的红梅团扇遮住了她的笑脸。
这都不用猜测，定然是姜茹进店的时候，就有人告诉了谢明玉，谢明玉立马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打脸，果然是急不可耐啊。
“还不错。”姜茹笑眯眯地说道，明明好吃却说不好吃这事儿太没品了，她也没有必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显得自己跟谢明玉一样小心眼。
“不知道是你店中的好吃，还是我店里的好吃呢？”谢明玉继续问道，神色得意，目光在周围竖着耳朵的客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姜茹的身上，等着她给一个答案。
姜茹无语，纵然这味道好，但是这服务态度可不行，自己今天是顾客呢，是上帝爸爸，能不能尊重一下她花的钱？
“这当然得要留给食客们评价啊，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姜茹道，难得理她呢。
“都说你能言善辩，从前所谓甚少，如今倒是看出来了，好吃就好吃，不好吃就不好吃，说什么交给食客评价，难道是怕输了？”谢明玉嗤笑一声，好似嘲讽姜茹找理由推三阻四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都说你争强好胜，从前所知少，如今倒也是看出来了，你不就是想我承认你家的比我家做的要好吃吗？这强按人承认好坏难道是怕技不如人？”姜茹笑着问道，对比谢明玉的阴阳怪气，她可谓是阳光灿烂至极，怎么说都比你。
谢明玉有被气到。
姜茹起身道：“谢二小姐，你也太心急了，我还是那句话，好不好依然有食客评论，你我说了都不算。”
打她顿住脚步，忽然回头，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请一定要保持这个味道，还有这个价格。”
谢明玉不明所以，硬着嘴说道：“那自然会，若是顾客被我抢走了，你也不要太难过哦。”
姜茹笑笑，没应话，这价格……
“阿茹，你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吗？”腊梅问道，吃到锅盔的时候，她就心中一惊，这味道好极了，与她们可以说得算是平分秋色，这样下去，收益恐怕会大幅度降低。
“我最近悟到了一个道理……”姜茹说道。
“都啥时候了，火烧眉毛还悟什么道理？”腊梅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她知道姜茹向来是不着急，这可也太不着急了吧？
“道理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听天命。”姜茹说道，她摊摊手，“咱们得要认清一个现实，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这事儿有利可图，就拦不住别人。”
“确实如此。”杨知柏说道，他之前也着急过，但是姜茹的话有道理，只要做这行买卖，就会有人跟风。
腊梅……哥，你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嘛？
“那怎么办？”春杏觉得自个儿心情糟糕到什么新衣裳都拯救不了，“咱们就这样白白的损失？”
这话听起来有点令人气馁。
“也不是，说出来是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解决的办法只有两种，一种是不断出新品，让别人追不上你，一种是不断提升自己现有吃食的水准。”姜茹说道。
从前是大家不知道也没有做过，但是如今大家都知道这玩意儿赚钱，毕竟她那铺子和房子都是最好的证明。
这些钱多数来源于她卖出去的食谱，但是别人不知道啊，或者说别人只会相信他们看到的。
“谢明玉的锅盔味道不错，生意肯定不会差，接下来还会有跟风的。”姜茹说道，继续打着强心剂，垄断是违背市场经济的，一个镇上的小吃店又不是什么财阀，肯定是没有办法垄断的。
回想起姜茹最近的举动，在一道锅贴上反复尝试，不断的改进，腊梅问道，“所以你才努力做好锅贴的吗？”
“有这方面的原因，总不能以后被人家说咱们吃食虽然新鲜，但总比不上别家好吃。”姜茹说道，一遇着有人模仿，就害怕到出新品，不是长远之计。
而且，上次去上安城，吃到赵四师傅做的胡椒猪肚鸡，她就知道自己和真正大厨上的差别，阅历、精力、系统学习都是需要一块块积累起来的砖石，只有在这种夯实的基础上，才能更上一层楼。
她这种半道出家还没有受戒的人恐怕是跟不上了，但是也不能彻底摆烂，这食铺也凝结了自己的心血，还有那么多相熟的食客，她不想辜负别人的期待，更不想辜负自己的努力。
所以在听到钟老头的建议之后，才会不断重地提升锅贴的味道。
当然她也不会全然无优势可言，在味道上她拥有更广泛味道体验，这是历史发展沉淀赋予她的长处。
“如今少一些顾客是正常的，总不能镇上所有的食客都是咱们包了。”杨知柏说道，“而且，我瞧着阿茹的话，他们家的锅盔味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听出来了？”姜茹侧头，面露惊喜。
“提醒这么明显，听不出来就是我蠢笨了。”杨知柏跟着侧头，也笑了笑。
围观吃瓜的腊梅和春杏无端受伤，亲哥扎心。
既然杨知柏已经看出来了，姜茹也没有再卖关子，“它这里面放了一味调料，这个调味料可不便宜。”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的更多了，高成本和低价格必定会引起入不敷出，后面要不就是产品质量下降，要不提高价格，恰好这两样都是谢明玉家主打的优势，缺少任何一种，都会导致口碑的倒塌。
让人疑惑的是什么调味料？
腊梅仔细想了想，好似是有那么一种熟悉都是调味在里面，自己肯定吃过，但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春杏也想了好一会，“是同烤包子一样的调味料吧？”
“胡椒？”腊梅接着道。
姜茹点点头，确实是胡椒，他们第一次尝胡椒的人拿到的价格本就已经算是触底价了，如今胡椒的用处已经传开，但商队来往一趟并非易事，所以这个价格只会涨不会跌。
这样的东西用在锅盔上，不知道谢明玉到底补贴了多少进去。
“我拿的是赵四压价之后的东西，价格自然低很多，如今价格应该是上涨了不少，具体的价格待我询问过赵四之后吧。”姜茹说道，在历史上，有时候胡椒的价格堪比黄金，用在锅盔上——金箔锅盔，好奢侈啊。
“确定是胡椒吗？”春杏问道。
“八九不离十，明日我做两个你尝尝，应该差不多。”姜茹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死，毕竟天大地大，万一是其他的调味料呢，不过就目前她接触过的古代和现代加起来的调味品，只有胡椒是符合这种感觉的。
“等什么明天啊，现在就回去做。”腊梅说道。
“今天吗？”姜茹很想说咱们不急这一时，“今儿不是还要去取衣服吗？”
“不了，明天再取。”腊梅拖着姜茹便朝回走去，“趁咱们现在还记得谢明玉那锅盔是啥味道。”
姜茹很想说明天也可以买啊，但显然腊梅是不会赞同的，说来也是，知道谢明玉有心挑衅之后，腊梅远比自己紧张，对比起来，自己可真算不上一个合格的老板，尤其是之前去上安城后，旷工这么久。
一旦迟疑，便没有了反驳的机会，姜茹被硬生生地请了回去。
“好吧，那便试试看。”都到了店门口，姜茹只能妥协，可怜巴巴地看了杨知柏一眼：你妹妹们太可怕了。
杨知柏笑着说道：“是你太好说话了。”
“哎哟，我这也太难了，顺着民心，还被说是我的过错，给你一息的时间，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姜茹一边绑襻膊一边威胁道。
腊梅将她的围裙递过来，“哥，你说呢？”
杨知柏……沉默了会说道：“都是我的错吧。”
姜茹和腊梅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春杏，帮我碾碎一点黑胡椒。”姜茹说道，一转身正准备让腊梅把炉子的火给续上，就见腊梅已经弯腰去加柴火了，她感叹一声，“腊梅最懂我了，要是腊梅不在我身边，我肯定会慌张不已。”
“我不在这儿，还能去哪里？”腊梅的一句话成功止住了姜茹的伤春悲秋。
“嫁人了啊。”春杏说道。
“胡说！”腊梅下意识地瞧了一眼，还好屋中没有旁人。
姜茹一边揉面一边笑道：“嫁人如何？嫁人还不是柴米油盐？还能离了生活吗？”
“可是村里的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嫁人之后就生孩子、收拾家务活。”春杏疑惑道。
杨知柏却是将目光投向姜茹，他想知道姜茹是什么样的想法，他知道姜茹的性格与众不同，但那只是一个初步的概念而已，观点和细节却是能透露出更多的东西。
“这些事情自然是成亲之前就要说好，如果要嫁的那一家人不喜欢媳妇抛头露面，那就要问问家底几何，能否养家，不然死要面子活受罪，图个啥呢？”姜茹将面团揪成一个个面剂子，在案板上摆好。
“再说，这给人做工，挣得钱是干干净净的，要是这样婆家还有意见，那宁可不嫁。”姜茹说道，“过日子可不是为了委屈自己，手中有钱，在哪里腰杆子都能挺得直。”
“阿茹说得对。”腊梅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她娘也说过这样的话，现在每个月的工钱都让她都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给家里补贴家用，一部分她自己存着，当做体己钱，“没钱的话，想吃个块糕点都要看人脸色，有钱的话，想吃什么就自个买。”
“可是我见村子里面姑娘都是这样啊。”春杏说道，她认识的姐姐们，嫁人之后家里、地里，忙得团团转，一点自由的时间都没有。
“那你可说错了，你瞧你姐姐不是这样，我也不是这样，谢大小姐也不是这样，还有赵四师傅的夫人也不是这样。”姜茹说道，既见星河，甘当萤火？
这事儿也不用说得太透彻，个人自有缘法。
杨知柏在心中叹气，阿茹可不是那风吹就倒的蒲苇，亦不是那依附于人的菟丝花，她更像一颗种子，扎根在土壤之中，慢慢生长，独自便能抗住风雨，遇事儿也足够冷静应付。
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姜茹的慌张，知道自己心意的时候……
姜茹说完了话，就开始复制谢明玉的那款锅盔，为此，她特意将锅盔擀得比往常要薄一些，烘烤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
“这个香味~~”春杏深吸一口气，“有那味儿了。”
“吃辣不？”姜茹抬眸看向杨知柏，这里就他的口味不是很了解。
“可以吃辣。”杨知柏说完便看到姜茹一刷子下去，沾满了红通通的辣椒油，还没有吃，就已经能感受到嘴巴冒火了。
好在姜茹只是掰了一块给他，他尝了一口，比刚刚在谢明玉家里吃到的味道要好，“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辛辣，但跟辣椒油不同，这就是胡椒吗？”
“你没吃过烤包子吗？”姜茹问道，吃过烤包子应该对胡椒很熟悉，那里面才真的是放了大量的胡椒呢。
闻言，杨知柏叹息一声，反问道：“你们都吃过了？”
腊梅点头。
春杏点头。
姜茹……为什么听出一点幽怨的味道？
她是真的忘了杨知柏有没有吃过，想想好像是的，每次都不凑巧地到都在上学，可见读书让人错过太多的美好了，现代如是，古代亦是。
杨知柏又叹息一声，“大家都吃过了？”
“也不是都吧，总共就做了两次，上次赵四师傅来的时候，做了些，后来食客们也想尝尝鲜，又做了一次。”姜茹说道，这也不怪她啊，谁让杨知柏整日都在书院呢？
“怪我没有口福罢了。”杨知柏垂头，啃着锅盔。
无端生出了一点可怜巴巴的味道，姜茹心中不忍，“下次做的时候，给你也送一点吧。”
“如此就多谢阿茹了。”杨知柏立马换上了笑容，丝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笑容带着几分少年人得逞的狡黠得意。
“哎，我怎么觉得哥有点不对劲？”春杏一边啃着锅盔，一边悄咪咪地对腊梅说道。
腊梅将炉子里的柴火退出来，瞧了一眼正说话的两个人，心道，你这神经赶得上村口那棵银杏树了，到现在才发现，“哪里不对劲？”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在姜茹面前更紧绷一点，情绪也更为刻意一点。”春杏没有办法描述那到底是怎么一种的感觉，只能说在这一刻，他哥眼中可没有她们，大概只有姜茹了。
“是吗？没看出来。”腊梅说道，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她定然是要保密的，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尝出了胡椒的味道吗？”
“啊？”话题转得太快，春杏差点没有跟上，她看了一眼手中啃了一半的锅盔，“好像是有点哦。”
腊梅……恨不得说一句白瞎给你吃了，她掰了一小块喂进嘴里，细细尝了尝，确实是复刻了谢明玉锅盔的味道，那隐隐约约地一抹胡椒的味道，果然增色不少。
“尝出来了？”姜茹扭头问道。
“嗯嗯，谢明玉为什么要在锅盔里面加这个东西？”腊梅说道，胡椒的价格有多贵，她还是听了一耳朵的，放在锅盔里面成本确实有点兜不住。
“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不知道，是厨子自己使用的，但是她迟早会知道的，另一种是她本身就知道，就看她能坚持多久了。”姜茹说道，“要是坚持不住，只有两条路，一是涨价，二是放弃黑胡椒，无论哪个，都会对食客产生影响。”
吃食生意突然变口味，还是往差的方向变化，定然会引起食客的反感，涨价也是，对于食铺来说都是绝路。
“所以我们接下来就等他们倒闭吗？”春杏问道，这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姜茹忍不住笑了，揉了揉春杏的脑袋。
春杏啊啊啊叫着躲开，“姜茹，你洗手了吗？”
姜茹看看自己的手，略微心虚，在自己的围裙上擦擦手，嘿嘿装傻。
春杏摸了摸自己头发，很好，面粉，油……顿时咬牙切齿，吼道：“姜茹！！！”
姜茹立马后退两步，转身就逃，谁知道杨知柏正在她的身后，这个转身就投进了对方的怀中。
杨知柏被吓了一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姜茹就哧溜一下躲到了他的身后，扯着他的衣服寻求庇护。
杨知柏惊讶之后只剩下了满眼的笑意，看着气鼓鼓的春杏，试图打个圆场，“阿茹也不是故意的啦。”
“哥哥偏心！”春杏说道。
唉，真是小傻子啊，腊梅上前扯着春杏的衣领，将人拖走，避免她自行找虐。
作者有话说第146章 复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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