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田家杂事》花下千江

145、气馁

　　谢夫人回府自带热度，茶余饭后听到的都是她与谢老爷的爱恨情仇，真真假假，热闹得很，姜茹一概当做没听到，得了项妈妈礼物的腊梅和春杏也都守口如瓶。

　　进宝问了几次，什么八卦都没有探得，还起了点小脾气。

　　姜茹也一概未理，而且事后，也同腊梅说了谢明锦外祖家的显赫。

　　杨知柏以后若是做官，肯定少不了官场里面的人际往来，若是能有靠山，自然是能走得更轻松些，如今谢家既然有意交好，他们也不必端着故作不屑。

　　当然，若是谢家和陆家结为姻亲，那便更好，只是此事八字尚未有一撇，姜茹就不会说出口。

　　腊梅点点头，但依旧觉得心里不安。

　　姜茹也未多劝，只是让王友良帮忙把东西带回五塘村了，解释清楚东西的来源。

　　翌日，杨婶便带着一堆东西来了镇上。

　　“我都没见过这么好东西，你知道吧，从车上取下来的时候，这消息就传开了，后面都排着队来看稀奇，就跟咱们家上次买牛一样。”杨婶喜滋滋地说道。

　　姜茹笑着给杨婶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杨婶面前。

　　杨婶喝了一口，又看看在一旁支着脑袋听热闹的小女儿，叹息，“你啥时候有姜茹一半有眼力劲儿就好了。”

　　春杏懵逼，不是在说送礼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了自己身上？

　　杨婶也就是随口一叹，而后继续道：“这礼咱们是该收，我想着也要回礼，知柏常说那个啥……”

　　杨婶想了一会，一拍大腿，“对，礼尚往来，所以我就带了咱们自家养的鸡还有一些鸡蛋，又去捞了几条鱼，你说，比富贵，咱们肯定比不过，就有啥给啥吧，多送几次也成。”

　　听到谢家的背景，杨婶就清楚姜茹的打算了，她没读多少书，但是她相信姜茹不会把杨知柏往火坑里面推，所以姜茹觉得礼收得，那就收得，至于人情往来，她也能拿捏住一些分寸。

　　“都听您的。”姜茹说道。

　　杨婶又低头凑近道：“他们家真那么厉害？”

　　“我只知道她外祖家是开国功臣，世代习武，北疆飞鹰关还是他们家在镇守。”姜茹也小声说道。

　　杨婶在心里暗道：我滴个乖乖，这么粗的大腿竟然能让自家也沾沾福气，他们家真是走运啊。

　　杨婶虽然把东西送到了镇上，但却是由腊梅和姜茹送到了谢府，若是谢府依旧是颜姨娘当家，这东西大概率会被下面的人私吞，根本不会传到主子的耳中。

　　但是谢夫人的敲打很有效果，这消息很快到了谢夫人的耳中。

　　谢夫人莞尔一笑，“倒是识趣的，中午就用他们送过来的东西做一桌子菜吧，让明锦过来陪我用餐，老爷和吉祥院就不用送去了，牛嚼牡丹配不上人家的心意。”

　　项妈妈应声退了下去，和聪明人相处就是愉快啊。

　　这份礼送得几乎是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谢明远，因为他的杨兄在收到誊抄本之后，又给了他一本厚厚手札，让他全文背诵。

　　谢明远……

　　在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里，谢明玉的小酒楼依旧是如期上了新品——锅盔。

　　姜茹没顾得上那头，因为她跟着也上了新品——锅贴。

　　同样带一个“锅”字，东西可是千差万别。

　　姜茹站在灶前，掌控着火候，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揭开了锅盖。

　　滋滋的油爆声中，水汽升腾，夹杂着一股子焦香味，还有馅儿的肉香。

　　“咋卖啊？”后面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

　　“那门口的板子上写着呢，自己看去。”

　　“我不识字啊。”那人也理直气壮。

　　“……一文钱一个。”

　　“哎哟，这么贵啊，饺子可没有这么贵！”

　　“嫌贵正好别吃，留着给我啊，我不嫌贵。”

　　“想得美！！！”

　　……

　　姜茹的手稳稳当当，拿着定制的铲子横平竖直，接着一铲子下去，五个锅贴铲起，翻转放进盘中，露出底部带着焦黄色的半透明花纹。

　　“这个真好看。”食客将东西接过来，感叹道，“这是用面粉吗？”

　　随即又否定道：“面粉可做不出来。”

　　“这可是秘密了。”姜茹笑道，去盛下一份。

　　“哎哟，这个味道好，我喜欢。”有已经吃到嘴里的食客嚷嚷着，“这就是韭菜味儿吗？真不错，我竟然从来没有尝过！”

　　“我更喜欢酸菜，韭菜太冲了。”另一个食客说道，“不用蘸醋，也觉得清爽。”

　　“我就不一样了，我喜欢下面脆脆焦焦的面皮……”另一个人摇头晃脑说道，就这面皮恨不得能做出一篇华丽的文章了。

　　“姜小娘子的手艺越发地长进了，同样是锅贴，这可比之前要好吃些。”还有之前尝过的食客发现了重点。

　　姜茹抿唇一笑，手中的动作继续，心里却是感慨努力还是有用的，这不就有人发现了吗？

　　因着谢明玉家的新品上市，姜茹今儿准备份额不多，锅贴只有五锅，卖完即止。

　　她正忙着，余光之中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休假的杨知柏从学院回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杨知柏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来吧。”杨知柏接过进宝手中的一摞盘子，抱去了后院。

　　杨知柏将一堆盘子洗完的时候，姜茹端着一盘锅贴来了后院，搁在后院的茶几上，“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过早食，来尝个新鲜吧。”

　　“好。”杨知柏说道，打了一桶清水，洗干净手，接了姜茹递过来帕子擦干净手，坐了下来，“这就是锅贴？”

　　姜茹将洗好的碗盘一只只擦干净，放在箩筐中，“你知道？”

　　“进门的时候看到牌子上写了。”杨知柏尝了一个，底部酥脆，肉馅儿汁水充沛，“这是什么馅儿的？”

　　“两种馅儿，一种是韭菜的，一种是酸菜的。”姜茹说道，上次决定做韭菜馅儿的锅贴后，她便买了“洋种”，挑出韭菜种子，让杨叔在村里帮忙种着，还有自己原先种的那些蔬菜，也让杨叔帮忙照看，有什么成熟了，便送到镇上。

　　“那便是韭菜的了。”杨知柏自言自语道，又夹了一个酸菜的，酸酸爽爽，也不错，“以后就做这两种馅儿？”

　　“哪能啊，咱们家里种的那些根本不够，杨婶在村里帮忙收菜呢，到时候是啥馅儿恐怕得要当天才能知道了。”姜茹说道，如今没有大棚蔬菜，物流储运方式也落后，方知现代社会的便捷。

　　“咱们”两个字让杨知柏的心情雀跃了起来，明知道姜茹说这话没有旁的心思，但依然为之心跳快了两拍，患得患失便是如此了。

　　“今儿生意如何？”杨知柏惦记着谢明玉找碴的事情，开口询问道。

　　“较之平常差了一些。”姜茹实话实说道，新品以后可以吃，但是锅盔的折扣就这两日了。

　　“她欺人太甚。”杨知柏忍不住说道，虽然姜茹说了吃食很容易跟风，但是这样步步紧逼实在是过分，但他又深感无力，他既不能帮着姜茹做出一道吃食，又不能帮着姜茹吵回去，挫败感让他觉得深深的愧疚，真是不中用。

　　姜茹从杨知柏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点懊恼，她笑着说道：“所以啊，你得赶紧考取功名，日后再有人欺负我，我便报上你的大名，立马将人吓走。”

　　“合该是我安慰你的，倒是让你安慰了我。”杨知柏说道，也跟着笑了，眼神温柔，“那我一定好好努力，定然不让阿茹失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茹觉得杨知柏念着“阿茹”两个字时，语气微微不一样，但是她很快就将之归结为是自己想多了，单身久了，看谁都是眉清目秀。

　　因为食客少了，姜茹准备的食材较之往常少了三分之一，依旧是一卖完就收摊，“走，咱们去吃吃谢明玉家的锅盔。”

　　“真的要去吗？”春杏迟疑了，会不会很丢脸啊？

　　“她们都光明正大地来咱们店里吃了，咱们还要躲躲藏藏，难道是怕了不成？”姜茹说道，她已经换了身漂亮的衣裳，就当自己放个假呗。

　　杨知柏瞧着姜茹窈窕的身影，忍不住挪开了目光，耳根也微微地泛红，脑子里不断响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也是，咱们去摸个低，心里也有数。”腊梅也持赞同的态度。

　　“带着牌子，等会还得把衣服给取了。”姜茹说道，上次谢家送来的布料，她已经拿去布店让人帮忙做成衣裳，算算时间也该去取了。

　　“知道了。”提到新衣服，春杏就立马来了兴致，动作麻利地去拾掇自己了。

　　一行四人慢慢散步到谢明玉店铺附近，这个时间点已经过了早食的时候，还有少数的人在等着。

　　“你们去寻个位置坐下来，我买好了拿过去。”杨知柏说道，“口味上有没有要求？”

　　“鲜肉。”

　　“纯素。”

　　“随便吧……”春杏说道，自打被迫吃了好一段时间的面食之后，她便对面食没了那么大的兴趣。

　　杨知柏去排队，姜茹她们三寻了张桌子坐下来，“有啥喝的？”

　　腊梅看了一圈，看了看别人的桌子，“有白粥。”

　　“那便算了。”姜茹说道，白粥会冲淡锅盔的味道，除非是个梅干菜的。

　　杨知柏很快就带着四个锅盔回来，分给众人，自己留了一个跟姜茹一样的口味。

　　拿到的时候，姜茹就知道应该还不错，锅盔很薄，几乎能看清楚其中的馅儿，小麦的焦香和内馅的鲜美扑面而来，姜茹小小地咬了一口，口感酥脆，内馅儿柔软，很不错。

　　腊梅吃了一口，便眉头紧皱，“这个味道很不错，与我们的不相上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