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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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柠月忽地直冲过来，林北生并没有闪躲，藏锋出鞘，只一瞬就贯穿了她的身体。
然而手上却并不是刺穿肉|体的质感，凶厉的一刀莫名落空。
是虚影！
“李柠月”的脸上还带着她那玩味的笑，身体被贯穿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行动。
不好，她在转移注意！
转头一看，果然，耿思源已经朝边缘的栏杆处跑过去。
再顾不得身后的李柠月，林北生向前一扑，将嘶吼着神志不清的耿思源扑倒在地。李柠月厉叫着冲向自己的后背，林北生已经来不及躲闪——
楼下阵阵警笛声愈发清晰。
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柠月的身影凭空消散，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攻击落到了林北生身上。耿思源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白色的泡沫从嘴角流出来，他四肢抽搐着蜷缩起来，看起来极其痛苦。
林北生调整记录仪拍清了耿思源的脸。
“刘队，”他对麦克喊话，“需要急救，耿思源好像中毒了。”
“周栩带人上去了，”刘队的声音从频道中传来，“救护车很快就到。你那情况怎么样？除了你和耿思源还有没有别人？”
“楼顶只有我和耿思源，”林北生抬头看了一眼周边，“刚才我看到的李柠月应该是虚影，可能是通过法术映上来的。”
“你要小心，”刘昊天忽然沉声，“这种法术往往有距离限制，而且在楼顶布置香料也需要时间，她很可能还没有离开。”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先带着耿思源下去，他现在生命状况不太好——”林北生背起耿思源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刘队，周栩没有在公频里吗？”
刘昊天也是一怔，“她在啊……”
可是从周栩领着人出去，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她非但还没走到顶楼，甚至没有在公频中喊话？
“……周栩！”林北生心头一沉，频道中没有回音。
李柠月还没离开！她就在从顶楼到外面的路上！
“你先不要动，林北生，”刘昊天沉声，“消防已经到了，悬梯会接你和耿思源下去，我现在就带人去找周栩，你不要轻举妄动！”
“……是，”林北生的手指在藏锋的刀鞘上攥出一道印记，他咬牙将耿思源拉到护栏边上。
“部长！监控李柠月的小组报告，李柠月根本没动，她还在自己家里！”
有人跑过来报告，托住了刘昊天行动的脚步。
刘昊天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嘱咐他们按照规划的线路去找周栩带领的小队，自己留下来听报告。
“怎么可能？”他一把扯来电脑，监控李柠月的小队正在视频通讯中。
“李柠月真的在家，部长！”视频中的人一脸焦灼，只见他把隐藏在窗口的高清摄像机推了推，镜头中的影像更清晰地呈现在分屏中。
李柠月正对着小台灯写作业。
她甚至如有察觉地看过来，对着镜头笑了一下。
“那……”刘昊天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那现在寝室楼里的……是谁啊？”
“头儿，还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视频里的人看到刘昊天的神色，有些犹豫。
“李柠月的住址虽然看起来偏，但是离那个线香的作坊挺近的，地段也不错，是没拆迁的老房子，往前走几步就是尼埃拉依教堂，”那人顿了一下，“我们刚查询到了住户的信息，这个楼都特么快一百年了，户主从来没变过，走访的邻居都说这家一直住的是这个小女孩，你说这李柠月，该不会是个妖吧？”
“你特么自己不是斩鬼师吗？”刘昊天情急之下已经失态，“她是不是妖精，你不会自己探一探吗？”
“问题就是这个啊头儿，”视频中的人也很崩溃，“那李柠月的气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她愣是半点妖气也没有啊！”
……
“铛——”
刀光相接，一切又在下一秒归为沉寂。
周栩收回牵丝，握刀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对方的刀法太好，自己硬拼上去根本没有取胜的余地。
跟着她一起来的几个警员都已经被撂倒。只有周栩一人追逐那人拐入了偏僻的角落中。此时长长走廊中被染上了一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对手改变了这里的“场”，此间完全由他掌握。
“你是谁？”周栩问了一句，话语在空旷的走廊里来回荡漾。
这里已经和现世脱离，耳麦也接收不到任何电波，那个人把它们困住了。
“为什么找耿思源？离开京城后，你仍然在收集灵魂！”
说不准是碰巧遇到还是重了埋伏……
有在赵千石酒店的前车之鉴，现在谁都不可信任。
“小青，”周栩凝神默念，把刀灵放出来。
他在阴阳之间行走，不会被简单的幻境干扰。
“去找林北生。”
小青转身，凭空消失在黑暗里。
“我们的人已经到天台了，你现在困住我也没有用，”周栩道，“你是李柠月？还是假扮赵千石的那个人？”
她缓缓向前走着。
牵丝横刀在前，可四面都是威胁，危险无处不在。
周栩：“你——”
寒风扑面而来，周栩只得偏头躲开，利刃擦着周栩的脸飞过，她甚至能闻到对方刀刃上生铁的腥气。
还不待站稳，那人又从周栩后腰处刺来。
牵丝中满注真气，瞬时发出幽幽微光，两刀相接之处气流被冲撞开来，周栩直接被抵到了背后的墙上。
但她终于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这是那人自交手以来从未露出的破绽。
周栩手中早攥着一张大光明符，对准脚步声音的方位一扔。符篆像是离线的箭矢，在空中燃烧起来，“噗——”一声，在空中爆炸开来，霎时此间明亮了一瞬，但周栩只看到一个残影。
何其相似，和半年前在伦敦学校中的那一次。
本不应该这样的，那一次没有考虑幻境的因素，从那以后周栩的大光明符被她改良了不少，如果遇到和当时一样的情况，绝对可以瞬间解决。
眼前又逐步趋向黑暗，她的法术失效太快，这只能说明……那人的法术控制的场比周栩符篆的力量强大太多。
“嗤——”
就在符篆燃烧殆尽就的瞬间，斩鬼刀的气息扑面而来，对手和周栩一样，他们都是灵使！
几次交手，周栩的都没办法近那个人影的身。他的刀力量太强，周栩单是抵挡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她和林北生从幻境中离开不久，她身心俱疲跟本来不及调整，此时一路的追击已经快要把她最后一点精力耗干。
“周栩！”
有人在叫她！
是……林北生！
他的声音能传过来，这并不是完全虚幻的空间，那个人只是用法术对环境造了些许的改变！用先前改造过的应对幻境的符篆反而不适合。
那人也听到了林北生的声音，他脚步有一丝慌乱。
周栩鼓动真气，瞬间冲破了指尖的脉络。
“日出东方，赤赤阳阳。阴邪退散，光明来复！”
鲜血和咒术一同向前冲去，周栩指尖爆发出耀眼的炫光。只要将真气集中在一点上，不论施术者的真气水平是不是碾压周栩，在这个小范围的幻境中，没有任何边界能承受得住这种力量的打击。眼前的黑暗被撕裂开来，整个走廊中光明如白昼。周栩的视野无比清晰，她追逐了一路的人终于没能再及时地躲闪开来，他的面容闯进了周栩眼中。
这人是……
“周栩！”林北生终于拐进路口，还没跑到她身边就被耀眼的光亮逼退。睁开眼时周栩没能稳住身形，被牵丝带着直接往一户宿舍门内冲去！
“啊啊啊啊啊——”
林北生终于拉住周栩，将整个人都拉进自己怀里才避免了她继续往前冲的趋势。
他从周栩手上接下牵丝，淡定地收刀入鞘。
给林北生引路的小青也完成自己的使命，慢悠悠地回到了牵丝中。
在他们眼前，三个男孩抱作一团，还有一个单独蜷缩在被子里，恐怕是因为没穿衣服而瑟没能及时逃离床铺。
可能是周栩的符力量太大。
也可能是两个人交战的真气波动影响了宿舍楼的供电系统。
现在整栋楼的所有灯都亮着。
每个人都很惊恐。
除了林北生。
“抱歉，打扰了，”林北生抬手示意，“正在协助公安办案，请你们谅解。”
三个男孩目光呆滞。
其中一个颤抖着手，从桌上胡乱摸了一本练习册，遮住了自己裸|露的前胸。
“事情已经解决，你们早点休息，”林北生说。
他的态度和语气是很值得信赖的。
但这就不得不忽略他身上的校服……和周栩身上因为没来得及换也穿着的校服。
“晚安，”林北生抿了下唇，带着周栩退了出去，离开前还不忘帮孩子们把门关上。虽然不锈钢的门板被周栩彻底贯穿，现在门上还停留着一整个周栩的形状。
林北生：“你人有没有事？”
周栩摇了摇头，她被冲破的手指被林北生掏出手帕简单系上，随后林北生拉着人火速离开宿舍。
爆破一般的声响和全楼亮起来的灯光惊醒了每一个人。开房门的声音层层叠叠在楼道里形成回音。不断有男孩的声音带着几句稚嫩而突兀的脏话飘出来。
“我已经接到周栩了，”林北生对耳麦说道，“是，没有发现其他的痕迹，那个人应该已经逃走了。”
“好，我们这就去汇合。现在寝室楼里面的情况有点混乱，可能要赶紧联系校方来解决，”林北生继续道，“我还需要医药箱，嗯，周栩受了伤。”
他们在一楼遇到了来接应的人，他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把被施术者击昏的警员门转移。看起来并没有外伤，但有没有被使用损害性的法术，还要等医生检查。
林北生和封锁宿舍楼的警员表明身份，他们径直离开。
“……林北生。”
周栩忽然扯了扯他的手，两个人已经走到室外，僻静的校园小路和嘈杂的男生寝室形成巨大的反差。
周栩摘了移动耳麦，林北生也把频道关停。
“怎么了，”他上前一步揽紧她肩膀，周栩的身子有些不自主的抖动，额头上冷汗直流，“除了手指，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林北生……”周栩完好的那只手紧紧攥住了林北生的衣摆，“那个人是泉翁。”
“他的身法套路我曾见过的，天台上假扮‘赵千石’的人也是他，”周栩的眼泪涌出来，“他是看着我从小长到大的人……但是他每一刀都想让我死！”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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