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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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寓的窗户看出去，能望到不远处的尼埃拉依教堂。
一路走来，这座城市给周栩的印象和这座教堂有莫名的契合感。纵然沧桑又饱经风霜，但风骨和优雅依然挺立。
虽然仍在夏季，但周栩不难想象它傲立风雪的样子，那必然是坚韧而高贵的，古老但铿锵的。
周栩打开窗子，空气涌进来。这里和京城不一样，哪怕是盛夏的季节也没有致命的闷热，阳光被参天的杨树渡去了炽热，余下的温暖撒遍每一个角落。
“周栩？”林北生在身后唤了一声。
周栩转身，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还挥了挥手。
“你……”林北生从浴室刚刚走出来，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两秒。
“怎么样怎么样？”周栩小跑过去，“有没有特别青春？”
她白衬衫系领带，身上披着一件运动服外套，下装是过膝的深蓝色百褶中裙。
她跳了两下，林北生只觉得自己一头撞进了周栩的学生时代。
“刘霄他们学校太讲究了，”周栩道，“我上高中的时候只有两套运动服换着穿，怎么可能有漂亮的小裙子？”
裙子一般，林北生心道，但人好看是真的。
“我去换衣服，”他说着拽下因为水汽黏在半腰的T恤下摆，想要错开周栩。却被人横跨一步拦住。
周栩眼疾手快，从旁边拽了一包衣服塞进他怀里。
“你去换上试试嘛，”周栩道，“实在不合适你再考虑别的呢？”
她手指触及林北生还带着水汽的腰腹，就一下。
林北生不得不承认，就在此刻，他内心有所动摇。
和具体什么事没关系，现在她提什么离谱的要求他都有答应的可能。
“你看你看，”周栩摸出手机，把微信界面给他看。
[小姨夫：小栩啊，我打算把刘霄塞进耿思源寝室去，你看怎么样？]
[小姨夫：我打听好了，他住一个四人间，这学期初两个人退寝了，刚好还剩下两张床。]
[周栩：那太折腾刘霄了吧……]
[小姨夫：没事，刘霄年轻力壮，熬夜学习顺便就把人看了。]
[周栩：人家学习都够苦的了！（苦涩）]
[小姨夫：没办法啊，总不能让老师和学生住在一起，那也太打草惊蛇了。]
[小姨夫：对了，刚才着急忘了问你，你直接住家里来呗？小姨晚上好好做一顿招待你们——]
周栩咔哒一声锁上了屏幕，后面的话林北生无从知晓。
他挑眉，“所以？”
周栩：“所以你要是能扮演学生住在寝室，不就妥了吗？”
周栩仰着脑袋，一脸谄媚地眨眼睛。
周栩：“你看刘霄，本来学习压力就大，要是真被他爹安排去做间谍了，可怎么办？”
周栩：“他学习这条路走得艰难，从小看起来就不聪明，三岁的时候因为我姨夫的原因被厉鬼寻仇，他被吓得发了好多天高烧，好险没傻了——三年前他考上省重点，我们全家都去鬿门上香庆祝了！”
林北生：“。”
周栩：“人家叫我一声姐，我多少得为他想想不是？”
林北生叹了一口。
这一秒中他想到了自己的积压工作、进入学校的可能性、以及在宿舍中是否能更大限度地保证任务进行的顺利，还有耿思源这个目标究竟是否值得他们投入这么大的资源……
“为刘霄……你就不为我想？”林北生一抬眼，语气颇有点玩味的意思。
“主要是为了你！”周栩语意坚定，“这样我们能一整天都待在一起！”
林北生甚至被她真挚的眼神逼退了半步。
周栩持续输出：“你想想，万一任务结束你回了伦敦，咱可咋见面呢？那时候隔几千公里呢，你因为太思念我而伤心可怎么办呢？”
“而且我这么有魅力，要是没有你挡在前面斩桃花，万一刘霄班级的同学被我的美貌蛊惑，想要放弃高考跟我私奔，这不就耽误人家一辈子吗？”
远处的本想要最大限度降低存在感的楚秘书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
“姐夫！”
刘霄老远一声，前前后后的人全都看过来。
早上七点冒头，花草树木上凝结的水汽还没散尽的时候，也是周栩已经几年没有经历过的时间——一般这个点她就算没有赖在床上，也在和苏晓芙互相嚷嚷，叫对方起床。
周栩老脸一红，往林北生身后躲了半步。
“周栩你躲个屁啊，”刘霄哈哈笑着走上来，“快点吧，我老早就到门口等着了！”
“刘霄你别乱说话，”周栩佯装要踢人，被刘霄笑着躲开。
“这是林北生，”周栩指指林北生，“本次行动的校内指挥。以后我俩进入班级，你这个无证斩鬼师就可以先专心学习了。”
“我知道，”刘霄煞有介事地伸出手去和林北生握了一下，“林哥是周栩对象嘛。”
周栩：“听谁说的你？”
刘霄：“我爹啊，还能是谁——他说你来哈尔滨都没去我家，为了跟你对象住一块儿！”
“扯！”周栩高声，“我那是为了不麻烦我小姨——也不耽误你上晚自习！再说任务还没怎样呢，先聚餐是怎么回事？”
“心虚了周栩，你就是一心虚就大声说话，”刘霄撇嘴，“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怎么着你这么大个人处个对象还犯法了？再说我姐夫又不是不能见人，人又帅又是斩鬼师，职务还比你高——被你撞上你就偷着乐吧！”
“……刘霄？”周栩气道，“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什么往外拐？”刘霄立刻跑到林北生身边，“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姐夫？”
林北生嘴角泛着笑。
好像装嫩当高中生这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高三十二班是整个年级中最让教导主任头疼的一个班级。
因为承接了两次从重点班中分流下来的学生，整体成绩注定不会太差。但是命运使然，文理分科几乎将班级中一小半的人，特别是乖巧的女孩子都送走。
剩下的以刘霄为首的男孩子们把“偏科”这种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再加上语文和英语老师的放养式态度……结果就是课堂纪律已经发展到刘霄能带人在英语课上出门打篮球也不会有人管的程度。
当然，男孩子多的附加结果还有……周栩被班主任领进门的时候，班级中的喧嚣瞬间归于寂静。
有人惊呼一句，“卧槽！”
紧接着就被接上，“女的！”
“活的！女的！”
周栩被这架势震慑住，瞬间就感觉到林北生紧皱眉头中散发的杀气。
班主任并不知道周栩和林北生两人具体的身份，学校层面上知道这是在配合警方工作的只有校长和年级主任。
在进门之前，她甚至还专门拉走周栩说了一句，“班级里环境其实一般，你要是语文英语还需要找老师带，还是看看能不能换个班级——都复读了，咱们可经不起再折腾。”
周栩感动地握了握班主任的手，戏精基因觉醒，声情并茂地说：“您放心，老师。我就是来学数学的，要不是因为数学，我也用不上多读这一年。”
目标耿思源坐在倒数第三排。
林北生为了统摄全局的视野，特意搬了一个单桌到教室最后的角落里。
周栩本想追随林北生的脚步，投向最后一排的怀抱，谁知道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班主任一个贴心关怀，送到了全班仅剩的一个空位上。
“柠月，你和周栩同学做同桌，没问题吧？”
周栩顺着班主任的目光看到了那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小姑娘。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周栩，忽地笑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笑起来的一瞬间，周栩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涌上来。
林北生将两个羽毛球包放在后门旁的角落里，那里面是他们两人的斩鬼刀。
周栩已经在位子上坐下，回头的时候发现同桌的小姑娘也在看林北生。
“你喜欢打羽毛球？”
不待周栩开口，她已经笑着对周栩说。
“啊……”周栩道，“倒也……”
“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喜欢打羽毛球，”她声音很轻缓，文文弱弱的，“那个时候有人带着我，现在没有了，我也就不打了。”
周栩：“啊这……”
“我是李柠月，”她对周栩伸出手，“抱歉啊，我是不是话很多？”
“没有，没事没事。”周栩连忙去握手，“我是周栩，栩栩如生的栩。”
李柠月：“班级里面女孩子很少，我以前没有人说话，难免啰嗦一点，你别嫌弃。”
周栩心道你但凡能跟我相处得久一点，我估计很快就会变成“话多”的那个了。
“怎么会？绝不会。我睡觉的时候容易上课，你别介意才是，”她道。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我上课的时候……容易睡觉，”周栩干干巴巴地纠正了一下。
李柠月掩嘴笑起来。
周栩无奈看她，心道不就是面对个漂亮小姑娘吗？这有什么可紧张……
不对。
周栩忽然想到了。
刚才林北生拎着羽毛球拍袋，她为什么问自己打不打羽毛球？
难道他们的关系暴露得这么彻底吗？可她自从进了教室之后就没再和林北生互动过了啊？
李柠月已经收敛了笑，看向讲台。
这一节是化学课，老师正埋头在黑板上配平方程式，刷刷的粉笔字声响彻整个教室。
周栩看着李柠月的侧脸，她的头发乌黑，很长很长，编成麻花辫垂在后背上。她肌肤胜雪唇似丹，像是天生丽质，也像是精雕细琢的裸妆。
周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她的那种违和感是怎么来的了。
这个李柠月……怎么长得和自己这么像呢？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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