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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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生也已经回过神，劈头就听到这一通对话，无语得不行。
“这与你无关，”林北生上前一步，“你为何逗留此地，要怎样才肯离去？”
“哟——”魇妖笑起来，顺势站起身来捏住了周栩的袖子，“你看他还文绉绉的呐。”
周栩被她身上扑鼻来的甜腻果甜味儿呛得一窒，“你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你天天半夜在这坐着不是个事儿，趁我们现在还和颜悦色地和你讲话，赶紧说，怎么才能走。”
魇妖哼了一声，放开了周栩。
她自是不想轻易服软的，但是来的这两个人很不简单，多的不说，光看两个人手中的佩刀就知道了。
“这样吧，”她素指一点，指向周栩，“我想吃糖，你去给我买糖，我就离开。”
周栩：她在干什么？
林北生：Excuse me?
“姐妹，”周栩满脸的不解，“你只是长得像小孩，又不是真的小孩，你天天晚上坐在这只是因为没有人给你买糖吗？”
魇妖双手环抱，“谁和你是姐妹啊，大妈。”
周栩怒火噌地一下冲到了脑门。
眼看就要撸起袖子收拾这个“小姑娘”。
——如果不是林北生往后拉了她一下的话。
“我去买，”他说，“你陪她在这呆着，看她要耍什么花样。”
“诶，不行，”魇妖一下子就横在了周栩和林北生之间，“我要好看的小哥哥陪我，大妈你去买糖给我。”
周栩咬紧了后槽牙。
女人……
你在玩火……
又打开手机看了看这趟任务后面带的赏金，周栩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自己拔刀的冲动。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周栩阴森道。
魇妖哼了一声，“小姐姐，人家想吃糖嘛。”
周栩：“……”
你倒是……能屈能伸。
“有糖你就走？说话算数？”周栩挑眉？
魇妖：“当然，我赤手空拳，骗你们两个拿刀的人干什么？”
周栩皱眉，点开手机记事本，“你先说明白，要什么牌子什么口味，要去什么地方买的你才吃？”
“无所谓咯，”魇妖道，“路口左转三百米有个便利店，你随便买就好咯。”
周栩：“……你连地形都已经打探好了？”
魇妖摊手。
周栩：“你——”
魇妖：“我对神明起誓，你买来糖我一定走。”
周栩皱眉觑了一眼三指并拢一脸虔诚的小姑娘，心道天宫不是还清缴你们来着，这个誓发的真是没有一点点公信力啊……
“……我去一下吧，”周栩转头对林北生说，“你注意安全。”
林北生看了看魇妖，她正用色眯眯的眼光盯着林北生，惹得他浑身不适，“……你路上小心。”
“你要坐怀不乱啊林老板，”周栩狠狠拍了拍林北生肩膀，“千万不要被小妖精迷惑了！”
林北生看着周栩的背影扶额。
他想到了当时在水吧的时候，他还曾经说过老板娘在诱惑收银小哥……现在想想，胡女士何其正常，他们一定是在自由恋爱！
……时移世易啊。
转身的时候，魇妖已经坐回原地，她手心里有细微的光亮闪烁，林北生看不太清晰。
“你……”藏锋微微出鞘。
“小哥哥，”魇妖笑得很甜，“你的梦，很单调啊……”
梦、什么梦——
女人，鬼，新月，离开了谁我没办法再好好活着——
瞬间，林北生眼前景色转换。
砖墙塌陷，瓦片纷飞，远处的高楼玻璃碎裂簌簌落下，头顶青天坠落，将人直拽入晕眩的混沌之地。
时空扭转，定格在一切尚未开始的时候。
午时三刻，灼灼艳阳。
引渡的法阵开启，冥府的道路徐徐展开。
往事回溯便如画卷徐开，纷飞的战火、鲜血、伤恸和征战充斥眼眸。
他已经太累太累。
或许早在长枪脱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去，此时逗留人间的，不过是一具千疮百孔的破旧皮囊。
“收服刀灵必须是生魂。”
人的声音逐渐逼近。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再晚一步人家都去了奈何桥了，你还去哪找狼魂来做你的刀灵？”
“刀灵之事，本就不该强求……”
一个清冷的女声。
“你不强求？还要等上千百年后铁魄自己成了精吗？现在我们家是什么局面？就算不说孟家刚刚到了蜀地，咱们比失去了一个臂膀还要严重，你这一代呢？你父亲身死之后嫡系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能撑起偌大一个周家吗？”
“更别提其它灵使也在各自投奔，眼下我还能勉强维持局面，可是以后呢？”
“所有人都在捕猎灵兽精怪为刀铸魂，周栩，你再等下去，等人家用有刀灵的刀把你的刀斩断，把我们周家连根拔起，要你和我人头坠地的时候，你才甘心吗？”
“……叔父，”她无力地说。
“叔父还是先去看顾兄长们罢。我即将出嫁，周氏的担子，日后还要叔父和诸位兄长承担。”
“阿栩、阿栩！你怎么就不听劝！你自去守着这些无谓的坚持，将来有你后悔的！”
……刀灵？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魂魄快要抗不过炽阳，引渡的法阵愈发清晰。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白狼一族，划归仙族几千年，一朝昆仑仙境被毁，山主自尽殉山，余下部族征战至今，竟然被当做普通妖精被生抽魂魄炼刀。
“忘川路远。”
是她。
她的声音响在耳边。
“此去虽苦，却能将前尘洗净，也是幸事，”她说。
他微微睁开眼，只看她跪坐在自己面前。
双手向前，一柄素刃被她放至地上。
“小女子斗胆，扰了将军安枕，”她说。
他暗自一笑，以他如今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破败样子，这小姑娘是如何说出“安枕”两个字的？
“吾名周栩，为幽州周氏灵使一脉第八十二代嫡长女，斩鬼刀新淬，只经过吾一人之手，刀名牵丝，是为灵器。”
“若将军还有未了尘事，试问将军可愿屈居小女子刀中，栩在此立誓，待将军事成欲归忘川，栩亲自相送，绝不挽留。”
说的好听。
他眼光微动，看清了她容颜。
谁家收刀灵还有商有量的……
如果说他今生的全部执念都已经在上一刻消损。
那么余生的光火便只是起源于看她的这一眼。
……
周栩将货架上的糖果洗劫一空，回程到一半，觉得脖后一凉。
——让林北生和那个小魇妖待在一起真的行吗？
虽然林北生……的履历很丰富。
周栩使劲儿地回忆了一下当年去伦敦之前在飞机上看到过的林老板的履历……什么大战多少妖怪、埋伏几十天解决灭门惨案元凶、僵尸异化现象治理、解决报复社会的街头枪击妖精联盟……
都是硬刚硬的典范之作。
说实话这些要是真发生在国内，可能倾尽中心之力也没办法解决，但是这不是也证明了林老板这哥他也许大概短时间内不适应国内这种和风细雨、尔虞我诈的工作环境……
果不其然，都不用走回原地，周栩老远就看到了靠坐在路灯旁，明显已经失去神志的林老板——和摸了两下林北生脸蛋后，对周栩微微一笑的魇妖。
“你对他做了什么？”
周栩话锋和刀锋一起向魇妖飞去，只听得“当”一声，刀身没进木质的电线杆中，刀背的剑气割断了套在上面的塑料袋手提。
糖果四散而下，打在正在梦中的林北生肩膀上，叫他皱了下眉头。
“这么暴力啊大妈？”魇妖小跑着堪堪躲过。
“大你妈啊——”周栩伸手之间，脱手的刀已经擦着魇妖的发丝回到手中。魇妖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见周栩步法变换抬眼就到了自己面前。
双手被人擒住，寒光映在面颊上，干燥的晚风从刀身上吹过，携了十足的凉意，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印子。
周栩皱眉，将刀锋转了转角度，“不能说话解决问题？”
魇妖哼了一声，“野蛮。”
“谁叫你先对灵使出手？”周栩狠厉道，“对他做了什么？给他解开。”
“呦，”魇妖的眼光从刀锋转到周栩身上，“这又不是你老公，我对他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最好清醒一点，魇妖，你的命在我手上，”周栩已经有点急了，毕竟魇妖一族之所以先前被天庭镇压，肯定是有些本领在的，但是她对着林北生一个拿刀的斩鬼师都能放肆至此……
魇妖却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是你认清现实吧大妈——他的命可在我手上，你现在，应该对我言听计从。”
周栩皱眉，她说的没错。
魇妖的法术太偏门，一旦她给林北生下了什么禁忌的法术，后面的处理将相当困难。
“你到底想要什么？”周栩道，“拿人命威胁我？”
“放尊重点，”魇妖看了一眼刀锋，“现在求人的是你。”
“别再废话，不可能让你再耍花招，”周栩气势骇人，“你等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找灵使，现在放倒那个人也只是为了握点筹码在手里，对吧？想要什么直说。”
魇妖咬紧了唇，片刻才终于道，“符篆。”
“我要追踪的符篆。”
“……”
“……”
周栩气得脑壳发昏，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芝麻绿豆的事，至于你拿林北生的性命要挟我？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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