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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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栩的脑子好像失去了它应该有的功能。
她只是单纯地听到了，然后过热的系统拒绝处理一切信息。
如果现在她开口的话，只能说出两个字，那就是“好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林北生面前没有什么拒绝的能力。
可能是因为他的提议总是更合理，也可能是因为周栩意志实在太薄弱，以至于轻易会被美色所惑。明明也没什么花言巧语，没什么手腕和科技，就像是他拿着那个黑色的盒子，跟周栩说“拿着”“你拿着”。
“我觉得……”好久好久，周栩才终于说话，“你说的，很有道理。”
林北生：“。”
“现在主要有两个事儿，”周栩看着林北生，摆出两根手指。这已经是她调动最核心的处理器，用尽全力运算的结果了。
“一，是咱们眼前的工作很复杂，需要投入很多的精力。我接手了案子，自然要跟进调查的进度。”
林北生点头。
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二，”周栩叹了口气，“实在是，那天那个画面……对我冲击力有点大，你知道？”
“你刚才说，我对你来说不一样，林北生，”周栩皱眉道，“我也……你当然……你对我来说也挺特殊的。”
“但是那天在展厅，就是你说想……拥抱我，然后拉着我的手的时候，我有点……不是有点……很，特别，心动。”
“就是搞得我现在，完全没办法直面你，”周栩说，“会心动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咚咚咚咚咚咚。”
林北生耳朵里倏地塞满了周栩说的“咚咚咚咚咚咚”。他被周栩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进来，猝不及防。
“但是那个时机实在太不好了，”周栩说着捂脸，“展厅这个风水吧，也不咋地，更何况还有人命官司。”
她绝望地闭眼，“让我觉得……当然这和你没什么关系——要是这个案子没水落石出，我真是没心思想感情的事。”
林北生没什么话说，他只是点头。
虽然他们现在可能还谈不上“感情”。
但是继续走下去，眼前是什么其实很清晰。
“林北生，你比我大五岁，排辈我该叫你一声哥。”
林北生：？
“而且你学历那——么高，”周栩说着踮起脚比量着手指，“我先前每次和你说话都很紧张的，你懂？”
“我本来以为看到你这种人我会离得远远远远的，”她说，“但是咱们非但没疏远反而越走越近了……我就是想说，认识你这件事，我也很珍惜，我也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就这么忽然失去。”
“所以你让我冷静冷静，以后怎么样……就，顺其自然？”
……
周栩最后还是拿着那个黑色的小礼盒回家了。
上楼之后她从窗户上看下去，林北生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倚在车门前。
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呼吸不会被冻成白色。
那么现在氤氲上升的还能是什么呢？
就在这一刻，林北生抬头。
周栩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眼神。
他指尖的火一闪一灭，他的表情看不清楚。
周栩没移开眼睛。
林北生摇摇头，把刚点燃的烟插|进不远处垃圾桶上的灭烟器里。
她笑了一下，朝自己挥挥手。
林北生不由得也弯了嘴角。
她的话还响在耳边。
顺其自然。
这是一个好词。
……
直到新的学期开始，案子依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不过好在从新年往后，再没有出现类似的案子，樱花街的办公桌上逐渐被其他事情堆满，大多数人只能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看一看这一沓厚厚的卷宗，叹一口气。
“完了，我电脑死机了！”
寝室里，周栩看着一片黑的电脑，无能狂怒。
“啊啊啊啊啊——我抢到了！”苏晓芙在旁边笑得像是要把嗓子吐出来。
“苏晓芙！”周栩火速冲过来，“快登我账号，我就剩下两个公选分就修满了——这个学期必须要解决伊呀呀呀——”
“完蛋，”苏晓芙转头露出微笑，网页上刷新出一行令人绝望的“503 Service Unavailable”
周栩差点昏死过去，赶紧点开微信群聊“大橘的佳丽三千”。
[臣妾做不到啊：滴滴滴滴，请前方机房战友速报战况，是否有人抢到公选。]
[皇后杀了皇后：我往回走呢，机房全是人，根本挤不进去。]
[皇后杀了皇后：（人人人人我人人人人.gpj）]
[那年杏花微雨：我这还转圈呢，机房电脑已经承受不住了。]
[那年杏花微雨：（在生活的暴风雨中艰难前行.gpj）]
[贱|人就是矫情：哈哈哈哈哈哈哈]
[贱|人就是矫情：喜报、喜报，周栩这个学期又没抢到公选哈哈哈哈哈]
周栩：“……”
苏晓芙：“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栩在朋友圈里嚎了一句，“选课时间剩余20min，卑微小栩九死一生，诚心求有缘人帮忙”，放下手机就转身去吼苏晓芙，“这么开心吗？”
晓芙：“栩，我建议你找人算一卦，为什么大一抢不到英语，大二抢不到体育，大三最后一个学期了，还抢不到公选。”
晓芙：“你该不会为了这两个学分延毕吧哈哈哈哈……”
周栩：“……”
周栩：“你就笑吧、你就笑吧。等我没晚课的时候你别太羡慕。”
说话间朋友圈有了新的评论，周栩点进去。
胡媚媚：快去水吧找大学生！
周栩噌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媚媚，什么情况？”
胡媚媚：“我家大学生不是学软件的嘛。”
媚媚小姐正在巡查自家产业，声音听起来慵懒得很。
周栩：“他能黑教务网？”
胡媚媚：“想什么呢？我就是为了方便他学习，给水吧配了台好电脑，你要是还来得及——”
周栩：“我这就去！”
一把撂了电话，周栩披上外套就走。
“诶你去水吧？”苏晓芙探出头来。
周栩头也不回，“嗯。”
苏晓芙：“顺便给我带一杯焦糖厚奶？我要芋泥和波波。”
周栩：“……”
周栩：“我波你个大头啊！”
晓芙：“哎呀你最好了嘛栩……”
周栩：“啊啊啊知道了。”
周栩：“还有心情喝焦糖，这会儿不嫌弃长肉了。”
晓芙：“哎呀，这么一说，要么栩咱换成减糖——”
周栩：“滚！”
……
一路飞奔到水吧，媚媚的大学生已经开好电脑在等周栩。
“你不用工作？”周栩边跑边说。
大学生笑笑，他眉眼弯起来的时候有种写意画一样的温婉，“找了同事替我——你来登教务吧。”
周栩转身进了操作台，就看到他在网址栏上输入了一行数字，刷新之后马上进入了周栩梦寐以求的登录页面。
“高级哦……”周栩声音不小，男生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这没什么的，”他站到一旁。
周栩：“我头一次看到用数字登录网站诶！”
“这是网站对应的ip地址，”他耐心解释，“十位数字，可以表示主机所在地。和咱们平时浏览的网址是一一对应的关系。”
周栩点点头，虽然这个事情好像和自己关系不大。
不愧是胡媚媚大手笔出资搞来的设备，周栩看着有自己八个脑袋大的屏幕和流畅到不行的操作页面心里啧啧称奇。
点击公选，勾选过滤冲突课程，回车，一通操作行云流水，只见空白的界面上Loading的小圆圈转了三回，周栩的选择阈只剩下一节课。
“知识产权法[人文通识]，授课教师：林北生（法学院）1~6周，星期三，09 10 11 12节，7~12周，星期五，09 10 11 12节。”
“这破课……”周栩没忍住抱怨出声，“竟然这么多课时？”
但是转眼一看——选课进度：499/500人
周栩想都没想就点击了确认选课。
[选课成功，是否离开当前页面？]
周栩用鼠标光标在成功两个字上转了几圈，想想林北生三个字，再想想每周都要见面的纠结，获得学分的欢乐瞬间减半。
“抢到了还不开心？”男孩看着周栩的小表情笑了一下，推过来一杯奶茶。
“茉莉绿茶，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他说。
“今天这么大手笔？”周栩的眼睛亮起来，“不是你风格啊？”
胡媚媚同志从理论上讲，是周栩妈妈的朋友，随着周栩长大，两个人反而越走越近，一直到心中永远年轻的媚媚遇到眼前这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
三年来，两个人怎么一点点走到一起，周栩看得清楚。
“我请不起的，”他还是笑着，“当媚姐请的。”
周栩接过奶茶的杯子，热度刚刚好，拿在手中，把初春的寒意全都驱散。
“这就对了嘛，你和媚媚客气啥，”周栩道，“可劲儿挥霍，她就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也不是客气吧，”他的声音很轻，“就是觉得媚姐对我太好了，这样下去我就还不起了。”
周栩撇嘴，“还什么？人情？no no no 你俩谈感情的，讲什么你的我的。”
“谈感情也不能……”他的话说到一半，“但是现在无所谓了。”
周栩看过去：“？”
“反正我这辈子肯定还不上了，索性多欠一点吧，这样她下辈子就能来找我讨债吧。”
周栩一愣。
他身体不好，周栩一直都知道的。
媚媚这些年废了不少心思，就连到鬼市上去收购仙草都只是九牛一毛。
但是现在……
周栩放了一丝真气去探，果然，对面的真气已经濒临枯竭，是油尽灯枯之相。
“周栩，”他说，“以后媚姐……拜托你多照看吧，别让她太伤心。”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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