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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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说得周栩猝不及防。
愣愣地盯着人家，转瞬就红了眼眶。
“……周栩你别太难过啊？”
周栩瞪了人一眼，“我倒是还行，主要媚媚……”
他点点头，“她还好啦，我什么状况她一直都清楚的。”
周栩：“我也清楚啊？”
他一笑，“那你难过什么？”
周栩：“我觉得媚媚会治好你啊。”
他又被逗笑，“媚姐又不是大夫。”
周栩：“……但是她有爱啊，感天动地的那一种。”
“嗯……所以她治好我了啊，”他说。
周栩：“？”
“治好了我的精神，”他指指脑袋，“我现在每天都很开心。”
周栩没话说，她只是心里苦涩得难受，她想说我不开心。
“一杯拿铁，谢谢。”
吧台旁声音响起，周栩和大学生共同看过去。
“……林北生？”
林北生也看过来，发现小姑娘眼眶红红。
“你喜欢的人？”
“什么什么瞎说，”周栩赶紧站起来。
大学生抱着胳膊看周栩笑，“行，我在瞎说。”
“我走咯，改天找你家媚姐请我吃饭啊，”周栩走出工作台。
“好，”他轻轻说，又轻轻摆手。
看着往外走的周栩，林北生果断放弃了拿铁，他和收银的小哥说抱歉，转身和周栩一起离开。
周栩：“你没等咖啡？”
林北生：“不喝也行。”
因为日趋提高的睡眠水平，林北生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依赖这种东西了，今天只是路过，就莫名其妙地想进来……
周栩嗯了一声，刚要迈步，又想起来，“我答应给苏晓芙带的奶茶忘点了。”
林北生看着她，“那回去？”
周栩仰头看看林北生，又转头去看水吧的招牌。现在她真的不是很想再看见里面那个苍白的男孩子。
“算了吧，”周栩叹了口气，“让苏晓芙饿着吧。”
……
走到图书馆路边上的长椅坐下。
上午在校园里闲逛的人并不多。
林北生亲眼看到周栩点开外卖软件给寝室下单了一杯加料满满的奶茶。
“你要喝吗？”周栩看过来，她的眼睛还带着一点水汽。
“不了，谢谢，”林北生道。
“手好点了？”他问。
周栩付款的动作顿了一下，“呐，你看，”她伸出手背去给林北生看，已经看不到红痕。但是在伦敦的时候，手背上迸进的玻璃疤痕还在，手心里斩鬼刀取血留下的刀口也自不必说。
明明是个小姑娘的手，却遍布握刀拿笔的老茧，伤疤和寒风侵袭的罪证。
“也就冬天会犯几天，现在春暖了，就没什么事了。”
那天林北生送的东西就是为了这个。
周栩拿回家拆开包装，看着密密麻麻的法文说明眼前一黑。好不容易用识图翻译弄明白了大致功效，去淘宝上一搜图，看到只有跨洋代购的店面中存的月销为零的同款——数清楚下面的价格位数，周栩又是眼前一黑。
你早说，我就自己去买十五块一大瓶的凡士林它不香吗？
林北生：“怎么弄的？”
周栩：“嗯？”
林北生：“手。”
周栩：“呃……原来冬天画画总要洗调色盘、笔，还有手什么的嘛，画室没有热水，我又不太注意，就这样了。”
林北生点点头，“很艰苦。”
周栩：“还好了，主要是我没想过冻手这一茬。”
林北生：“以后注意。”
周栩：“嗯。”
林北生：“周栩。”
周栩：“嗯？”
林北生：“你要是不开心，不用憋着。”
从刚才在吧台看到她开始，到现在，两人的气氛都不太正常。
虽然那次送周栩回家之后，他们又是很久没有见面，但时不时微信交流。刚才周栩看向他的时候，惊喜是有的，但还是没掩盖掉她的情绪。
“就是你说勾引人的那个狐狸精，”周栩眨眨眼看着林北生，“她喜欢的人快不行了。”
林北生愣了一下，点头。
“你说她都等了几百年了，结果就换来三年不到的相守？”周栩越说越难过，“那个男孩是……上面下来历劫的，”她说着指了指天上，“如果是神仙的话，都已经那么厉害了，为什么也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既然是历劫，”林北生道，“这段情也许只是他的劫难。”
周栩听了这句话，好长时间没吭声。
林北生看过去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在掉眼泪了。
“你……”林北生匆忙找手帕递过去，“我不是——”
“没有，”周栩接了手帕按在脸上，“我就是感觉……你说的对——哇哇哇哇哇……”
林北生：“。”
周栩：“神仙都没得感情的，他可能只是把媚媚当做他的劫难而已。”
周栩：“那你说他这一世的这些经历，等他归位了之后还能记得吗？他现在这么喜欢媚媚，回去做神仙之后就都能忘掉吗？”
林北生没法回答。
周栩：“五百年啊，媚媚等了五百年啊。”
“其实……”林北生想了许久，终于开口，“对于老板娘来说，既然已经可以看清结局，未必有多遗憾。”
周栩从抽噎中抬头：“嗯？”
林北生：“如果是我，为了这份情，已经等了五百年，那换来的相见和相守，哪怕只有一瞬，也会心满意足。”
人世太难，有太多人为执守一念耗尽一生。能在此生如愿，已经是一种幸事，她看尽沧桑五百年，这个道理，又怎么会不明白。
“仙人既然看破三界轮回，还愿意赴这一桩情爱劫难。有情人共奔赴，老板娘这五百年，终究不算错付，”林北生说，“你说是不是？”
周栩看着他，眨了一下眼，掉下一颗泪。
又眨了一下，又掉下——
林北生伸手，将小姑娘揽到自己肩膀上去了。
“……你哭吧。”
“……嗯，”周栩的声音闷在林北生胸前，“……你这衣服能沾水吗？”
“……没事，”林北生拍拍她后背。
“今天，情况特殊，”周栩说，“我太难过了，没控制好情绪。”
林北生：“嗯。”
周栩：“我眼睁睁看着他俩在一块儿的。”
林北生：“。”
周栩哭了一会儿，等到人没声了，林北生还以为人好了，谁料周栩忽然坐起来说：“但是以后咱俩在校园里得保持距离，林北生。”
林北生：“怎么了？”
周栩：“……我下学期选了你的课唔啊啊啊……”
林北生：“……所以？”
周栩揩干脸上的泪，“所以这样不太好啊，要是叫你同事看到了会不会议论你师德败坏？”
林北生皱了一下眉，心道我这个年龄应该还在自由恋爱的区间里……吧？
周栩：“而且你要坚守底线，林老师，千万不要随便给我加平时成绩，也别提前给我透题——但是你这个选修一看就很不好过的样子，我要是挂了那不就毁……”
这都是怎么绕回来的呢？
“不会很难，”林北生说着伸手抹掉周栩下巴上挂着的泪，“走了，去吃饭。”
“吃饭？为什么？”周栩跟着他站起来，“你请我吗？”
“我请客的话当然也没问题，你来北京我是不是还没请过饭呢……”周栩说，“但是我饭卡没钱了，你等我先充五十……一百吧。”
“请你吃，”林北生叹了口气。
“那不行啊，林北生，”周栩跟上来，“我不是刚说了，咱俩在从现在开始必须保持距——”
周栩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哥哥的电话。
“在学校？吃午饭了吗？”
“正要去，怎么了？”
“火场的手机数据恢复了一部分，樱花街现在正在紧急整合，要和之前放煤气的现场比对——那个铃铛的事情，他们查出点眉目，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你有时间和那个赵梓琪再沟通一下……”
与此同时，林北生也收到了楚秘书发来的新邮件。
“铃铛出处已经追踪找到，同款已经下架，店铺链接：[网页链接]。”
林北生点击链接，跳转得很快——[正宗桃木五台山开光男女款随身护身符法器辟邪纯桃木卧室客厅装修必备木雕摆件……]
……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赵梓琪仰头喝了一口茶水，“我要考斩鬼师执照。”
苏晓芙一口菜差点没喷出来，被呛得咳了好几声，赶紧拿过周栩亲手点的奶茶压惊。
二食堂四楼的火锅店，周栩请客让苏晓芙把小赵同志约出来吃午饭，当然，现在在周栩身边坐着的还有一直没动筷的林老师。
“你有啥想不开的呢？那执照多难考啊……”苏晓芙理顺了气息才终于开口，“你是不知道周栩当年，差点没被她哥扒下来一层皮！”
周栩：“呃，倒也没那么——”
苏晓芙：“要不是刚好高三那年她哥非逼她考执照，周栩现在能沦落到咱们学校的美术系？人家早就去美院找我俩师姐去了好吗？”
周栩没再说话，林北生看了她一眼。
“你不用劝我，晓芙，”赵梓琪道，“我就是太弱了，才被邪祟操控，差点伤害了你。”
苏晓芙：“那倒也……”
赵梓琪：“我现在才发觉，我之前的人生实在是太普通了！从今以后，我要发愤图强，从头开始，踏上崭新的征途！”
周栩扶额。
她忽然觉得这人追了苏晓芙五六年，仍然一点进展都没有，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晓芙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一定——”
“呃呃，小赵、赵同学，”周栩赶忙打断他，“那个我们这次找你来呢，主要就是想问问……”
赵梓琪：“嗯嗯。”
周栩：“那个你东北姥爷家……真是开淘宝店的？”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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