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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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生的微信联系人很少。
准确地说，时至今日也只有三个人。
除了缘尘、喜欢和国内老姐妹用朋友圈交流的孙女士，就剩下一个周栩。
周栩放寒假后，两人交流的频率显著提高，几乎没有一天不说话。但诡异的是，其中很大的篇幅，是周栩劝林北生去看中医。
睡觉太少、咖啡依赖、精神紧张、脾气一般……自从周栩和缘尘成为微信好友，两个人时不时共享信息之后，林北生觉得周栩已经继承了坚定的意志，成为了小楚同志在他身边的“嘴替”。
[林老板：你不要只听缘尘的。]
[林老板：他中文不好，喜欢夸大事实。]
[林老板：只是浅睡眠时间不足，但是我的快速眼动睡眠时间通常达标，可以满足消除疲劳的基本需求。]
[周栩：真的吗？我不信。]
[周栩：（鲁豫.gif）]
[周栩：不疲劳的人喝咖啡干什么？觉得人生不够苦？]
【对方正在输入中……】
[林老板：你完全无须担心，我有去看医生，还有在定期检查和服用药物。]
[林老板：只是因为我的交感神经紧张性比较高。当然医生也说过，有可能和边缘-皮质系统环路的功能或结构出现异常有关，波及了额叶、杏仁核，和海马体。这并不是中医能解决的问题，还要等待医学技术的发展。]
[周栩：。]
[周栩：……]
[周栩：这都是什么什么和什么啊……]
晓芙妈的医馆原本就开在京城优秀地段中的，算是小有名气，口碑很不错。但也就是因为生意太好，人气太旺，莫要说鬼怪，就是胆小一点的妖精都不太敢上门。
是以晓芙妈本着医者仁心的胸怀，在每次鬼市开放的时候都闭店歇业，将铺子通过引渡阵法直接搬进鬼市来营业，十几年来已经成为惯例。
虽然，晓芙妈医馆中的一切东西对林北生来说都完全陌生。但林北生显然对炼蜜的大铁锅、药柜活计精如秤砣的妙手、以及满墙的各式锦旗……都没什么兴趣。
林北生：“只在鬼市开办的店面，为什么人气这么旺？”
走进医馆，扑面来的气息就是两个字——红火。而且这里装置齐全，时间的痕迹也很重，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几天的生意现张罗出来的铺子。
“这就是晓芙妈原本的铺子，”周栩带着林北生上楼，楼上是大夫们坐诊的地方。好在这些年晓芙妈聘来的大夫越来越多，否则赶上这一天还真没办法挂上她的号。
周栩：“因为鬼市开办的地方总是搬迁，尤其近些年，想在北京找一片没被开发还荒无人烟的空地简直太难，所以地府就批准使用引渡阵法，在鬼市和建筑中建立关联阵。”
周栩：“你以为现在还在鬼市，但是其实已经进到闹市区的医馆里面了。”
林北生点点头，怪不得进门时有很细微的空间扭曲感，但是能做到这样，也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铺子就是我家泉翁帮忙设的阵，”周栩笑着说，“怎么样，看看这工艺、这水准，我跟你说，论起各式各样引渡的法门，甭说是引人的、还是引鬼的，我家泉翁称第二，没人称第一。”
林北生微颔首。
泉翁，他对上号，就是那天在中心时见到的，看守鬿门之境的老翁。看来鬿门中那一爿防护周全严密的阵法，必定也出自他手。
只是这样联通空间的奇妙法门，叫林北生想到了两个月前在Lim Brands附近的老街区，在他和楚秘书面前消失的蜘蛛人……
在随后的检查中，专员们甚至没有发现一丝真气的残留，到国内后他几乎翻遍了相关的传送符篆，却没有哪一个能像那天的蜘蛛人一样，做得如此干净。
“你们来了？”晓芙妈忽然出现，打断了林北生的思绪。
他还没来得及搬出自己妄图委婉拒绝的那一番理论，就被晓芙妈热情地拉进了门。
“听小栩说你是华人啊，”晓芙妈三根手指搭在林北生右手寸口上，“以前听说过中医吗？”
林北生点头：“我爷爷懂一点，但我……”是不大相信的。
对着两道真诚的目光，林北生后半句话没说出来。
“啊哈哈哈，”晓芙妈道，“那很好啊，听小栩说你失眠啊？是睡不着、经常醒，还是做梦多呢？”
林北生：“……入睡难。”
“嗯，”晓芙妈点头，“换个手。”
林北生于是送上左手。
“哎呦，”晓芙妈一搭手就皱眉，“小伙子压力大啊，这年轻轻的总愁什么——伸舌头看看，最近吃饭正常吗？排便怎么样啊。”
苏阿姨一连串的东西问出来，周栩就觉出不对味儿来了。好像她和林老板的关系……还没亲密到可以了解人家的饮食起居的程度……
“你咋了？”晓芙妈猛地看了周栩一眼，给人惊得虎躯一震。她莫名地和林北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又不放而同地弹开。
“我我我……”周栩喉咙有点儿发紧，“我出去等吧哈哈哈这屋里还真有点热。”
小姑娘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晓芙妈推了一下花镜，心道早发现这俩人不一般，这男孩儿看着周栩那个眼神就和看别人的时候不一样。
“呦，怎么脉率都快了，”她玩笑道，“刚才也没这样儿啊？”
林北生没说话，只是脉率诚实地又攀上一个新高峰。
好在晓芙妈已经调动回悬壶济世模式，重新将林北生看作她万千患者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
晓芙妈：“你这是肝郁脾虚，肝火上炎扰动心神，肝木上乘又克伐脾土，长久以来耗气伤津留邪困湿——是该好好调调了。”
林北生：“。”
林北生：这是什么什么和什么？
……
“最近的鬼市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都没什么新鲜玩意儿，”老板娘和周栩汇合，她手上提着满满两大提包裹，正在跟周栩抱怨。
“媚媚，”周栩帮她提手上的东西，“我要是也活了几百年，那现在，这人世间应该没什么东西能引起我的兴趣了。”
老板娘倏地转头：“周栩，你嫌我老。”
“怎么可能！”周栩抱头，很无辜的样子，“你在妖界风华正茂呢好吗？更何况现在恋爱了春天也回来了，我和林老板加起来都没你看着年轻！”
老板娘啧了一声，翻起白眼。
林北生从手机里抬头看了一眼两人，又继续回消息。
周栩的斩鬼刀用的还是当初在伦敦时，林老板临时打印出来的刀鞘。实用性强，却挡不住斩鬼刀的阵阵凌厉之气。
再加上林北生提着藏锋，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他从头到脚一身黑，一打眼就觉得凶神恶煞。
以至于他们走的这一路，已经有不少鬼怪妖精自动闪避开来，气氛很是诡异。
“你这刀挺不错的啊……”老板娘也险些要受不住旁边不断投来的异样眼光，“这就是你先前说出差时候找到的？”
“就是它！”周栩立刻将刀举起来给她看，“好看吧？霸气吧？是不是特别符合我的气质？”
老板娘失笑：“好，恭喜你。”
周栩：“我跟你说，我前些天还收了个残魂做刀灵！”
她说着压低声音在老板娘耳边。
“收的时候太虚弱了，都快散架了，谁能想到——昨天晚上月亮特别好，我就想把它放出来晒一晒。”
“结果、结果！”周栩眉飞色舞，“我跟你说，巨好看！”
她拿手比量到自己腰的高度，“这么高，真的是狼，全身的毛都是雪白雪白的……”
“慢着，周栩，慢着，”老板娘按住周栩，“你的意思——你收了一只白狼做刀灵？”
周栩猛点头。
“我的妈呀，”老板娘惊道，“往前数一千年，白狼可是仙族！”
“还有这种事？”周栩脚下差点没被绊个跟头，“……没听说过啊？”
老板娘：“你这点小岁数能知道点啥？”
老板娘：“我也是听说……好像人间的最后一个仙境昆仑之前就是白狼的地盘，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覆灭了。”
周栩：“原来昆仑仙境是狼族的地方……说起来灵使管理中心青海分部在发展最初好像还有昆仑相助呢……”
她说罢又点了好久的头。
老板娘：“怎么说着话呢人还傻了？”
周栩：“没，我就是突然想到……”
老板娘：“嗯。”
周栩：“怪不得这个小残魂狼这么聪明——我昨天本来想给他取名字的，但是我说了快八百个，人家都不搭理我，结果最后人家走到我家绿植旁边抬了抬爪子。”
周栩：“我就问——你叫小绿？”
周栩：“他给我翻白眼！”
周栩：“但是我也很聪明的，马上改口——你是不是叫‘小青’。”
周栩：“他竟然点头了！”
周栩：“他要是以后养好了能开口说话了，你说得多霸气……”
老板娘：“……”
老板娘：“我说实话周栩。”
老板娘：“你这看起来真不像很聪明的样子。”
老板娘：“也怨不得人家看不上你。”
林北生把耳机的降噪开到最大，和楚秘书说你重复一遍。
他真的很疑惑，为什么周栩可以这么吵。
更疑惑的是明明每次和周栩一起出门的经历都是这么诡异，他为什么还答应的那么干脆。
“不是嫌弃人家鬼市里的玩意儿不新鲜？那你还买这么多！”周栩方方一通比划带讲故事，已经很累了，她掂掂手里老板娘的布包，分量很是不轻，“这什么宝贝？”
老板娘心道：我要是买得不多还叫你出来干什么？自己拿不就好了……
“也就是些仙草什么的，”她眨眨眼，“平时不好买嘛。”
“仙草？昆仑覆灭之后人间还哪能采到仙草啊，”周栩瞪大了眼，“你这得多贵啊……”
老板娘：“反正也都是在各处仙境当童子的妖精在卖嘛，只花钱，又不是花功德，咱好歹活这么长时间，多少有点积蓄。”
周栩：“……你要修仙？”
老板娘：“我修什么仙？再说我有那个根骨吗？”
周栩：“那你——哦，你家……大学生，身体不好。”
老板娘点点头。
好家伙，周栩又看了看仙草的分量，咱们媚媚为爱花钱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周栩：“那你也悠着点吧，凡人受得了你这么补吗？现在天庭不让采仙草的禁令越来越严，照你这屯法，哪天别被人盯上给严打了！”
“他……”老板娘刚要开口，却忽然被眼前的摊贩吸引了目光，“周栩你快看这是什么——”
“春秋镜——”
“新技术，新体验啊——”
“再也不用找灵使花冤枉钱——”
“非常清晰啊——”
一个小老头吆喝得很大声。
往来顾客驻足者众。
周栩和林北生也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他们相视一眼——卖春秋镜？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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