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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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鬼刀离手的那一瞬，赵梓琪就像脱了魂魄，直愣愣地摔倒在地上。
斩鬼刀沾染了林北生的血，像嗜血的蚂蟥一样吸附在他手掌上，掠夺他的血液。
林北生的唇色顿浅。
和苏晓芙不一样，林北生真气充盛，甚至还带着他以往所斩杀妖物留下的信息。对于一柄怨念煞气充盛的斩鬼刀来说，还有什么是更吸引人的呢？
“你松手啊！”周栩冲上去。
林北生：“……我也想。”
藏锋脱手，林北生双手吃劲，也没办法摆脱斩鬼刀的掌控。
周栩再顾不得其他，她接了藏锋，“叮——”的一声，就和这绿光莹莹的斩鬼刀撞在一处。
刀锋相撞迸出的火星在黑夜中异常耀眼。
以周栩为中心，真气爆炸开来，狂风大作，尘土飞扬。
藏锋出奇地顺从，仿若能够明白这是为了救自家主人而进行的努力。
“本是伏邪灵物，何以狂悖至此？”周栩的声音狠厉。
斩鬼刀呜咽出声以应，仿佛倾诉无门。
不远处警铃大作，警察终于赶到。
身边多了许些灵使真气共同压制，周栩对面的抵抗力量瞬时变得虚弱。
刹车声音尖利。
为首的警官身形利落，从警车中冲出，抽刀就从周栩身侧劈砍过来。
“叮当”一声，斩鬼刀再抵挡不住，被击飞在草地上，周身怨气四溢，莹莹光芒减弱逐渐熄灭。
周栩被冲得脚下不稳，踉跄了两步，一头栽到林北生身上，被他扶住。
一同前来的两名警察马上围过去，将斩鬼刀转移到了特质的箱子中。
随后又有一辆警车赶到，下车的警员将周边封锁起来，围上了隔离带。
“没事了晓芙，”周栩蹲在地上去抱现在只会掉眼泪的苏晓芙，“给阿姨打电话，今儿回家歇着，这两天都别来学校了。”
她说着把林北生的手机塞过去，晓芙颤颤巍巍地点出一串号码。
“阿姨啊，我是周栩，嗯，是这回事啊……”
林北生在几步开外看着她们。
他站在两人和赵梓琪之间，随时提防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行凶恶徒的苏醒。
路灯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行，周栩蹲在白晃晃的路灯底下。她凌乱的头发、眼下清晰无比的乌黑、白睛中的血丝……还有敞着怀的羽绒服外套、深绿色的珊瑚绒睡裤、脚下踩着的毛茸茸的拖鞋，以及一截被冻得泛红的脚踝。
他没由来生出一股烦躁。
几个月不见，这小姑娘怎么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啧、
林北生别过眼去。
想抽烟。
周栩刚把苏晓芙从地上扶起来，就看到为首的警官拿着记录本朝她走来。
周栩眼睛一亮：“宋队？”
警官也认她出来，“周栩，原来是你。”
“这不是巧了吗？”周栩笑起来。
宋队任职的樱花街灵异事件处理分局就在大学隔一条街的地方。过去几年周栩没少接宋垣支队长的协查案子，大部分的经验和收入都和樱花街息息相关。
“宋队元旦还值班啊？”周栩笑道。
“刚要下班，不就被你一个报警电话支过来了吗？”宋垣也松了口气。
有周栩在，大概率不会出什么事。这个小姑娘虽然年轻，但是能力绝对一流，十分靠谱。
“……目前看是一起持刀劫持案件，缴获的斩鬼刀也游离于系统编号之外，其来源和传承都需要等后续核查。至于这位嫌疑人，只能先送到医疗部检测怨气残留，他的身份并没有在灵使管理中心备案，是不是灵使、有没有被怨气操控，都要等后面的检测结果。”
周栩点头。
这一套流程毫无问题。况且她在这宗案子里面只算一个报案人，因为没有在斩鬼师系统中发布信息，她并不必要跟进后面的流程。
“最近两天保持手机畅通，我有事情就直接给你打电话，”宋队让周栩在笔录本上签字、印手印，“哦，报警号码的持有者，也需要保证联络畅通。”
林北生正被人拉着问询、签字，闻声看过来。
“对了，我怎么没在系统里看到你有发布信息？”宋队对周栩道。
宋垣和同事们解决的大多是刑事案件中出现的超自然现象，也时不时处理普通人遇见“灵异事件”的报警。能在灵异事件分队中工作的灵使不但在中心有职务，还是实打实的警察，真正的、全方面地为人民服务。
在想要成为画家之前，周栩也梦想过成为一名光荣的正义使者。可惜梦想还在幼苗的时候就被周雩无情而冷酷地杀死了。
他说你想都不要想。
——那工作有多危险？你还想让我和爸妈过一天安生日子吗？
“啊……我账号刚封了，还有一周才能重新登陆，”周栩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有个违规操作。”
宋队笑了一下，“原来……也不稀奇。”
“周栩。”
林北生走过来，径直站到周栩身边。
宋队微一挑眉，“这位是……”
“林北生，”周栩闪身介绍，“他是——”
他是——
周栩脑子卡了壳儿。
怎么说呢？
伦敦林氏的斩鬼师——就是和咱们国内正统有世仇的那一家。
“林北生，”林北生伸出手去，“我在这工作。”
“哦？”宋队挑了下眉毛，和他握手。
斩鬼刀消耗到今天，还能自由拿刀活动的斩鬼师屈指可数，宋队自认对他辖区里的每一位都如数家珍，可是这位……
在这工作？
这儿？
是哪儿？
周栩环视四周，分析着林北生的话，这是她的……大学吗？
随口一编吧。
“出差、他出差，”周栩说，“我们是出任务的时候在外地认识的。”
宋队点点头，“以后有机会的话，也许能合作——哦，你的手需不需要……”
“无妨，”林北生挡了一下。
伤口并不深，到现在血迹已经基本凝固了。
“行，”宋队也不纠缠，转头向周栩，“小姑娘吓坏了，”他指了一下窝在一旁的苏晓芙，“好好安抚一下。”
周栩连连点头。
同事带着电脑走过来，对宋队耳语了几句。宋队的视线看似无意地落在了林北生身上。
“无妨，”宋队点点头，从身后同事手中取了藏锋递还给林北生。
“林先生的刀没有编号，”他道，“应该是祖传吧——您得空最好到中心登记备案，方便我们工作。”
“好，”林北生微颔首，接过藏锋。
“……栩啊……”苏晓芙气若游丝，趴在周栩肩膀上，“栩……”
“……宝贝你还成吗？”周栩拍拍晓芙的脸蛋。
“栩啊……”晓芙把脸埋进周栩的颈窝，“他妈的……吓他妈……死我了。”
“没事不怕了，人被抓走了都，”周栩看着晓芙的样子心疼，“他被怨气操控了，不是赵梓琪本身想对你图谋不轨的。”
“……什么仇什么怨呢，”苏晓芙抽噎着，话也说不利索，“他什么时候成灵使了？他那刀那老长，还闪光呢栩……”
“哎呦，好了好了。他那刀也不算长，有机会了我带你看我家大宝贝儿，比他那玩意儿长两寸吧，但是贼好看……”周栩呼噜着苏晓芙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摸起静电，两个人像是两团刺猬一样缩在一起。
林北生就安安静静地在后面看着，他现在是必定不能一走了之的，但是对着两个惊吓过度的小姑娘，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
只是有点诧异。
受周栩的影响，他以为国内的灵使都是和她坚如钢铁的性格，不论遇上什么级别的妖魔鬼怪都能二话不说提刀就冲的……没想到还能有被斩鬼刀吓成这样的灵使。
不过……如果现在被吓的人是周栩。
他可能会去递个手帕或者说你要么上车哭吧，晚上还是挺冷的……慢着、林北生忽然想到——为什么是周栩？
我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摇了摇脑袋，正要叫两位女士上车，迎面就传来了汽车驶来的声音。
“哎呦，晓芙啊……”晓芙妈慌乱地停好车，颤声冲到了小姑娘们身边。
晓芙：“啊……妈妈啊……”
母女抱头痛哭，周栩一下子失去了位置。
周栩：“阿、那个阿姨，外面冷，要么——”
晓芙母女：“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栩：“晓芙，地上凉，你先起——”
晓芙母女：“他不是人啊不是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栩：“。”
“把衣服拉上。”
周栩回头，林北生在身后看着她。
周栩：“嗯？”
林北生叹了一口气，白蒙蒙一团，“衣服拉上，很冷。”
周栩终于听明白，匆匆拉上羽绒服。布料早就被冷风吹透，勉强起着抵挡寒风的作用。
“……去车上呆一会？”林北生看着小姑娘通红的鼻尖和耳朵，波光潋滟的眼角和不自主瑟缩着的身子……
“……合适吗？你觉得？”周栩五官皱在一起，仰头看林北生。
林北生看看眼前哭成一片的母女，又看看周栩。
“……”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周栩撇嘴转过去，这不列颠小哥还是不行，这才哪到哪儿啊，就扛不住了，看我周栩，再挺半个点小菜一碟——“阿、阿嚏！”
眼前忽然一暗。
周栩还以为是这个猝不及防的喷嚏把她搞得脑供血不足了，却旋即感受到一阵暖风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些又陌生又熟悉的……林北生的烟味儿？
想明白的时候周栩已经被林北生的围巾兜头罩住了。
好——暖——和——
周栩有一瞬的失神。
“小栩？”苏妈的声音忽然近了。
周栩浑身一个哆嗦，赶紧把围巾从脑袋前面扯下来，“阿姨！”
苏妈半抱着晓芙，“小栩，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晓芙现在还能不能……”
她说着又红了眼眶。
周栩：“应该的阿姨，您快带着晓芙回去吧，好好歇一歇。”
苏妈点头，“都这么晚了，要么小栩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
周栩听到这句话之后反射性地回头。
她本来想告诉林北生那她就走了，自己手里还握着林北生的手机要交给他。
但是转头的过程中忽然想到林北生帮了她们这么大一个忙，在北京还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要不要自己帮衬，就这么走了不交代几句是不是不太好……
“哦？”苏妈神色突然柔和了起来，“那小栩你和你男朋友好好处哦，阿姨就先带着晓芙回家咯。”
周栩：“啊……”
周栩：“……啊？”
什么？什么什么？
谁？
处什么？
男朋友？
谁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